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苏沫点点头,站起来跟着周千乘往房间里走。韩秘书往旁边让了让,苏沫进来之后便跟韩秘书很有礼貌地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转身准备上楼。 苏沫停下脚步,没反驳,脸上淡淡的,听周千乘的话走去厨房。 两人的对话隐隐传来。 苏沫声音很低:“吃不下。” 韩秘书收了收表情,难以想象周千乘会因为炖梨吃半颗还是一颗这样的问题如此有耐心。 后来又有几次见到苏沫,两人的相处模式和上次雷同。对他两人的关系,韩秘书却越来越看不透,周千乘表象的温柔下是暗藏的强势和不容置疑,而苏沫表象的温柔下是说不清的冷淡和疲惫。 要说韩秘书从未见过苏沫的真实情感表露,也不准确。 不管怎样,这招很奏效。周千乘在密集的会议间隙特意抽出十分钟见了h大校长。校长长篇累牍地描述了苏沫在心理学方面的潜质,笔试面试成绩也十分漂亮,能得到这样的研究员入院是学校的荣幸云云。 周千乘信了几分不知道,但明显被取悦了——他有点像对自己孩子产生了优秀认知偏差的父母,也有点像被迷惑了心神的昏君——最后十分认同地点头,甚至还说了一句:“他确实有天分,也努力。” 校长拍了半天马屁,被最后一句“带保镖上课”哽了一下。但他身经百战反应迅速,立刻说可以。 送走校长,周千乘心情不错。但他立刻要飞去地球另一端,专机已经候着了。他给苏沫打了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对方,又说自己现在回不去,让韩秘书把入学通知和材料送回家。 那时候已经六月了,院子里阳光正好,苏沫摩挲着文件袋上的封口,弯腰去桌子下面的工具箱里拿裁纸刀。他穿了一件长袖t恤,领口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往下滑,隐隐看到锁骨位置有很重的痕迹。 苏沫将那本厚厚的录取通知拿出来,抬头看了眼韩秘书,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离开,不过他没问,专心看起那份通知来。 苏沫有点惊讶:“校长来过?” 苏沫不置可否:“哦。” 苏沫突然打断他的话:“研讨是必须要参加的,我不累。” 学校的事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韩秘书还没走,苏沫也不管他,继续低头研究入学事项。 “韩秘书,”苏沫再次打断他的话,似乎对周千乘的行踪完全不关心,拿一双冷淡的眸子看着他说,“我累了。” 他说完便立刻转身离开。 电话那边有轻微的飞行噪音,周千乘没说话。韩秘书额角直冒冷汗,上司不说话,他就不能停,只好继续把两人的对话以及苏沫的反应都事无巨细描述了一遍。 “说了。”韩秘书感觉人生艰难。 韩秘书滴水不漏:“……苏先生有点累。” 环京到处是监控,调出来一看就知道现场什么情况。可周千乘看着外面柔顺舒展的云层,始终没点开那个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