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呀。”扶薇将步摇放下,拿起那条裙子。
宿清焉半天,才低声解释一句:“我做的。”
“嗯?”扶薇怀疑自己听错了,疑惑地看向他。她虽然一直知道宿清焉手巧,可她从未见过他做针线活呀。她也实在难以想象宿清焉穿针引线的样子。
“跟母亲学的。第一次做,做得不好。”
“做得很好!我很喜欢。”扶薇嫣然一笑,立刻开始换衣服、换新裙。
宿清焉张了张嘴,最后也没阻止她。只是守礼地低下头去喝茶,待扶薇换好了新裙子,他才抬起眼睛看过去。
她穿着这裙子和他想象的一样好看。
不,比他想象中还要好看一万倍。
扶薇摊开双臂,在宿清焉缓缓转了个圈,裙摆飞旋转起,她又转到宿清焉的怀里坐在他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媚眼相望:“我很喜欢。这是我穿过的最漂亮的裙子。”
宿清焉望着扶薇这双含情脉脉的眼眸,心里生出些异动,又清楚她也动了心思。
他轻咳一声,不得不压低声音轻哄:“还没吃晚饭呢……”
扶薇轻笑:“郎君想什么呢?”
“我没有。”宿清焉别开眼。
扶薇笑着在他怀里起身,道:“我去给母亲瞧瞧。”
她脚步轻盈地出了屋子,去寻梅姑。梅姑正在屋子里做针线活。过了年天暖和起来,正是做春衣的时候。
“真好看。”梅姑上下打量着扶薇,发自内心地点头。梅姑再一次在心里感慨扶薇的貌美。她原先在京中的时候,什么样的高门贵女没见过?就算公主、郡主也见过几个,可她觉得那些美人们全都不敌扶薇。
梅姑突然想到扶薇的家也在京城,她心里跟着一紧,不由猜测起扶薇的身份起来。
“母亲这是给谁做衣裳?”扶薇坐在梅姑身边。
梅姑心不在焉地回答:“天暖了,给流峥做的。”
顿了顿,她又立刻补充一句:“给流峥做完,再给清焉做一件。”
其实扶薇过来也并非只是来让梅姑看这条新裙子,她说:“有件事情,我疑惑了许多。”
“你说。”梅姑回头对扶薇笑笑,又转过头继续做针线活。
“清焉和流峥不能相见的说法是怎么来的?该不会是江湖骗子信口开河吧?”扶薇语气轻松带着笑,说话的同时又瞧瞧打量着梅姑的神色。
梅姑垂着眼,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她手上的针线活儿却停了。
扶薇犹豫了一下,才继续:“我倒是不太信那些说法,只是觉得一对兄弟从不相见,怪可惜的,毕竟是亲手足。”
梅姑默默将针穿过衣料,语气生硬:“我怕死,不许他们见面。”
扶薇瞧着梅姑态度坚决,也没有再坚持。她又看了一会儿梅姑做的衣裳,便起身走了。
出了梅姑的房间,扶薇仍旧琢磨着,心里的不对劲之感越来越重。
因为那个荒唐的八字克母说法,宿清焉和宿流峥这对双生子永远不能相见。
可是,扶薇记着他们兄弟两个不能相见,却忽然了另外一件事情。
他们兄弟两个不能相见,这些年当真能够完美避开,一次也不撞见?
扶薇努力地回忆,她好像真的从来没有同时见过他们两个人。
花影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
扶薇瞧见她,便没有回屋,而是走进院子迎上她。
“什么事?”
“过年的时候,耶律湖生向陛下求娶长公主您,被陛下一口回绝。然后……风云州起了战事。”
扶薇挑眉。
她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耶律湖生想要两国联姻遭拒,回国之后发动了战争?
扶薇沉吟片刻,问:“现在是哪位将帅在风云州?”
“是赵北芪、齐云鹤两位将军。”花影再道,“陛下又令卫小将军率兵去支援。”
“卫小将军,卫行舟?”扶薇问。
花影点头。
这三个人的脸庞在扶薇眼前一一浮现,她慢慢皱眉,心里生出些许不安。
地方远消息传得慢,又过了七八日,江南之地的人才知道西边打了起来。
“陛下为什么不同意和亲?”
“那个耶律早就和长公主有瓜葛,嫁过去和亲不是正好?还能解决女子干政的不体面……”
扶薇坐在茶楼里,听着这些人的议论,扶额。
难道在他们的眼中,起了战事后,女子的作用只是联姻?
扶薇心烦地回家,刚走到宿家前方,远远看见一辆陌生的马车停在宿家门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