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 这个浑身散发着堕落气息的女孩。她显而易见地藏有秘密。 是误入迷途的羔羊，还是披着羊皮的恶魔？ 根据常识，已经被地狱接管的生灵，应该是无法净化的。 并且，她可以被净化。 天使思索着，一边注视着安妮塔。她看上去纯洁又弱小，花瓣一样柔软的双唇上，还能清晰地看见之前的净化所留下的罪恶红痕。 “那么，你身上不洁的气息，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在某种直觉般的心虚之下，安妮塔不敢直接否认，而是努力地试图把问题朝另一个方向理解：“什么不洁……您怎么能这样说我？” 为了配合这番话，安妮塔努力地挤出了一点泪水，尽可能可怜巴巴地说：“是我哪里做得不对，让您怀疑起我对光明的信仰吗？” 然而她不知道，天使因此瞬间屏住了呼吸。 “普通人，并不能闻到不洁的气息。”他平静地说。 不能闻到气息……beta无法闻到信息素的气味。 而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就是beta。和她之前所想的一样。 安妮塔一边拼命思考着，一边为自己辩解道：“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做。” 她搜肠刮肚回忆着自己背下的那点圣典：“一个虔诚的修女，难道仅仅因为这个，就要遭到惩罚吗？圣典说，若有向善之心，即使罪人也能获得救赎。” 天使重新将目光移回安妮塔的身上。 却又充满堕落的引诱味道。 他回忆着圣典的教导，心想—— 倘若误入歧途的羔羊，有虔诚忏悔之心，那么无论如何，都值得一个救赎的机会。 天使的视线专注地投在安妮塔的脸上。 他深深地看着安妮塔，说：“当然。” “你可以拥有一个赎罪的机会。”天使打断了她。 “直到……你身上不再有不洁的气息。” 天使居高临下地垂眼凝视着安妮塔，仿佛正在向她施与某种恩赐：“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净、净化……？” “不不不……”安妮塔用力摇头。 可是，这一点并不能说出来。 在这个全员都是狂热信徒的世界，安妮塔不敢想象，如果被人发现这一点，她会被当成什么。女巫、恶魔……？ 她是这个世界里，她唯二见过的oga之一，而另一个已经死了。 即使是安妮塔之前所处的星际时代，oga也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摆脱了身为生育工具的命运。 她希冀道：“但是，我想，净化也需要、慢慢来，是吗？” 然而，这个侥幸的念头才升起，安妮塔就一下意识到了什么。 安妮塔睁大了眼睛—— 尽管很淡，甚至比安妮塔刚进入祷告室时闻到的还要淡，但确实存在。 天使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深金色。 看到安妮塔抬头，带着某种近乎祈求的意味看着他，他微微蹙起了眉—— “当然、不，我没有这个……”安妮塔慌忙摇头，矢口否认。 他皱起眉，用有些不太赞同的口吻说：“过于密集的净化，也许会伤害你的身体。” 天使了然又宽容地，低下头注视安妮塔，他的金发垂了下来，落到了安妮塔的眼前。 “我赞赏你的虔诚。”天使露出了几近于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