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风的银月剑法用到第二重就被她打败,看来夜雨眠的实力并没有因为隐居于世而削减。”何玥仔细分析,琢磨道:“她明明拿了剑,只要和传闻中所说,一击闭血剑法过去,根本不需要那小娃子提醒,徐长风在开始就要败了。为什么要拖到现在…?” 何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何玥觉得,这女人一定藏着大秘密。徐长风看到她会平地生风便觉得她会什么逍遥游神功,这个论断她自己是不太相信的。夜雨眠的轻功、身法、剑法、拳法…看似各有特点,但她在旁边能清楚感觉到,这些招式的底子是一样的。 何玥看不出夜雨眠所学于谁,但她却是相信夜雨眠的功法不是绝世的。至少,以前有人会,并教了她。 段清和眼神空洞,料想是回忆了些时间,片刻后,她摇头道:“不曾听过她说起功法的来由,谁教的她,更不知道了。” “夜、雨、眠…好特别的名字,姓叶的我见识过,姓黑夜的‘夜’,闻所未闻。” “唉…遥想当年,我最羡慕的就是她这种人。一剑一马,纵横天下…可惜,再远大的理想都抵不过现实,连饭都吃不起,还谈什么外出闯荡。”她语气变得有些悲伤,“掌门,你也算在雪华宫长大的,以前的雪华宫确实有雄霸一方的实力,可随着大局改变,长老们死的死,走的走,雪华宫已经不似当年了…” 何玥声音发闷,说道:“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今就剩我一个老不死的辅助你,青黄不接,你下面的人根本没有实力撑起雪华宫复兴的责任。这种情况,掌门该如何破局?” “我心经大成之日,雪华宫改头换面之时。” 何玥面露喜色,连声说好。 徐长风今天被她打死了,会发生什么? 她还会被雪华宫赶出去吗? … 豆芙拿回剑,在她那不算干净的衣服上仔细擦了擦,才收入剑鞘里。 “小雨姐姐,他今天会被你打死吗?”豆芙细声细语问道。 “那…在你打死他之前,我能问他些事情吗?” 豆芙小心翼翼往前挪了半步,怀抱长剑的的手臂缩在一起,哪怕眼前是她最最信赖的单小雨,她在潜意识里,还是害怕的。 边走边说:“我去那边,你想问什么,便问吧。问完了,叫我来。” “我的意思是…我问完了问题,能不能,让我杀了他…?” 今日发生的一切都不在单小雨计划之内,豆芙消失后去了哪?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单小雨一概不知,并且在她拔剑出鞘的那刻,她就闻到了剑上似有似无的血腥味。 “小雨姐姐…”豆芙纠结着开口:“从今以后,我怕是再难见到你了。今日一别,我想你好好的,我也努力…活下去,要是未来有一天你想来看我,就去西山城。在那里没听到一点我的音讯的话,大概率我就…” 单小雨心口酸痛,她转身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折好的纸,塞在豆芙衣领口,紧贴着她心脏的位置。 “好,小雨姐姐,我一定能活着到那!” 她越走越快,身后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依稀中,她听见了豆芙在喊她的名字… “豆芙…再会…”单小雨抹去眼尾一滴泪水。即使什么都懂得,什么都明白,在面对面分别时,还是不舍和寂寞。 弟子们自觉让开一个道,段清和独自一人跟着单小雨,问道:“要去哪?” “好。”段清和只能这么应下了,看她的神色,应该是对林木榕的离开生了很大的气。 “你昨夜没睡好?” “抱歉,昨夜有些失眠。” 单小雨嘴角弯弯,轻笑道:“这有什么可抱歉的?” 段清和脸上一羞,压着头自顾自在前带路。 段清和为单小雨打开房门,等到单小雨进去,她半靠在门口,问道: 单小雨探查着房间,嘴上回答她的问题:“等豆芙问完,我就将他杀了。” 段清和嗯了声,轻道:“过去是我们对不住你,我本想在这几天修复你我间的关系,可他又出来胡搅蛮缠,落得今日这田地,也是理所应当。”用余光看着单小雨来回晃荡,她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搭理自己,这让段清和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 按林木榕的性子是不可能把房间收拾成这样的,除非有人进入了这个房间。 段清和犹豫回答:“是,除非提前告知不需要清理,不然每日早晨都会有弟子来打扫屋子。” “毛里面是湿的,这笔被用过。”单小雨搜索一阵,并没有发现信件之类的东西。 “我们去外头坐着等她吧。” “她去了哪?” “她去了哪…我也不知。” 林木榕确实走了,还是被自己撺掇走的,她如果不说那些话,林木榕现在估计还在她身边跟着。 “她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单小雨念叨着,发出一声痴笑:“为什么要走…最开始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行动的吗,如今,怎么又只留下我一个人…” “小雨!”段清和拦住她,安慰道:“她肯定是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你先冷静些,我们慢慢想对策好不好?” “可是她为什么要走?!”单小雨抓着段清和的衣袖,情绪激动:“为什么不等到打退禁卫军时再走呢…我又不是不让她走…” 她是不是早就想离开自己了? 可 “小雨,她可能没勇气与你当面道别,也怕你挽留她。”段清和说道。 段清和见她难过,心里也跟着难受,她抱歉道:“昨夜她应该给你吃了解药了,如果我说明了原因,可能她心里的疙瘩会小一点…” 段清和一脸茫然,后转为了震惊:“她没给你吃解药吗?” 段清和这才反应过来,中计的不是单小雨,而是她林木榕。 “我以为是你…” 段清和看着她的背影发愣。 她背后一凉,嘴角颤抖。 “小雨…” “呵…”她自嘲笑着,默默离开了房门口。 “段清和,你还在妄想些什么?”她自问道,十指死死嵌在了手掌心里。与此同时,她的眼中,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决绝和冰冷。 一辆牛车拉着满载的货物驶向雪华宫大门,车上的老汉拉起草帽,笑得满脸褶子,对着看门的弟子说道:“小伙子,这个月你们委托带的东西我都运来了,要不你来查查?” “啊呀,话是这么说。流程还是要走的嘛。”老头放下叼着烟杆,慢悠悠从车座上下来。 老头边解开绳索,边说:“除了日常的瓜果蔬菜,还装了些你们要的铁锭,哎哟你是不知道,这几块铁锭还是村民们跑了好几家铁匠铺才要来的,不是你们给的钱少,而是这东西稀缺得紧。最近不知道怎么了,铜啊、铁啊什么的全断货了,我听别人说,南边有些城里,一块铁锭都找不出来,你说说这怎么回事。” 老头道:“你们说要一百块,我们拼死也才找来了五块,不知道…够不够?” 大周成型的铁锭都有大小限制,一般是叁十厘米长,十厘米宽,十厘米高的长条型。雪华宫用剑平凡,难免有损耗,有时一块铁锭都不能造一把完整的剑。 弟子走进看了看,连声称赞。 就在两人闲谈时,牛车后端隆起的山包里,有了些许动静。 “这些是…啊!!!” 左边的人先一步抓住了看门弟子,对着他的脖子就把刀子扎了下去! 霎时间,鲜血四溅。 右边的黑衣人飞到牛背上,眼疾手快,一下切开了牛的喉管。另一只手抽出腰间的锥子,深深扎进了牛的心脏。 最后一位黑衣人走到老头眼前,在老头要大叫的前一秒,就割开了他的脖颈。 收到信号的副官对着旁边的面具女人说道:“大人,解决了,我们可以上。” “杀!”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