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了所有的天时地利，考量了政治和人情，家族和利益，选了这个日子来结婚。”苏沫说，“你可真是，公事公办。” “我小时候在周家玩，见过云际很多次，但没印象了。”苏沫陷入回忆中，“他总是躲在角落里，默默看着大家玩，不说话，不加入，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总之完全没存在感，大家都把他当空气。” “没人问问他，觉得好不好。” 苏沫看着顾望：“情绪可以伪装很久，甚至一辈子，但微表情会出卖你。” “但我还是想替他问一句，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不是若莱曜，也会是别人。” 顾望开口，嗓音嘶哑难听，长期失眠让他精神状态不太好，身体也异常疲惫。 周云际那晚找他说的那些话，像迎头在他早已溃烂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怎么回应呢，说“我也喜欢你”，说“很喜欢很喜欢”，然后呢？ 所以他早就为他们的出路做了打算：把爱意藏在身后，只要周云际好就可以。 只可惜这时候他不知道。周千乘没让苏沫下来送——尽管苏沫也没打算送他——站在门口和苏沫说了几句话，眉眼间的不舍表现得很明显，有点像严重分离焦虑的儿童。 “我看情况吧。” “你这么关心他啊，那别让他联姻好了。” 苏沫扬起脸：“我开玩笑的，我会认真考虑，如果他需要我，我就去。” 苏沫的身份很微妙，在若莱家的来宾名单上以周云际好友的身份出现，属于重要来宾。若莱家的掌权人、缅独立州总长多少知道一些内情，所以特意叮嘱，除了周千乘外，这位oga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 苏沫先到缅独立州，被接到若莱家位于海岛上的一家七星酒店，等了几个小时后，周家的人到了。 周千乘下塌酒店之后的行程以半小时为节点计算，一边从容不迫应酬交际，接受恭喜，一边还和若莱总长进行了现场不超过四个人的密谈。谈了什么不知道，但左右逃不开两个独立区未来密切合作联合对外的一些章程。 婚礼沿用若莱家古老传统举行，程序繁琐冗长，要依次举办祈祷仪式、婚礼仪式、祭祀仪式和宴会等，正常情况下需要十天才能全部结束。 最闲的要数苏沫了，他利用一切时间陪着周云际，试礼服，熟悉流程，了解婚俗和习惯，他全程默默陪在一旁。 周云际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木木的，被动接受着一切摆弄和安排。苏沫只挑些闲话讲，不敢说别的什么，如今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他们个人能左右的。 他不懂掩饰，在这种时刻，只随着自己的本能行事，被苏沫提醒之后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