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泠思考了一下,抑或只是假装思考:“是吗?我可能没注意。我其实也是老烟民了,大学快毕业那会儿捡起来的,有时候抽一根,感觉挺好。”
安池怔了一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安池和苏泠几乎共享整个青春,却没想到青春的热情在他不知情的时候褪去。
热情褪去之后,青春在藤蔓上留下干瘪的果实。
他们连彼此的习惯和喜好都不清楚。
突然间,安池觉得他们之间也谈不上喜不喜欢。
末了,安池苦笑一下:“我还以为我很了解你。至少在这些人当中,我是最了解你的。”
他像是不甘心吸苏泠的二手烟,就有点了一根,陪她抽。
苏泠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沉默有时代表默认,有时却代表否定,安池摸不清她现在的意思。
安池仿佛看到干瘪的果实在藤蔓上变质,他像局外人一样看它腐烂,终于在空中嗅到了腐败的原因——不在乎。
他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可却从没在意过苏泠这个人。
但安池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因为承认就意味着他多年的时间只结出了一个不像样的果实,意味着他的失败。
苏泠看着空中缥缈的烟雾,吐了个烟圈:“你知道自己今天很失态吗?开始录制你就拉着一张脸,导播都不敢把镜头往你这边切,舒茗说一句你怼一句,她都要哭了。”
“是吗?没注意。”安池说道。
两股烟味缠绕在一起,安池舌根有点发苦:“还没来得及问你,这次回来是准备好接受我的求婚了吗?你能嫁给我吗?”
“我当然不会嫁给你。”苏泠想都没想就说道。
“为什么。”
苏泠在走进吸烟室之后第一次盯着安池看,她的眼神说不上冰冷,但里面肯定没有爱情。
安池不懂得爱别人,但至少木子苑从没这么看过他。
苏泠像猎豹看着天敌一样犀利:“你刚才在演播室里盯着谁看?不会是坐在你对面的我吧。安池。”
安池说不出话。
他刚才一直在看谁?
木子苑。
他看他为王闻芷倒水时握住水杯的手,和上面清晰分明的指节,他知道那双手的指甲向来修剪得干净整齐,光是看着就让人舒服。
他看他讲话时弯成月牙的眼睛,那里面会偷偷折射出一点细碎的光,就那一点光,却像黑暗中的火星,能够瞬间点燃荒原。
他看他脖子上的痣,那是性感的代号,他们两个之间有关于情-爱的秘密都写在里面,嘴唇之间最轻微的碾-压也可以让房间充满好听的声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