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早上起来,呆坐了好一会儿,等他看清楚房间里的摆设,才意识到自己已回到第九区,这里是周家老宅周千乘的卧室。 他做好了所有准备,等悬在头上的刀最终砍下来。 医生还是之前那位edr专家,他没再要求苏沫做治疗,只是坐着喝咖啡聊天,观察苏沫的状态。但他知道这是徒劳,同样是心理治疗师,如果苏沫不配合,有些事很难进行。 “你的猫还好吗?”苏沫问小惠,“我能带它去花园里玩一会儿吗?” 苏沫说:“算了,突然不想出去了。” “好。” 下午周千乘回来,小惠把情况如实汇报,周千乘听完,面色喜忧难辨,说“知道了”,便抬脚往楼上走。 “先喝汤。”他把汤盅推到苏沫眼前,脸上疲惫感很重,语气也不轻松。 没有手机,卧室里也没有电视,只有几本书。苏沫几乎和外界断联,连房间都出不去,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算总账。 “没有要关你,几个长辈都在,你下楼做什么,见到听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收拾烂摊子的还是我。” 募捐酒会最后,需要苏沫露一面,不用做什么,就坐在台下,让众人看到他和周千乘琴瑟和谐就可以。 周千乘进来后,佣人便识趣离开。苏沫站在镜子前,长时间关在房间里的人苍白无血色,眼神很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 苏沫问:“回去后可以出门吗?” “去学校呢?” 这段时间周千乘应对外界非议,应对周家几房长辈对苏沫的不满和声讨,还要应对政敌的各种攻讦和陷阱,罕见地左支右拙。 周千乘几乎从不疏忽大意,他有这个自信,但不想放到苏沫身上。苏沫有任何一点意外,周千乘都承受不起。 至于回到环京他们自己的家之后,他确实没想过再让苏沫回学校。 苏沫眼睛里一点神采都没有,像被吸走了灵魂,麻木地看着周千乘。他知道这话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再也走不出去了。 很突然地,苏沫用力推了他一把。周千乘没动,苏沫自己倒是被这股力推得后退一步,哐一声撞到穿衣镜上。 苏沫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尖叫一声,手掌用力甩出去,啪一声脆响,结结实实扇了周千乘一巴掌。 声音突然顿住,周千乘在苏沫身上摸到一块坚硬,他将东西从口袋里掏出来,脸色变了。 “这是什么?”周千乘眼底暗下来,质问苏沫,“一块破石头当宝贝,是周逸给你的吗?” 短短几个字将周千乘积攒了很久又强压下去的嫉妒引爆,像洪水冲毁堤坝奔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