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望去,满宠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来投曹操。
还有河北袁尚、交州袁谭,就满宠手里那么多汝南人的血,袁氏兄弟能容他,袁氏兄弟身边的汝南人不会容他。来投曹操,实在是无处可去。
故而宴席之上,满宠、李通是真心实意感到喜悦,只有回到这个大集体,他们才有基本的安全感,以及存在感。
喜宴终于算是结束了,曹操为了醒酒,正在喝酸汤。
曹休、曹真一左一右跟着曹彰进来,曹彰虽然年龄小,可发育迅猛,足有七尺二三寸高,比曹休还要高一些。
曹操斜卧暖榻上,端着半碗酸汤见三个人神情一个比一个难看,就问:“究竟何事?”
三人相互看看,还是曹彰上前一步低声说:“父亲,关中密报,大司马迫降汉中后又亲督数千精锐飞跃山岭,乘夜抢夺葭萌关、剑山栈道,突然进围绵竹城,守将吴匡被劝降。”
曹彰将手里的帛书递上去,曹操装模作样阅读,曹彰继续说着关中送信人猜测的战局变化:“大司马征河西诸胡时曾下令敕封刘璋之兄刘瑁为巴王,绵竹丢失,刘瑁率部驱逐刘璋,举成都迎大司马。刘璋率残部走鱼腹城,未出益州,余部将散只余数百人。另梁国相张松、蜀郡守王商进据雒城,亦遣使乞降。”
“巴王?”
曹操神情平静,反而双眼神采奕奕,终于忍不住笑容,笑问三人:“此前可听说过此事?”
曹真回答:“略有耳闻,说是刘璋自称梁王,大司马就以其兄为巴王,意在分裂益州。未曾想当时怄气之举,却真造出一个巴王来。”
“益州这么大……他吃到嘴里,不见得能吞到肚子里。”
曹操比划双手做拥抱状,笑说:“我正担忧进据青州后,他会出兵袭扰,使我难以沉心经营。如今看来,天下将难得的平静。”
曹彰就问:“父亲的意思是指益州多乱,能牵制大司马数年时间?”
“不止是益州,还有荆州,匈奴与鲜卑。”
曹操说着惬意饮一口酸汤,嘴角扬起:“这天下,他能信任的有几个人?想让他死的又有多少人?有陈先王之事,这小子不会信任各地英杰之士,更不会授予大权。能受他信任的,也就甘宁这类草莽匪类。”
“就连马腾父子,也是姻亲使然,才让他勉强启用。”
说着曹操胃口大开,心情也无比舒畅,就将空碗递给曹休,曹休端碗又盛来大半碗。
曹操接住吹了吹,继续小饮,品尝层次感丰富的酸味:“这是好事啊,子文何不早言!”
曹彰木着脸,强自辩解:“父亲,大司马行事不能以常理猜度。益州广大,人口充盈物产丰饶,乃王霸之资也。大司马所缺乃是粮秣,得蜀中、汉中,关中自明年起,再无乏粮之事。孩儿以为,仅仅是蜀中、汉中之粮,可为大司马节约三年休养时间。”
曹操低头饮酸汤,曹彰继续说:“此前关中不足,大司马欲东出虎牢,非五年积蓄不可。如今看来,最迟后年秋,关中兵锋可抵东郡周边。”
曹彰自觉地分析有道理,就看曹操侧脸:“如此来看,我军经营青州,亦只有两年时间。料敌当强,孩儿以为明年秋,就要在东平、任城国一带设防备战,坚城以待。”
“子文说的不无道理。”
曹操放下酸汤,没了胃口,扭头看曹休、曹真:“子文之言语入你二人耳中,不可传于他人。这种涨他人威风减自家志气之言论,若是旁人言语,我必杀之。”
说着又抬头斜眼凝视曹彰:“你能知晓的事情,为父难道不知?夫战,勇气也!此类言论,以后腹心中可想,口舌间不可说!”
曹操眼神凝视之下,曹彰凛然,后退一步拱手长拜:“喏,孩儿谨记!”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