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不搭理他。他也不着急,慢吞吞地继续说:“你已经睡了两天,得起来活动活动,要不然全身酸软,容易头晕。” 混沌的脑子渐渐清醒,苏沫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突然睁开眼,周千乘立刻俯身过来,殷勤看着他。 周千乘把早就想好的说辞说出来:“我替你跟陈主任请了假,他说让你尽管好好休息,工作的事不着急,你已经做了很多贡献,理应来去自如。” “你的东西我都拿回来了,书籍材料、生活用品,全在家里,你要不要去看看?若有没拿全的,我让陈主任帮忙寄回来。” 周千乘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直到电话响起,他原本想直接扣断,看了一眼屏幕,还是拿着手机出去了。 “刚醒,还不太适应。”周千乘说。 “正常,换谁都得生一阵子气。” “……我才刚回来。” “好,我让顾望转账给你。” 见周千乘出去了,苏沫爬起来去了自己书房。果然,原本在云城宿舍里那些东西都在,书和材料整齐排放在书柜上,笔电放在书桌上,连他平常用的杯子都在。 腺体的肿胀已经消下去了,周千乘在他睡着时释放了安抚信息素,他醒来的时候就闻到了那股很淡的冷杉香。 那条巷子里发生的一切像是做梦,释放信息素,把坏人击退,那个锁住他的牢笼般的永久标记,在那一刻竟然成了护着他的利器。 周千乘推门进来的动作有点急,看到苏沫安然坐在书桌后面,才不着痕迹松了口气。 “是傅言归给我打电话,”周千乘温声细语地说着,仿佛刚才那场吵闹不存在,也不管苏沫爱不爱听,“这个人不地道,都那种时候了还在犹豫,要不是任意在旁边帮腔,他指不定要考虑多久。我看他就是一肚子坏水,做什么事都要有利可求才肯干。” 见苏沫肯说话,尽管说得不好听,周千乘还是挺高兴。他把苏沫带回来是有十二分心虚的,生怕苏沫再气出个好歹来,所以打起精神,小心翼翼伺候。 苏沫掀开眼皮看他,不知道这人嘴里的优势是什么。 “……” 虽是疑问句,但是肯定的语气。 屏幕上有页面没关,是苏沫填了一半的心理诊所申请单,工作地点是北美,距离穆夕的家只有两个街区。 “我走不了是吗?”苏沫有些累,话说出来软绵绵的,带着浓重的无力感,跟方才刚醒来时的激动已是天差地别。 “一辈子都只能在这里了是吗?” “好了。”苏沫什么也不想说了。 “我饿了,”苏沫说,“想喝粥。” 苏沫只觉得累极了,再也不想说话,任由周千乘揽着他下了楼。6月,苏沫又回到第九区心理研究院工作。还是和之前一样,只不过不再以学生的身份,而是以老师的身份。 只要苏沫肯留下来,周千乘已经端着万分小心,这点要求哪有不同意的。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就是了,复婚和同床,约会和甜蜜生活,那只是早晚的事儿,他不信耗不过苏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