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没想到周云际又转身走到周千乘身边,和方才一样,张开手臂抱住了他。 周千乘虽然是名义上的堂兄,但和周云际的关系并不比他某个不常见面的下属好多少。 周千乘拍拍他肩,没说话,但表情有恰到好处的一丝不舍。 周云际又去抱苏沫。他说“苏沫哥哥”,尾音已经带了只有苏沫听得见的轻微哭腔,“别忘了我。”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想明白,平时一声不吭的周云际为何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每个人都要做一番看似难舍难分的告别。 这之后,才是他的极力自救——他那时候已经意识到自己即将掉进某个不知名的巨大灾难里,那是他从身体到精神都无法承受的,所以他一定要和周千乘说那句人人都能听见的话。他要提醒若莱家的人,他无论怎么样,姓周,是第九区总长的弟弟。 只可惜没人听得到。 最后,终于,周云际走到了他最想要拥抱的人面前。 周云际没有一丝犹豫,用力抱住顾望,他的胸口碾压在那朵白玫瑰上,洁白的花瓣从四面八方撕裂开,痛感传递到心脏,一身花泥。 然而很快,周云际松开了手,他跟顾望什么也没说,视线落在对方眼底,停了一秒,便移开。 他还没想明白,周云际已经转过身,缓步往回走,最终走到若莱曜——他的合法丈夫身边,停下脚步。 顾望坐在机尾位置,在起飞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回头看了十二次。 来时周云际坐过的位置,早就已经空了。 坐等顾望发飙 临近过年,苏沫提前跟陈主任请了一周假,早早飞来北美和穆夕汇合。定完机票的当天,果不其然就接到周千乘电话。 周千乘这才直接问:“怎么提前出发了?” 苏沫心想,周千乘在他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他不清楚,反正他的一举一动尽在对方掌握,可周千乘最让人讨厌的地方就是心里明明清楚,却偏要假惺惺来问。 最近周千乘常常被苏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静了静,说不出“我去找你”这样的话——几个国际会议和重要议案要在春节前通过,他忙得脚不沾地,不可能离开。 苏沫早就领教过周千乘的厚脸皮和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风格,懒得和他费口舌之争,他爱去哪里想去哪里,苏沫没办法左右,只要他不打扰自己和家人团聚就行。苏沫出了闸口,远远便看到穆夕站在人群最前头张望,他拖着行李跑过去,给了妈妈一个很大的拥抱。 他亲眼来看看,也就完全放了心。 苏沫原本要拒收,但送货公司说客户已经付钱,他们只管拉过来,没法拒收,也不负责拉走。苏沫只得收下,东西卸下来,足足堆了半个院子。 “沫沫!沫沫!快看,是个大大的玩具!”爱丽丝站在一个很大的纸箱前面,不知道怎么打开了一角,露出色彩绚丽的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