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继续道:“林海早在几年前就经常拜访廖容的小店,他这个人相当迷信,有小道消息称他雇人制造车祸谋杀了自己的情妇,情妇死后怨魂不安,闹得相当厉害,折腾得林家上下不得安宁,请了不少大师来做法都不起效果,最后他将信将疑地找到廖容,没想到这个专攻西方玄学的神婆还真的解决了他的问题。”
周悬越往下听,表情就越痛苦,“这都什么跟什么……”
“从那之后,廖容就得到了林海的信任,他时常拜访她的占卜小店上赶着送钱,前期的金钱交易勉强还算正常,但在林海临终前,他给廖容花的钱越来越多,金额越来越离谱,给我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他想封廖容的口。”
裴迁不动声色地说出这话,转过巷角,把车开进了市局大院。
“不负责任地做个猜测,我觉得廖容很可能在使用硫//喷//妥//钠催眠顾客时问出了些不得了的东西,并以此作为把柄要挟对方。从她在鸦寂山上熟练地勒索假扮尤琼的李椋这点来看,她很可能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周悬去开车门的动作顿了一下,原地思索三秒,敲了敲车窗,“我想到一件事,你先去停车,然后去刑侦办公室找我。”
被当做司机使唤的裴迁叹了口气,“没大没小的……”
片刻后,两人在刑侦办公室再次碰头。
周悬扯着孙濯,两人在电脑前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一见裴迁进门,周悬拍着大腿笑说:“哈!老裴!我抓住那家伙的狐狸尾巴了。”
不管狐狸尾巴有没有抓着,周悬这尾巴是快翘到天上了。
“看看我查到了什么,林海这人生前就喜欢拈花惹草,去世之后他的情妇和私生女为了争夺遗产撕得不可开交,但毫无悬念,他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了唯一的男丁林景,而且林景也是个厉害角色,林海咽气后他就迅速火化了遗体,彻底断了亲子鉴定这条路,压根不给沧海遗珠前来认亲,分走遗产的机会。”
周悬边说边把一些彩印出来的照片用磁扣贴在了白板上,用笔画出了树状关系图。
他用手一指排在林景之前的陌生女人,“这个人就是林海的私生女林橙,也是林景的姐姐。”
裴迁抱臂站在白板前看着他写下的内容,“林景说过是因为林海没有继承人,他才被接到了林家抚养。”
“啊,这个我知道。”打酱油的孙濯放下咖啡杯,举手说道,“林海是个入赘的女婿,在和原配妻子结婚前就是个刚靠赌博赚了点小钱,碰巧表现出了理财天赋的街头混混,他岳父看中他这份才能,让他娶了自己的女儿,在两人的合力经营下,家族产业越来越大,他的身价也水涨船高,后来他的妻子因病早逝,两人没有孩子。丧妻后没了婚姻束缚的林海就像热带鱼一样到处撒种,才惹了这一屁股麻烦事。”
周悬点头,“毕竟是家族产业,股东大部分都是他妻子的亲属,这些人不同意他再婚,林海就在外面广撒网,暗中做局慢慢蚕食掉了其他人的股份,等到能一手遮天的时候,他就把林景这个儿子接到了身边,以继承人的身份重点培养。至于林橙,她是林海重男轻女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