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冲他笑，点头，“伯伯婶婶问呢，快回话。” 那中年男子看样子是个读书人，听到玄液的回答，双眼放光，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郑重地点点头。 “背两首诗来，与婶婶听。” 妇人见状，哄他： 玄液又看一眼他哥，然后和妇人讲价： 那妇人闻言，神情一怔，她抬头，看向站在玄液身侧，比玄液高出整整一个头的灵泽，又转而看向身旁的夫君。 妇人重新转回头，看向灵泽。 “你先背出来，若果真能背出四首来，婶婶自然就答应了。” 眼见着那一对夫妇看着他的双眼中，迸发出越来越炽热的光芒，玄液觉得自己就快成功了，他要和他哥一起离开这里了。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 他垂下眼，双手紧紧攥住衣角，咬着牙，拧着眉，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那最后一句。 那妇人抬手，替他将汗珠擦拭干净，抬起头，看向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慈幼局局长， 玄液闻言，猛地抬头，“我哥！” 玄液开心了，笑容在他脸上绽放，像一朵太阳花。 那中年夫妇很快办理好收养手续，签了文契，雇佣了辆车，载着玄液和灵泽兄弟二人，一起离开慈幼局。 直到晚上，两人同睡在一张拥挤的小床上，玄液沉沉地睡去了。 那对夫妇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你身上的新衣裳，是给阿液准备的，你若是不嫌小，便穿回去吧。 灵泽笑起来，“你们愿意收下阿液，我感激不尽，又怎么会怨你们。” “嗯。” 若说背诗，莫说四首，那一整本诗经，他早已经倒背如流，可这对夫妇，根本问都不问他一句，无非，只是因为他的年纪。 这也没关系，能看着玄液以后有个好归宿，他心满意足。 “哥——！ 刚走了两步，背后传来玄液撕心裂肺的呼喊。 他多想转回头，像以前无数个夜晚那样，抱住玄液，可是他不能。 玄液的声音，仍旧在背后呼喊，嘶哑，颤抖， “因为我没有背出来，所以你们不愿意收下我哥？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娘！爹！婶婶！伯伯！你们放开我，让我去找我哥！你们收下我哥吧，求你们了！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哥你回来啊！ “哥！你别丢下我！哥！” 灵泽离开了，孤身一人，走入那片雪夜，连一眼，也没有给玄液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