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快放开我师父!”店小二焦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花见春的下落。”陈筱艾盯着店小二,缓缓说道,“你师父已经中了见血封喉的毒,一炷香内不解毒定然无救,解药就在我手上,就看你这个孝顺徒儿如何做了。”
“花见春?”店小二先是一愣,接着急忙说道,“我们进京城后从未见过他!都是他命人来找我们说话,我们上哪去知道他的下落!”
陈筱艾微微一拧眉头,问道:“他命的是谁?”
“是一个女人,不认识,又戴着兜帽,看不清脸长得如何。”店小二努力回想着,“说话倒是有条有理,不压制人,她只说她是代表花见春而来的,我们正缺着钱用,瞧着你也不是很难对付的样子,我们才在小街市设下圈套的!”
“咳咳!徒儿,你说得太多了.......”老掌柜意图阻止。
店小二无奈道:“师父!都什么时候了,您中了见血封喉,这不是寻常毒药,不按他们说的办,我上哪给您弄解药去!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没命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布和老板从老掌柜身后探出一颗脑袋,赞赏道:“嘿,这小年轻说得不错,思想比你这个师父有眼见多了。你们江湖中人就爱把什么义气尊严挂在嘴上,那又不能当饭吃当钱花,命也只有一条,没了就是没了,所以得惜命才行啊!”
守王将刀收回来,抱着手臂打量店小二,说道:“所以说到底你们是因为钱财而来。若本王也出钱,你们也什么都能做?”
陈筱艾无语道:“殿下,您还欠着布和十六万两呢,就别再那充什么大款了,布和都快哭了。”
布和老板咬着袖子,敢怒不敢言,只能呜呜声的点头赞同陈筱艾的话。
“嘿你个小白眼狼,我把奇石都还给你了,你怎么还向着他说话。”
“不是你自己的说的,目的达到了,本来也不是为着奇石而来的吗?”
“那你也不能.......”
“喂,我说你们!”店小二看着自己师父鼻腔淌血,跺着脚实在待不住了,“我都说了,你该把解药给我师父了!”
“还没问完话呢。”柳容景要解药往他跟前一晃,“你们不知道花见春在哪里,为何一开始在小街市里与其他人配合如此默契?你和你师父在米铺袭击我们,那边人就将陈师父和春晓掳走,这显然是你们之间是有过商榷的结果。说,你们将陈师父和春晓藏在哪里去了!”
“我们怎么可能与其他人合作,那可是要分钱的行动!只有弱小的家伙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店小二嗤道,“一开始我们就打算冲着这小姑娘去,独领赏金的!但悬赏令又不止我们手上有,别人手上同样也有,他们有他们的计划谋略,可不关我们的事情。话说回来,他们还是占我们的便宜才能成功行动,哼,白白给他们做了嫁衣!”
“如果是这样,那花见春的目的,就是将我们师徒二人推出来吸引火力而已。”老掌柜面色难看,“他另外着人掳走你的家人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你现在发现也太晚了。不过你们师徒二人本来就是冲着我而来,如今这t处境也不算你们冤枉。”陈筱艾说着看向店小二,继续问道,“你说的那个戴兜帽的女人,她身上是不是有股腐烂的异味?”
这个女人,陈筱艾严重怀疑是陆磊说的,搭乘马车从花街离开,前往城西大街的那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店小二连忙点头道,“还真是那股味儿,我还以为只是老人臭而已!”
老人臭......会给店小二这种感觉,说明这个女人很可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花见春那家伙,虽然喜爱女人,但身边从不留上了年纪的女人,这个女人应该不是他本身就留在身边的女人之一,极有可能是他在京城认识,并且逃出地牢的关键人物。
只是现在他们对这个女人的了解知之甚少,只知道她来往于花街和城西大街。
左莲捏着手帕伸手过来,按了按陈筱艾的嘴角,担忧道:“这边先暂且放下吧,筱艾姑娘,咱们先回府里治伤要紧。等灵秀和雷音卫回来,这里交给他们便好。”
想到左莲姐和柳容景,还有小曹子都有伤在身,现在不是勉强的时候,陈筱艾点点头,对心急如焚的店小二说道:“有什么话一并交代了,解药我能给你师父,但你们能不能顺利安全出京城,得看守王爷的意思。”
守王抱着手臂,冷酷的轻哼一声。
店小二没想到眼前不远处穿着富贵的中年美男子居然是一位王爷,一时愣住,他们江湖中人向来不敢轻易招惹皇室,就是因为他们富贵权势滔天,他们武功再如何高强,也只是平民百姓罢了。
守王左右打量老掌柜和店小二两人,说道:“虽说你们今晚不是对着本王而来,但害本王受惊,你师父更是对多次对本王下手,差点让本王受伤见血,此罪你是认还是不认啊?”
