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手一抖,仿佛被烙铁烫到了,火烧火燎的放下面纱。 但很可惜,老天爷根本没有眷顾她,侥幸二字也落不到她头上,当谢三站起身,如正在捕猎的兽类,踱步行至近前时,桑宁一颗心止不住的往下坠。 这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知故问。 启禀殿下,这位是长夏侯府的桑二姑娘,今晚扮作杏花花神,稍后琼枝郡主和相府的樊姑娘也会来,一人扮作石榴花神,一人扮作水仙花神。 听到这话,小吏还以为谢三是觉得桑宁家世太低,不配与琼枝郡主和相府千金相提并论,连忙补充:殿下,此次扮花神的人选,是皇后娘娘钦定,娘娘说桑二姑娘仙姿玉貌,不扮成花神可惜了。 他上前一步,意味不明道:戴着帷帽的仙姿玉貌,你们是如何分辨的? 桑宁低垂着头,透过帷帽的缝隙,紧盯着自己的足尖,没吭声。 桑二姑娘,劳烦您将帷帽摘下。小吏犹豫了好半天,还是不敢得罪三皇子。 举行庆典时,三位花神都得露出真容,还需辅以特定的祝祷姿势,因此,早露脸和晚露脸并没有本质区别。 他分明早已看过她千次万次,无论在边关还是京城,都不知餍足,需索无度,从没有放过她。 是想让她明白忤逆皇权的下场吗? 桑二姑娘,还不快些?莫要让殿下等急了。小吏忍不住催促。 他们大多出身麒麟卫,是谢三的心腹,十分了解他的想法,明白主子之所以对一名女子起了兴趣,是想得到她。 本朝重文轻武,文臣向来瞧不起武将,长夏侯可是堂堂大理寺卿,看不惯咱们这等刀口舔血的莽夫实属正常。 桑宁被这些阴阳怪气的话气得不行,她委屈又慌乱,贝齿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快咬出血来。 谢三自小在禁宫长大,城府极深,边关的日夜相处,早就让他摸透了小姑娘的脾性,此刻即便看不清她的模样,也知她难过了。 不过是摘下帷帽而已,何至于此?难道让他当众瞧上一眼,就能玷污桑宁的闺名,让她的好情郎吃醋不成? 桑宁仿佛提线木偶,呆呆立在原地,无声又沉默的僵持着。 他们想不明白,眼前女子究竟有何依仗,竟然有胆子违拗将军的命令,难道真以为长夏侯府能护得住她? 小吏被迫和三皇子对视,险些没摔倒在地,他欲哭无泪,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倒霉,当职时恰好遇上斩杀了无数匈奴的煞神,进退两难。 他不想让任何人碰桑宁。 可桑宁却更害怕了。 简单来说,就是越温和,越危险。 军士们扬声大笑,将军,我老黄活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掩去真容祝祷的先例,若是放不下身段,干脆回绝皇后娘娘的口谕,也省得让姑娘在此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