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告诉梁一程，他母亲从郁菲的办公室把她接来了自己的住处，“郁菲姐说，你情况不好，叫你吃药，你现在感觉好点了么？” 柳南这次出国后，一直没跟她联系，她以为他很忙，也就没在意。印象中似乎前两天才看见他发了朋友圈，说在去开会的路上遇到一只很凌乱的小狗，而现在，他就已经在家里照顾她，不知道是不是听说她受伤，才特地赶了回来。 “我妈说她很对不起你，对你说了重话，你别往心里去，其实她还是很心疼你的，郁菲姐说没人照顾你，她担心坏了，就自作主张去接你。” “我不会做任何的，你放心吧。”柳南的表情有些忧郁，“你一定不想见到我吧，我出去了，有事叫我。”他起身要离开，脚步却极其缓慢，就像在等待着梁一程心软。 “嗯。”柳南伸手，轻轻抚摸着梁一程的脸颊，“还难受么，再睡会吧，等你睡着我就走。” 他怎么会受伤呢，他一直都是个完美的人啊，他经历过什么么？梁一程抬眼看着他，眼神有些怜悯。 窗外，忽的电闪雷鸣，他的心像是暴雨中海上飘荡的小船，被大浪卷入空中，又被抛入无边的黑暗，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即使那全都是他自作多情。 陈佳本以为肖棠听见肖全那些话，会情绪激动，说不定又会橙色预警，她惴惴不安，可肖棠却淡定得很，好像还挺高兴。 居然还要他来安慰，陈佳苦笑，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他已经是大人了。 “天呐好可爱，怎么有爸妈舍得的？” “天啊，我下不了手，我看都不能看……” 诺娜计划是最伟大的研究项目，会改变整个人类的命运，所有发达国家都在研究ai植入人体的技术，我们必须赢在前面，陈佳默念着，却依然无法控制内心的怀疑与自责。 “逃吧，肖棠，逃！”陈佳突然抓住他的胳膊。 肖棠戏谑地笑了，“陈医生，你刚才才威胁了资助人，现在又鼓动实验体逃跑，你是真不想干了啊。” 研究所从建立开始便有严格的章程，对实验体体内的智体只允许最低限度的人为干预，只有在极端情况时，为了应对危机才能实行人为干预，这样的规定除了为了实验需要，也是为了避免别有用心的人操控智体作恶。 真的会有父亲这么狠心么，陈佳不敢再想下去。 陈佳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能保护肖棠的方法，忽然，她眼睛一亮，“你不是说梁一程就是那个一期的幸存者么？她不是逃脱了么，她一定有办法，你得问她！” “我相信你的感觉！”陈佳目光坚定，“你和她关系怎么样，你好好跟她说说看，要不然，我去求她……你和她一起，一起把研究所毁掉都行，我会帮你的……” 真是个好酷的妈妈，肖棠想，此刻太过美好，让他产生了错觉，好像他真的也有家，也被爱着，他不想打破气氛，只是微笑着，静静地听着她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