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的,怨的,喜欢的,爱慕的,还有情难自禁的…………顾梦期感觉自己没睡多久,外面天就亮了,醒来时头疼得像是要裂开,身上还压着一重物,怎么也翻不了身。艰难睁开眼,几根胡须扫在她脸上,搔得她直想打喷嚏。“小满,你快下去,要压死我了。”顾梦期费力地说完,咳了两声。小满听见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疑惑地喵,最后还是听话地跳下床,蹲在床边,等顾梦期来陪它玩。可惜它的玩伴没什么心情。记忆从酒吧里的片段开始复苏,慢慢到车内,公寓楼下,进门……顾梦期从此知道了自己喝酒不会断片,并为此开心地掐紧了人中。她,她她她……顾梦期自救到最后,绝望地平躺,在脑海里为自己奏响哀歌。身旁床铺冰冷,房子的主人早在半小时前就走了,留了张便签放在床头。“我出门买菜了,不要跑哦,我们谈一谈^v^”不要跑?便签在空中颤颤巍巍飘摇落到原位,角落还残留着某人指尖的温度,而那人已经快速穿好装备,只在屋内留下一阵风,又将它吹落到地上,让写它的人一顿好找。顾梦期庆幸自己不管什么时候都紧紧捏着手机,在这种情况能立马派上用场。仅用十分钟就回到家,甩门,换鞋,进卧室,扑到自己的小床上,顾梦期深深吸一口气,后悔地狂锤被子。顾梦期!你怎么就忍不住呢?!她心中忿忿,不知道在对谁发泄。刚刚的救命稻草被扔到被子底下,突然震动了两声,给它主人吓得一激灵。顾梦期慢吞吞把它摸出来,亮屏看上面的名字,重重舒了口气。【于寻安:你行李在我车上,我一会送到你家。】顾梦期打了一段控诉她抛下自己离开的话,在发出去前一秒删掉了,只发了一个【噢。】【于寻安:……你在家吗?】【顾梦期:刚到/吐血】【于寻安:/一起吐】顾梦期不懂,蜷缩成小虾米的姿势,埋在被子里无声哀嚎。完了,这次真的完了。另一边,于寻安把手机塞回枕头底下,被子扯过头,想把自己憋回梦里。很可惜,失败了,被窝底下残留着另一人的温度和味道,不断提醒她昨晚的情形,而罪魁祸首已经在洗手间待了半小时了,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隔间门被打开,脚步声逼近,小心翼翼的,于寻安埋怨自己就算蒙住耳朵听力依然敏锐,连情绪都能感知到。她深吸气,突然抱着被子坐起来,那人后退两步,攥紧裙边不敢讲话。于寻安揉了揉眉心,看向秦越,面无表情问:“我衣服呢?”“被,被我脱掉了呀。”秦越小声说着,一边低下头,耳尖通红。于寻安:“……”除了沉默她不知道能作何反应,掀开被子起身捡起衣服穿戴好,总算可以开口讲话了。“你……”不过是喊了一个字,名字都没念出来,秦越闻声迅速抬起头,眼里包着一汪泪,摇摇欲坠。“姐姐……对不起。”于寻安宿醉后的脑袋又开始疼,不应该的,昨晚秦越还做了醒酒汤给她喝,可以说照顾得处处周到,都照顾到床上去了。话说,被睡的明明是她,怎么倒是秦越一脸委屈,到底是谁欺负谁啊?于寻安生无可恋地走到厕所,这是她自己家,前段时间带秦越来过,她竟然记得地址。她往镜子里一看,天呐,高领都挡不住,很难不说是故意的。昨晚明明提醒过……想起昨晚自己那种状态,被压在沙发上时话都说不出来,她扶额,再面对秦越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了。怎么这次就看错人了呢?洗漱完拿了车钥匙,刚打开门,秦越从房里跑出来,紧紧抱住她胳膊,泪落在她风衣上留下两道湿痕。“姐姐,我错了,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不理我。”于寻安手没动,松松肩膀,很无奈地说:“我只是去给小期送行李。”秦越没放手,语气执拗:“我也一起去,姐姐,你状态不好,让我开车。”