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算了。”安池说:“这些事苏泠应该很快就会告诉他。方谷雨,你说……”
他重重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去,像是吐出难以诉说的心事:“你说人被生下来,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没有意义的。我和半年以前那个孤儿木子苑从本质上有区别吗?”
方谷雨和蒋亦辰从车内后视镜当中对视了一眼,又很快将眼神分开了,谁都没有说话。
安池的睡意被彻底驱散了,他闭上眼睛,心里愈发沉痛,他想,我拿什么跟木子苑比。
很多时候他都会忘记,其实自己也有父母。
可他最亲近的两个人,一个好酒色,一个好名利,从生下安池的那一刻起,就像是已经了完成某种任务,然后把他丢给家里的保姆。
安池小时候跟着母亲上过几个综艺,也不过是她利用儿子,达到事业回春的目的罢了。
没有人教他什么是爱,更没有人告诉他什么叫做长期稳定的亲密关系。
他只能学着父母的样子,复刻一些不太正常的手段。
正巧,成名之后,又有人想要爬上他的床,这浪子做得不要太顺水推舟。
或许在“恋爱”这条路上,安池真的还不如木子苑成熟。
只是突然,安池心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仿佛什么空了一块,脏器揪在一起,带来一种怅然若失。
他抓皱了胸口的衬衫,难受地蜷起半个身子,方谷雨注意到,连忙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亦辰,我们回医院。”
“不用。”安池说:“我没事。”
安池扶着前面一排的车座恢复了原来的坐姿,脸上划过一抹苍白的微笑。
他只是突然懂了一种感觉——自卑。
没错,正是自卑。
木子苑虽然在孤儿院度过了几年,可家里有温暖的父母,他那几个姐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每个都宠木子苑;他的亲妈时隔多年找到儿子,对他更是偏爱;于陌本来就很欣赏他,得知他们是亲兄弟,简直不能更自豪。
安池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拿什么跟木子苑比呢?
木子苑真的稀罕他那种不确定的喜欢吗?
“安池,在你住院的时候,于陌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当时你还在麻醉期,我就没来得及跟你说。”方谷雨见他脸色不好,刻意岔开话题:“他邀请你参演新电影。”
安池的注意力果然转移到新的话题上来了:“什么新电影?是传说中要木子苑也参演的那部吗?”
方谷雨意外道:“对,你已经知道这事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