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程远远跟着肖棠走了许久，他莫名走得很慢，时不时停下脚步，像是怕人跟不上似的，无聊了，便从口袋里掏出盒百奇，衔了一根在嘴里。 肖棠引她来的？从一帮男生在她窗前聊天开始，都是他为了引她来的？ “梁老师，你想约我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正常，动作、速度、爆发力、条件反射、肖棠、还有她自己，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可梁一程就像早已熟知这一切，身体的反应违背常理，却没有给她带来任何不适，反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哈……”梁一程笑了。 “那个？”梁一程歪了歪头，似乎并不清楚肖棠说的是什么，短暂的茫然过后，是瞳孔骤然收缩，肌肉再次绷紧，她自然地放低了重心，将力量集中在脚底，已然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 “别看了，来这边。”领着他的男人不耐烦。 “手术终于成功了，四个智体，总算有一个被完整剥离了，在这儿……”男人指着铁架子上的一个黑色小方块，大小不到小指甲的一半，时不时有蓝色的光点闪烁。 江连一句都没听见，只是盯着智体的一角，上面似乎还黏着什么，角落里的光线极暗，他看不清，却禁不住去想，是没清洗干净的血？还是，肉？ ———————— 见到江连，只是平静地说，“抱歉让你跑一趟，衣服带来了么，我想换……” 他扑到梁一程脚边，蹭着她的腿，泪流了满脸，“姐姐，我才离开了一会，就一会啊……” 也不知是不是吃了止疼药的缘故，梁一程的头晕晕的，心也软了下来，摸了摸他的头，想，好软的头发，像只小狗，又情不自禁揉了揉，指尖绕着他的卷发，轻轻玩弄着。 姐姐？肖棠倚在病房门上看着他们，站了好一会。肖棠早就把梁一程的背景调查了个遍，她是独子，从小就没了母亲，父亲几年前也去世了，从来没听说过她还有个弟弟。 肖棠走到病床边，拿出盒百奇，撕开包装，似要喂到她嘴边，“梁老师，我随便买了点吃的放这儿了，你要不爱吃的话，先拿这个垫垫？” 肖棠只觉得江连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当着梁一程的面，他得稳重些，便由着江连拉扯并不还手。 梁一程向肖棠使了个眼色，肖棠会意，想到自己明明是害梁一程受伤的人，她却这么维护他，心里涌起些许甜蜜。 江连这才发现刚才接到梁一程的电话，太过惊慌，竟忘了她的吩咐，只得离开了病房。 今夜没有月亮，窗子倒映出梁一程苍白疲惫的脸，她似是望向窗外，眼神却是迷蒙的，她在想什么呢？刚才看见江连肆无忌惮地撒娇，肖棠便想自己决不能成为那样，可现在，又不自觉羡慕起他来，想再纠缠一点，强行让她看着自己，听着自己，把她的思绪拉到自己身上。 “还好。”梁一程转过脸来。 “那好，”梁一程轻叹一声，“那就请你好好考试，过了我这门课吧，我不想再在课上看到你了。” “肖棠，”停了许久，梁一程忽然唤他，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严肃认真，“你说的’那个’是什么？你说我感觉得到，我该感觉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