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一想起你就很难过。每次经过文华都要绕道走,也没再去过你租住的房子,晚上总是梦到你在哭,叫你不答应,让你别哭也没反应。” “那几个人……”周千乘顿了顿,喉结轻滚,“都处理了。” 至于其他参与过欺负苏沫的学生,下场也大多不好看。 “现在你和周逸在一起,挺开心的。”周千乘面色一点变化没有,“我也替你开心。” 他知道,他的病灶表面上是当年暗巷里那场惨无人道的施暴,实则真正的病因在周千乘。 原谅这个从小庇佑他,又把他推入深渊的人;原谅将他年少时一腔爱意冷冻冰封的人。他不知道。 就好像有人回到过去,给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少年擦了一把眼泪。然后告诉他,沫沫,都结束了。结束了。 他抬手擦一把眼泪,偏过头不肯再看周千乘。 这不在周千乘的谈话预计范围之内,但却比预计的效果要好。 “你和周逸在一起,我们就是一家人。”周千乘手指扣在瓶装水上,发出极轻微的塑料摩擦声。 苏沫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周家产业帝国庞大,周千乘嘴里的“几个分公司”分量多重,苏沫不用猜也知道。 周长川之前提过,周逸大概觉得自己和苏沫这辈子都不会分开,所以不认为这是件大事,公证也不影响苏沫过开心富足的生活。而苏沫也未把这事放在心上。 苏沫前半生曾有短暂时间为钱所困,工作后赚的不多,但已经不再把钱放在心里。他如今生活简单,物欲很低,情感世界里也只有亲近的寥寥几人。他知道,很多事不能用钱来衡量,但是和有没有钱来衡量,是两回事。 他按了按胸口,沉默很久,然后摇头拒绝:“不合适。” 周千乘不肯罢休:“我知道周逸不缺钱,但这是两回事,沫沫……”他沉默少顷,终于直叩对方弱点,“你当初就是因为没钱才不得不在文华坚持,也是因为没钱才会搬去那么远的住所。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将来无论遇到什么事,至少没有为钱所困这一件。” 曾经的难堪全部翻开很残忍,但周千乘崇尚不破不立。既然苏沫圈地为牢,周千乘已被划入百米千米之外,那他就用曾经那些血淋淋的过去去敲门,去越界,去唤醒苏沫的记忆。 苏沫头一次出现无措的表情。他抬眼看周千乘,又低下头,想了一会儿,那样子是要拒绝但不知道怎么开口。周千乘说的话滴水不漏,苏沫无论拒绝或答应都很煎熬。 毕竟名义上是给他们两个人的,他一个人不能自作主张。 苏沫再次无语,周千乘总有办法达成自己的目的。 苏沫想到什么,跟周千乘提了李为期公司的事。周千乘没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