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千乘沉着脸不说话。因为苏沫说对了。 他看出来苏沫在躲周逸,但这依然不能让他安心。之后苏沫在餐桌上的走神让他大为不悦,再后来就是周逸和苏沫在光影中对望的那一眼,让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是怎么和苏沫结的婚,苏沫婚后对他的态度表面看很顺从,但心里的墙有多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常劝自己不着急,时间久了,他们自然能回到最初。可每当看到苏沫神情淡淡的,笑容吝啬不说,连话都尽量简练,他就觉得连最难的边境安防问题都比苏沫容易解决。 但实际上他发现,无论苏沫做出任何态度任何反应,他都不高兴。 周千乘微微皱眉,大拇指擦过苏沫鬓角,摸到一片湿润。 话虽然还是恶狠狠的,但方才骇人的气势已经收了,信息素味道随着心情变化,里面的暴戾因子无声褪去,只剩下安抚成分。 随后又加了一句猛药:“我只想过好现在的生活。” 周千乘是目标至上的人,对苏沫,是曾经的年少执念也好,是如今的想要驯服也好,总之他都要得到这个人。他甚至认为跟驯服honey和拳王并无不同。honey被取代因为完成了使命没留下遗憾,拳王被摧毁让他得到短暂发泄和治愈,他们都是周千乘脚下的臣服者。 可很快,他便意识到,苏沫不是honey,不是拳王,苏沫不行。 苏沫不能被取代,不能让被摧毁,不能只作为短暂发泄和治愈而存在。 他要苏沫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这句话无疑是一针强心剂,将周千乘濒临爆发的怒火压下去。一场风暴来得惊天动地,又退得无声无息。 他们还是一坐一躺。苏沫没动,只是抬起手挡住眼睛。 见苏沫没吭声,周千乘又说:“过好现在的生活,我们好好在一起,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你得忘掉他,必须得忘掉。” 然后去揉苏沫的脚踝,很轻,一下一下的,找准那条被扭到的经络,带着薄茧的指腹压在上面由轻到重打圈。 苏沫微不可查松口气,淡声接话:“正是玩闹的年纪。” 苏沫还处在惊魂未定中,周千乘说什么,他就顺着往下说,一时之间和寻常夫夫闲聊天没什么区别。方才那场爆发仿佛只是幻觉。 周千乘抱着他去洗澡,他也懒得动。不是控制欲强吗,那就干脆什么都听你的。 周千乘是那种很难进行心理干预的人,内心强大独立,是非观独成一派,做事果决目标坚定,而且十分警醒。他不适用于心理较量,苏沫也自忖做不到。 不过不要紧,慢慢来,总会有机会。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很快水声停了,又响起其他动静。 几分钟过去,苏沫快要哭了,两只手臂撑得很酸,依然不得要领。 见他这个样子,周千乘全身血液往某个地方聚集,他忍得快要爆炸,但依然耐着性子等苏沫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