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你刚从陇西返京,居然见过三皇子? 先前相府举办了赏花宴,我与姐姐一同前往樊家位于京郊的别庄,恰好遇见了三皇子。桑宁尽可能无视谢三的注视,强忍不安说道。 桑老夫人上下端量着次子,发现他穿的衣裳虽为锦缎裁制而成,式样色泽大差不差,却并非同一件。 桑衡忙不迭的解释,儿子在进城前遭遇了小股山匪,与其激斗许久,幸亏三皇子途经此地,将儿子从山匪围堵中救下,否则还不知要僵持多久。 母亲莫要担心,儿子未曾受伤,只是外袍被树枝划破,形容略显狼狈,便借了件三皇子的衣衫换上。桑衡笑道。 是她多心了么? 她在怀疑自己。 三皇子大恩大德,老身感激不尽。边说,桑老夫人边冲着三皇子拱手道谢,却被青年侧身避开。 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桑宁心道,这人正经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任谁也瞧不出他秉性有多恶劣。 桑宁瞪大双眼,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暗暗祈祷谢三拒绝。 桑宁不想被亲人误解,也不想跟这人共进晚膳。 当初是她跌跌撞撞闯进谢宅,噙泪求自己庇护,如今威胁消失,便迫不及待的想把他甩开,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谢三含笑拱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是龙子凤孙,桑家不敢拒绝。 桑宁前后皆无退路,除了被迫与谢三周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距离晚膳还有一段时间,桑衡思索片刻,让桑知远桑思孺兄弟二人陪三皇子在竹园逛逛,他则去沐浴更衣,洗去一路奔波的尘土。 日光透过竹叶间隙,洒落在地,似碎金般摇摇颤颤。 但很可惜,谢三并不信佛,他只信自己。 青年负手而立,背对着桑家兄弟,淡声问:思孺这般年纪,为何没去官学读书? 听到探花郎三个字,谢三黑眸划过一丝戾气。 官学内名师极多,才华横溢者亦不在少数,你既入了慎行斋,便应当专心求学,否则时日一长,只怕会被官学除名。 桑思孺被吓了一跳,颤声回答:殿下,非是我不想回官学,而是另有原因。 先前我曾与同窗好友结伴逃学,后来父亲嫌我顽劣,再三阻止折返官学。桑思孺期期艾艾,他希望眼前这位英明神武的殿下能为他做主,让他重新回到慎行斋。 三皇子看似和善,还对侯府有恩,但他到底是天潢贵胄,与普通人不同,一旦惹怒了这位,即便侯府在京城的根基牢固,恐怕也护不住桑思孺这个愣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