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上的人渐渐多了，都是酒店里的客人，晚饭后出来散步。说话声混杂在海浪声中，嘈嘈切切听不清楚，让夜晚的沙滩没了方才的冷清。 “太凉了，把鞋子穿上。”周逸说。 不远处的保镖迅速往这边走，但因为对方是周逸，有些犹豫，在距离两人很近的地方停下，试探着叫了一声“苏先生”。 那保镖闻言停下。他们是周家的人，当然认识周家二少爷，虽然周千乘下了不许外人接近苏沫的命令，并且原则上不能离开既定范围，但眼下两人并未怎样，只是闲聊，保镖一时之间有些踌躇。 苏沫站了一会儿，将鞋子穿好，期间没说话。 “沫沫，对不起。”周逸费尽心思见苏沫一面，有很多话要说，但到头来只能说句“对不起”。 周逸明明知道不管刺杀周千乘是否成功，只要苏沫入了局，就一定会被周千乘迁怒。原本他被左烬说服了，可直到左烬被杀，他才有了实感——是一种恐惧的实感，既然左烬会死，那么苏沫受到的惩罚是什么呢？ 最后一个叔伯给他发了一段周家聚餐的视频，镜头里，苏沫安安静静坐在周千乘旁边吃饭，周千乘给他盛了汤，两人交流毫无异样。周逸才松了一口气。 “你还好吗？” 苏沫裹了裹毛衣，说“还好”，便再没别的话了。 苏沫感受到了，先极轻地瞥了眼保镖，然后看向周逸身后灯火通明的酒店大堂入口。 到了周千乘这个级别，除非其他独立区总长或者军委会副主席傅言归，他都不需要亲自送出门。苏沫不敢仔细看那些人里有没有周千乘，但他明白只要周逸出现在他面前，周千乘就一定会知道，会发疯。 周逸几步跟上来：“沫沫，生日快乐。” 周逸摊手，笑着说：“今年没有礼物。但我在大安寺求了福袋，就不给你了，放在我那里吧。” 或许只有远离苏沫，才是周逸对苏沫最好的保护。 苏沫小跑着回来，微微喘着气。周千乘从入口台阶处下来，几步迎上他，将他揽在怀里。 周千乘手臂肌肉硬邦邦的，隔着衬衣西装箍在苏沫腰上，很用力，让人无法动弹。 周千乘听到了，但没和往常那样松开手。他嘴角上挑，淡声说：“冷了，知道回来就行。” 周千乘视线也跟过去，眼底暗了暗。不过没等他说什么，对面有熟悉的朋友过来，热情和他打招呼。 “哎，好可惜。”那人说，“我明天就走了，下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 “我不累，也想喝一杯。”说罢，他看着周千乘，似是询问他的意见。 “哈哈，那太好了。”对面那人没看到他俩的暗流涌动，搓搓手笑起来，当先一步带路，“走吧。” 周千乘整个儿握住苏沫的手和酒杯，说：“别再喝了。” “不喝……熬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