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们私底下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深交在?”春晓猜测道,“安贵人虽然经常出来现眼,但张贵人可是经常躲在自家里不出门的。”
“蔓琪,你去打听打听,安贵人与张贵人的老家是不是有什么交情。”晨妃吩咐道,“春晓,你去安贵人那边候着,一有什么消息马上来告诉我。”
晨妃说着看向陈筱艾,陈筱艾马上说道:“我与春晓一起。以及娘娘最好马上为九皇子称病,闭门不出。”
晨妃明白陈筱艾的用意,她也不愿意带着九皇子去见安贵人,点头应下。
陈筱艾先到暖阁里给九皇子把脉,幸好九皇子并未受到惊吓,还很精神,抱着陈筱艾的脖子不愿意撒手,陈筱艾只好陪他玩了一会才出门,与春晓抱着一堆补品,前往安贵人所居住的储秀宫。
储秀宫居住着几位位份不高的嫔妃,如今还没有主事的主位在,本以为安贵人怀孕后能晋升主位,嫔位肯定也是囊中之物,没想到安贵人“天赋异禀”,硬是给自己作没了。
储秀宫里并不安静,时不时有宫女太监端着秽物脏衣急匆匆地出宫门,想来是昨晚慧贵妃的突然造访,导致产房还未收拾好,陈筱艾一进门就闻到漫在空气里的淡淡血腥味。
毕竟大出血才生下的孩子。
安贵人身边的大宫女名叫念诗,她从昨日开始就未停下脚步,又要陪伴自家主子生产,又要打理上下应付里外,裙摆上还沾着来不及换下的血渍,发髻微乱,正眼神疲惫的吩咐下人收拾房间。
春晓带着陈筱艾上去,一脸心疼道:“念诗姐姐,瞧你都累成什么样了,急不来这一时半会的,干净换身干净衣裳,喝口热茶歇会才是。”
见是春晓,念诗叹道:“哪里得空呢,这里里外外的,也没有一个人能指望的,主子才刚生产完,我得盯紧才行。”
“念书姐姐呢?”
“被主子打发出去了。”
“哎?怎么会?是犯了什么事情吗?”春晓奇道。
念诗却没有回答,她见春晓身边带了个小宫女,微微皱起眉头来,问道:“怎么就只有你们过来了?蔓琪呢?晨妃娘娘不过来了吗?”
娘娘不是才刚从你们这儿回去吗.......以念诗这口气,娘娘难不成还得常驻在你们这儿?
春晓看了眼陈筱艾,陈筱艾朝她使了个眼色,春晓立马一脸心疼道:“我们娘娘过不来了,九皇子回到宫里就发起热来,哭闹不止,离不得人呢,太医说可千万不要出门受风了,我们娘娘寸步不离的陪着呢。”
念诗微微瞪大眼睛,她下意识回头看了房门一眼,说道:“那、那我们主子这儿怎么办?晨妃娘娘可不能对我们主子见.......”
陈筱艾立马打断念诗的话:“安贵人吉人有天相,顺利生下十皇子可喜可贺,产后虚弱更该好好静养才是,不宜打扰。我们娘娘对此有经验,特地命我们送来许多滋养补品,尽着安贵人吃,可千万不要客气。”
念诗正欲张口,陈筱艾不给她机会,将手中的补品一股脑塞到她手里,笑道:“安贵人如今也是做母亲的了,肯定也体恤我们娘娘为人母亲的难处。”
念诗差点抱不住手里的东西,她在心里琢磨眼前小宫女的话,晨妃不仅不肯抱着九皇子过来,连她本人都不愿意过来了,明明这两天那么尽心尽力的帮着她家主子,甚至还直接跟慧贵妃当面杠上,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
主子经历了大出血,如今还虚弱着,这要真出了什么变化,得去跟那位商量商量才成。
念诗不敢多想,她咬了咬t嘴唇,抱着东西道谢,春晓趁机说道:“晨妃娘娘吩咐我们留下帮忙照看,念诗姐姐也别太担心了,起码去换身干净衣裳吧,这里我帮你看着。”
念诗心下稍安,晨妃还肯派人留下照看,那就说明她不是打算置之不理,于是点了点头,嘱咐另外几个伺候的几句,抱着东西先离开了。
陈筱艾看着念诗有些急切的背影,转头问春晓:“你刚刚提到有个叫念书的,也是安贵人近前伺候的?”
“对,她们两个是安贵人进宫后就在身边伺候的。”春晓奇怪道,“念书这是做错什么事情了,居然被打发出去,我瞧着素日里,她是最沉稳可靠的。”
“这不太对,安贵人信得过能用的人就这两个,这种关键时候居然将人打发出去,这不是拆自己臂膀吗?”
在这后宫里,人就要像物品一样物尽其用,安贵人若是到此险境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就不可能设局拉晨妃入局。
“对啊.......”
“春晓,你先留在这儿照看。我跟上去看看。”
“哎,你小心一点。”
陈筱艾是穿着普通宫女的衣服出门的,在一群忙忙碌碌的宫女里并不显眼,她稳稳跟在念诗身后,看念诗先是回了自己的房里,没过多久就换了一身普通宫女的装束,避着人匆匆离开储秀宫。
念诗很谨慎,她时不时注意身后,但始终没有发现比她更加谨慎的陈筱艾。
念诗穿过长街进入小巷,在御花园的偏角一处停下脚步,像是在等人。
陈筱艾躲在暗处,仔细打量左右后发现,这个地方就在张贵人的启秋阁附近。
念诗在原地左顾右盼,没过多久,一抹娇小的蓝影从树丛里冒出来,她迈着轻巧的脚步直直走向念诗,念诗见了人,轻轻喊道:“念书!”
两人牵住了手,那名叫念书的宫女小声道:“你怎么在这儿等着?若不是我刚巧路过,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念诗忧心忡忡道:“我今天总是心神不宁的,不与你说说话总是不安心。”
“可是主子发生了什么事?”
陈筱艾看念书一脸紧张的模样,心想被打发出来果然是假的。
念诗将刚刚春晓和陈筱艾的到来与念书说清楚,念书沉默片刻,说道:“晨妃这样做,大有避嫌的意思在。”
“为何呢?明明昨晚都跟慧贵妃对峙成那样了,难不成此刻不护着主子,慧贵妃就会承她的好不成?”
“问题不在慧贵妃,而是晨妃的态度为何突然冷淡,难不成她是发现了什么?”
“这、不能吧?晨妃这两天日也没空啊.......咱们也没露出什么破绽来,张贵人那边呢?”
果然与张贵人有关!
念书捂住念诗的嘴巴,轻轻道:“小声一点......张贵人从头到尾都未露过身影,就算有一个冬绘出来说过话,按理来说也不应该。”
“那这晨妃为何.......”
“只能说那张贵人说得并不准确,晨妃并不是她所说的那样的人。”念书垂眼思考着什么,“咱们一开始不该只听张贵人的一面之词,是我们欠缺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