“事事不顺,算我们倒霉吧。”老掌柜并没有看守王,而是越过他的肩膀看向陈筱艾,他知道即便守王在这,这情况还是这小姑娘说了算,“我徒弟并没有伤到守王,也识时务及时住手了。你可以不给我解药,但必须放我徒弟安全出京城。”
“师父!您在胡说什么!我才不会做那忘恩负义之徒!”店小二一指陈筱艾,怒道,“都说了我们不知道花见春的下落,你答应给我师父解药的,岂可说话不算话?!”
陈筱艾扶了扶额头,说道:“所以才让你有什么一并交代了。你们师徒俩是冲着我来,下面那群贼人呢?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明知道今晚连王爷这样的人物都在,却依然能毫不犹豫的下手,现在混江湖的人都这么没心没肺了么?”
店小二略一犹豫,说道:“这群人其实我们也不算认识,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一群粗俗的武夫,他们是冲着金银珠宝来的,逢人就抢,遇人就砍。对了,他们刚刚还想对包厢里的贵妇人贵小姐下手,我都阻止他们了,他们还挥刀要我别管闲事。”
众人听了都拧眉,这群人居然还想对小姐夫人们下手,何止是粗俗的武夫那般简单,简直就是土匪!
陈筱艾听着感觉不太对劲:“这群人肯定不是江湖中人,听着更像是不知道哪来的土匪盗贼,与其说是胆子大,不如说是就好血腥不要命这一口,就图个一时痛快。”
“我、我感觉也是!”布和老板慌张道,“每当出去旅游寻宝就最怕遇到这样的人,又要钱又要人,贪的很,最重要的是他们还不怕死!干的事又血腥又危险!”
守王震惊道:“这样一群人是怎么进京城的?”
“京城这么大,自然是什么人都能混进来。”柳容景直觉没有那么简单,但此刻没有时间深究,他对陈筱艾说道,”顺天府的人差不多该来了,咱们赶紧出去吧,别被这群人缠上了。”
“赶紧快走吧你们,把解药留下就行!”店小二跳脚道。
柳容景将解药扔给他,众人簇拥着陈筱艾下楼,就听陈筱艾喊道:“分三次喝,每一次相隔半个时辰!”
店小二捏着解药,一脸的犹疑不定,嘀咕道:“她这是故意拖延我们,还是这药就得这么喝啊......”
老掌柜坐在地上,身上还缠着钢绳,闻言深叹了一口气,显然已经放弃了。
布和老板在前头带路,打算操一楼的小道路带他们离开琼裳庭,谁知道刚一转身,就跟一个满脸通红,浑身上下散发着酒气的矮小男人碰了一头,矮小男人长了张又短又方的脸,满脸痦子,双眼迷醉,他盯着布和老板颤抖的双下巴,张着嘴巴充满疑惑地哎了一声。
楼梯狭窄,众人不方便帮他出手,布和老板打算自力更生,举起手中刀柄,哎哟一声就要朝矮小男人的脖颈间袭去,矮小男人却仿佛被他的动作激醒了一般,突然一撩腰间的破烂围巾,掏出一把短小的斧子就朝楼梯上众人扔了过去。
“小心!”
柳容景一惊,抬头将斧子打飞出去,那斧子在掉落时旋转不停,陈筱艾一时躲避不成,脸上的面纱被斧刃割落开来,碎成两边,掉落在地。
矮小男人一手抓着布和老板的手臂,将陈筱艾飞扬的发丝,惊慌的容貌,甚至是因为鲜血而嫣红的嘴唇都看得一清二楚,他长大嘴巴,唾液不受控制的垂下,接着化为贪婪又兴奋不已的大笑,他朝身后大声喊道:“老大!老大啊!这、这里有个绝世大美人!大大的美人啊!快来......”
布和老板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咬牙奋力脱开他的桎梏,将刀柄狠狠敲在他的后脑勺上,矮小男人的声音顿时一停,倒在地上抽搐两下,不省人事了。
“快,快!后厨那有一道通往大街的小门,走那儿快些!”
布和老板不停招乎众人,但矮小男人的声音已经传遍整个琼裳庭,一楼陆续有和他同样装扮的贼人探出身子来,一看一行人光鲜亮丽先是一愣,但又见他们手无寸铁,便狞笑的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