白得个司机,没有拒绝的道理,于寻安默许了,秦越这才松手抹眼泪,高高兴兴地接过钥匙,她还记得顾梦期家的位置,导航都免了。电梯里,于寻安靠在栏杆上出神,秦越小心凑近,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姐姐,你身上难不难受?”见于寻安没有反应,她不好意思再问,盯着自己脚尖,头顶发旋都透着股落寞。于寻安见状,叹气,摇头说:“还好。”秦越低下头,掩去那抹窃喜。她开心地想,姐姐果然不会生她的气。第43章 顾梦期倒在床上,本想好好忏悔一番,谁让被窝里太舒服,昨天赶了一天路,晚上又没休息好,就这样眼睛半眯着睡过去,醒来时已经过了半个钟头。于寻安打来电话,说已经到了。顾梦期胡乱回应,先跑去厕所拿冰水浸过的毛巾捂住脸,强制降温。好啊你顾梦期,说好的忏悔,竟然在梦里回味起来了。不忘从镜子里检查穿着,确定没问题才下楼,发现于寻安还坐在车里,车的后备箱打开,是秦越帮她提的行李。顾梦期接过东西道谢,好奇问:“小越?你怎么会来?放假没回家吗?”她们两个昨天晚上没碰上面,秦越弯弯唇,说:“筱音姐姐她有国外的活动,我亲姐姐陪她飞过去了,老家没人,我就留在南城打工,昨天是我把姐姐带走的。”一段话出现三个姐,顾梦期愣愣地噢了声。怪不得,于寻安说了没想法,肯定不会再约人家。“你亲姐姐?”秦越眨眨眼,“嗯?就是筱音姐姐的助理,你们见过吧?”那个在微博上勾搭于寻安的助理吗?顾梦期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捋不清。她走到车头拍拍副驾的车窗。车窗降下,于寻安歪倒在座驾上,满脸疲惫。两人沉默对视了一会,于寻安先开口,好奇:“她竟然会放你回家,羡慕你。”不像秦越。顾梦期瞪眼:“……你昨天竟然不提醒我,我们两个直,直女,神志不清共处一室,多么危险!”“所以?”于寻安脸上终于带了丝笑意,幸灾乐祸,“发生什么危险的事了?”顾梦期咬牙,白了她一眼,见她状态不佳,不多说了,一个人哼哧哼哧提行李上楼。刚到家,兜里响起铃声,她腿一软,差点跪在玄关。不敢拿不敢看,手伸进兜里调低音量,之后埋头理衣服,充耳不闻。等了两分钟,对面自己挂断,后面没有再打来。顾梦期松了口气,侥幸地想,那应该不是要紧事。她跪在叠好的衣服上走神,思路飘着飘着,内容变得诡异,红意逐渐漫上脸。她喘口气,没力气再收拾,躺回凌乱的床上,身上出了层薄汗,黏黏的不太舒服。顾梦期扇了自己一巴掌,手动清醒后,想起后天就要回去上班,到时候想躲也躲不掉。如果刚刚的电话是工作呢?虽然她马上离职,要是在这会出了差错,回去会被抓小辫子吧?毕竟就算交了辞呈,也还得在公司呆一段时间。要是给岑黎升职添麻烦就不好了。她这才把手机摸出来看了眼。【岑黎:到家了吗?】【岑黎:有空记得回我消息,不然我会担心。】【岑黎:如果那样,我就去你家自己确认了。】【岑黎:/微笑】前面还是关心,后面就是明晃晃的威胁。顾梦期指尖抖了抖,斟酌半天,发了个“1”过去。敷衍领导通知什么的,她很有经验的。就是不知道岑黎会怎么想。顾梦期没脸给自己喊冤,提起裤子跑路的确实是她。她只是需要缓缓,美梦成真得太快太不可思议,担心自己稍稍接近一点,泡影就会被戳破,留下一滩水汽,她想握也握不住。还好岑黎似乎知道她需要时间,后面两天没有再来打扰,一条消息都没发。至于她说的“谈一谈”,更没有后续。她想谈什么呢?顾梦期在床上颓了整整两天,到隔天傍晚,才爬起来继续整理,表情苦巴巴。晚上又没睡好,复工当天起床,脑仁一抽一抽的,她怀疑自己精气都在那晚被吸光了。女人真可怕。按部就班去赶地铁,顾梦期还庆幸没在楼下看见熟悉的车,扶着车厢的把手,心砰砰跳。有点站不住了,她低头玩手机,缓解紧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