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天，智体把我的意识吞了，你就杀了我，我想死在你手上。”兰笑认真地看着梁一程，有点太认真了。 “对不起，一程，哥哥又瞎说沉重的话题了。” 真可爱，兰笑忍不住笑了，“还能我自己选啊？” 兰笑浑身一颤，他牵起梁一程的手，放在心口，“还是这吧。” “因为一程很会伤人的心。”兰笑觉得，那是他说过的，最好笑的冷笑话。 智体真没用啊，柳南靠在岩石上，它帮他做了那么多，却直到最后，还是没办法让梁一程爱上他。 她真的插在他心脏上了呢，她还记得他，记得当初的约定，她什么都记得，柳南笑了。 ———————— “这么快拍到了？”梁一程接过，“不是叫你别急么，时间多得很。” “tiffany？” 梁一程轻嗤一声，“可别让我收到要杀了你的委托。” “接啊，我又不会和钱过不去。”她竟然会跟他开玩笑了，可肖棠清楚，她并没有放松警惕。 他得再小心点了。 他起初挺得意，总在梁一程眼前晃他的伤，像在展示什么勋章，他喜欢看梁一程难过的眼神，就好像在心疼他。 “梁老师给我个项圈吧，这疤太难看了，要不然我只能去纹身了。”他半玩笑半威胁，梁一程便给他买了。 可肖棠很喜欢，就好像他终于属于梁一程了，她的小狗小猫，他都想当。他不能贪心，他忍耐得很好，只要梁一程有一点喜欢他，随便哪一种喜欢，像喜欢一只宠物，喜欢一首歌，喜欢一朵花，喜欢某一天的晨曦，或是夕阳，就足够了。 肖棠终于懂了，梁一程在介意过去的事，或许是怕他会重蹈覆辙吧。 他开始还觉得难堪，还差点要去跟梁一程解释，可他发现，梁一程不再那么防备他了，甚至还接受了他为她工作。算了，不行就不行吧。 肖棠不太懂，他只知道，他越来越没法放开她了。 他以为日子就会这么一直下去，直到某次委托，他去山区找人，一路上，他观察着地形，思考着哪里建房子更隐蔽，规划着如何切断逃跑路线，想了很久很久， 他比他们晚十几年遇上她，少爱了她十几年，可就算如此，定时炸弹早就绑在心脏上，倒数计时已经开始，什么时候就会忍不住呢，什么时候也会落得跟他们一样的下场。 “我们一起去做手术吧，把智体取出来吧？”肖棠劝了梁一程好几次，尝试了各种理由。 “上次郁医生不是说么，智体在脑子里就是个隐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暴走。” 梁一程每次都很坚定地拒绝，她说危险就危险，爆炸就爆炸，她对智体似是有很深的执念，肖棠始终不能理解。 可她不取出来的话，他又怎么能取呢。 “一股霉味。”肖棠抱怨，“干嘛要躲！我又不怕他。” 他们暂住的房子很小，只有一个房间，肖棠知道，他肯定睡客厅沙发，而每个夜晚，他会盯着卧室门，那是世界上最神秘的一扇门，他会放任自己，幻想各种疯狂的场景。或许他还会做更变态的事，靠在门上，或者打开门，进去。 江连也曾那样么？肖棠被自己吓了一大跳，最近怎么了，好像越来越频繁想起他们了。 梁一程冲肖棠点点头，肖棠猛地拉开门，梁一程的刀却瞬时刹住了。 他故意依偎着梁一程进了门，瞥了肖棠一眼，冷冷的，“你怎么还跟着姐姐啊，真是死皮赖脸。” 宋昙懒得搭理他，“姐姐，你接委托对不对，那，能不能接我的？” “我什么都为姐姐做，我有钱，全部都给姐姐。”他眼神坚定，不像在玩笑，见梁一程犹豫，撒娇道，“求你帮帮我吧。” “帮我毁掉诺娜计划，毁掉研究所！” 肖棠看向宋昙，唇角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