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霈拦下他的动作,驱使着轮椅过去将蚊虫赶走,弯腰探手将最下面被压着的不成样子的果子捡起,细细观详。
“青竹,你觉得它像我吗?”
轻飘飘一句话压的那位仆人跪了下去,声音难掩颤抖:“少主,您怎么能拿一个快腐坏的果子相比呢。”
“您可是秦家未来的……”
“不会说话就当个哑巴。”秦霈冷冷打断他要说的话,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将果子捏的爆裂。
腐坏的果肉和汁水顺着手背缓缓滑去,低落在地。
秦家秦家,他秦霈除了秦家难道就没有旁的拿得出手的东西吗?
是了,身边的人都这么看他,也难怪叶榕会觉得他心思深沉,只念秦家了。
有那么一瞬间,秦霈想冲动行事,不管不顾直接留在草原自立为王算了。
头脑冷静下来又仔细思考了一下,否决了这个方案——除非把草原上的蛮夷全部杀光,否则他们很难接受自己的王是中原人。
天逐渐黑了下来。
小小的营帐内只点了一盏昏暗的小油灯,秦霈将信件举到烛火之下才能勉强看清上面写的字。
秀丽颀长,一如她本人那般。
信上寥寥数语皆是叶榕诉说自己在草原过的挺好,又在末尾几句关心六皇弟身体如何,可否被皇位之争殃及到,若是无法自保,可去寻太子庇佑,有她担保太子会护着她的话。
秦霈心有疑惑。
从不曾听闻叶榕和六皇子关系很好,怎么这种特殊时刻她不去关心太子情形如何反倒去关心一个被先帝厌弃,没有竞争之力的废物皇子?
事关叶榕的事情,秦霈向来会掘地三尺了解的清清楚楚,当即他写了信传出去。
秦家的鹰隼是千辛万苦,费力捕捉的海东青,从草原到京城一天半就能往返,能让秦霈以最快速度了解京城内所发生的事情。
秦霈回想着自己印象中的六皇子,翻来覆去,左思右想一直琢磨到入睡也只得出‘憨厚’二字结论。
这一整夜,李禹蹲在主营帐外没有离开。
卢歌端着热水伺候完公主洗漱之后,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你蹲在这里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向公主禀报吗?”
李禹看着卢歌,欲言又止。
卢歌心知公主至少还要醒神一刻钟,便把木盆交给其他婢女拿走,自己一屁股坐到了李禹身侧,眼神飘忽不定问:“是因为秦少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