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千乘掠了一眼莫静安，视线又落回到苏沫身上：“订婚这种大事，总不能让别人说周家太苛刻。” 听他又拿周逸当挡箭牌，周千乘眸光暗了暗。 “你不用问周逸，沫沫。”周千乘当着周长川和莫静安的面，毫不遮掩地说，“我没什么能给你的，只有这一样，你收着，以后好好生活。” 苏沫不知道怎么办，决定按照周逸提前交待的去“上厕所”。可周千乘仿佛看透了他，不给他思考机会，说：“你不签，直接过到你名下也很简单。” 苏沫走走停停，拿着手机打了两个电话也没人接。他站在路边张望，周千乘跟过来，问他：“在找司机？”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走吧。”苏沫说。 等他挂掉电话，周千乘说：“我送你。” “这里很难打车。”周千乘截断他的话。疗养院在郊区，主打一个环境清幽安静，方圆十里之内渺无人烟，打车确实很难。 是一辆银灰色的越野，前脸凶悍，线条粗犷，和平常周千乘的商务儒雅风格不是很搭。 没见到司机，是周千乘自己开车。这时候苏沫还要坚持坐后面就有点不礼貌了。他不会这么没社交礼仪，也不敢把周千乘当司机，只能乖乖坐进副驾。 身后传来很轻的笑声，然后一只手伸过来，扶住苏沫的腰，将他往上拉。苏沫来不及细想，终于借力坐进车里。 周千乘没事人一般坐进主驾，系上安全带，然后转头看苏沫：“要帮你系吗？” 车里很安静，两个人都没说话。周千乘打开音乐频道，电台里放着一首老歌，一个温柔的男声在唱： 苏沫有些尴尬，没话找话：“你司机呢？” 歌还在唱，音量很低，不妨碍说话。 他们自从在周千乘房间里有过那次谈话后，没再见过。周千乘信守承诺，在老宅住了两天之后就离开了，也不知道对方伤好了没。不过就今天的情况看，周千乘行动自如，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苏沫抓着安全带，偏头去看窗外。冬天的夜晚来得很快，暮色已至，路上行人车辆匆匆。他突然感觉自己穿梭在人生海海中，茫然地要去赴一场不知结局的约定。 而司机、老歌、沉默，诸如此类的暗示性也很强。苏沫不愿妄自揣度别人，更不愿自我烦扰。但这直觉来得毫无征兆， 他脑子里闪过周逸的脸，想着这个即将要和他共度余生的alpha，突然生出一种很微妙的、不可得的痛楚。 这种直觉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就是两个人明明在一起，但突然有那么一刻你会觉得他离你很远，他不是你未来的爱人，他终将和你陌路。 路程走到一半，天已经完全黑了。苏沫的脸隐没在昏暗中，光影从车窗外透进来，斑驳迷离。周千乘借着右转光明正大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