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子苑举着酒杯,一时间难以动弹,他看向安池,发现安池也在看自己。
他期待安池为他挡一挡酒。
只要安池说一句“小苑不太会喝酒,这杯我替他喝了”,那这场对他来说渐渐不利的酒局,就会立即变得轻松。
可他没有。
安池的笑容像一副精致的面具,焊在脸上,没有任何松动。
木子苑突然体会了安池的残忍。
那是一种流淌在血液里的残酷,用冷静将其掩盖,顺着呼吸排出体外,变成能伤人于无形的毒药。
木子苑紧盯着安池半分钟,他的安老师淡淡地看着他,没有丝毫反应。
柳千儿那边还在催他喝酒,木子苑终于笑了一下,笑得比柳千儿还要甜。
他干脆起身,从身边人开始,依次敬过去,每人一杯,总让人挑不出错处,也免得柳师姐再费心思整他。
回到安池这儿,木子苑已经喝了第十三杯。
坐下的时候,他显然有点醉了。
他把座位拉得和安池很近,又把酒杯填满:“安老师,说来说去还是要谢谢你的提拔,没有你哪儿有我的今天,谢谢……谢谢遇见。”
木子苑脸上有两坨醉酒的红晕,衬得他更像一只兔子。
醉酒之后,人就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兔子比往常活泼,又往自己的酒杯里添酒,还不分场合地去拉安池的手。
好在大家都有点醉了,没人注意这边的情况。
安池没有推开他,但也没有喝下他敬的酒,语气有些冰冷:“你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听着有点别扭。”
木子苑扯着嘴唇笑了,有些害羞:“当然是正话,我喜欢安老师很久啦。”
醉酒的人,安池见过很多,可他觉得醉酒之后能够酒后吐真言的人最可爱。
比如现在的木子苑。
他看向安池的眼睛充满了爱,那种爱像是酒,木子苑早就醉了。
木子苑突然捂着嘴,像是压抑了要吐的冲动,他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各位,我出去一下。”
胃部翻涌,他没时间冲进卫生间里面,直接就着男女厕所中间的公共洗手台吐了起来。
他本就没吃什么,吐了两口,胃部的不适有所缓解,他就用凉水洗了把脸。
抬头的时候,他和柳千儿在镜子中对视了。
“师姐,”或许是因为喝了酒,他显得横冲直撞,“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师姐,怎么今天在酒桌上感觉到一点敌意?”
柳千儿无害的脸上显露出一种浮夸的莫名其妙:“哎呀,怎么会呢!你是我的亲师弟,我作为师姐当然要关照一下啦。”
她从包里拿出口红,对着木子苑旁边的镜子补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