郑嬷嬷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也没料到萧淑妃的胃口竟这么大,打算把五皇子扶上那个位置,这、这未免太荒唐了! 萧淑妃眼睫颤了颤,有些不满的冷哼一声,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到里间传来一阵脚步声,雕花木门被人推开,太后一步步行至近前。 她屈指轻叩桌面,发出咚咚的响声,彷如一记重锤,狠狠锤在萧淑妃心口,让她猛地起身行礼。 太后坐在木椅上,摆了摆手,周围侍奉的仆婢鱼贯而出,房内只剩下她、萧淑妃、桑宁以及郑嬷嬷四人。 太后睨了萧淑妃一眼,只觉得这妇人除了一副好皮囊外,连半点脑子都不长,否则也不至于被当成枪使,前来庵堂替樊留光出头。 樊相心疼又如何?难道哀家连一个小姑娘都不能教训了吗?太后用力拍了下桌子。 萧淑妃话没说完就被太后打断,哀家让她收几百斤稻谷而已,若她勤快些,要不了多久便能折返,偏生她自己不中用,除了写信跟樊相诉苦,还能做什么? 萧淑妃觉得自己像是直言进谏的忠臣,说到动情处还落了几滴泪,怎料太后非但不买账,还端起茶盏,狠狠掷在地上。 桑宁不退反进,来到太后身边,柔声劝慰:您别动这么大肝火,小厨房还煨着盅甜梨汤,臣女这就给您端过来。 桑宁端着甜梨汤从小厨房走出来时, 恰好撞上了被太后骂得狗血喷头,灰溜溜离开的萧淑妃,后者扶了扶鬓间不住乱晃的步摇, 狠狠瞪了桑宁一眼,虽未说些什么, 但面上的嫌憎之色丝毫未加掩饰。 听到这话,萧淑妃冷笑一声, 抬脚往外走, 长夏侯府这丫头仗着有太后庇护,便如此嚣张,彻底得罪了相府。等到五郎荣登大宝,太后年老体衰、再无暇他顾之日,自己定要好好教训桑宁一番, 让她明白何为尊何为卑! 桑宁轻轻摇头,安抚道:莫要担心,我来庵堂就是为了侍奉太后,余下的皆与我无关, 你也不必想那么多。 不过萧淑妃这副脾性,委实让桑宁开了眼。 桑宁暗暗摇头,抬脚迈进禅房,将白瓷盅放在太后面前的桌案上,轻声道:虽是甜梨汤,却是用山梨熬煮出来的,里面加了些黄糖和百花蜜调味,吃着并不腻口,您尝尝呢? 寄声不愧是她和德妃教养过的孩子,眼光确实不错,挑选的姑娘家世虽不如樊留光,但品性样貌都是顶尖的,也不像萧淑妃那般愚蠢,气得她脑仁生疼。 太后笑盈盈地端起瓷盅,舀了勺琥珀色的甜汤送入口中,酸甜的滋味儿在唇齿间弥漫开来,秋日的郁躁烦闷顿时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