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周边情况,确定这房间最适合近距离和那地缚灵接触的地方,就是那拔步床了。 雷震子端坐在床板正中央,他肩膀宽阔,膀大腰圆,目测光是肩宽就有灵泽的两倍了,此刻坐在中间,占去半张床的位置,又将床两侧的空间都挤压到容不下一名成年男子。 雷震子依旧没有回话,甚至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灵泽轻笑,道声谢,轻盈一跃,在离雷震子约有两拳的距离的地方坐下了,与他一起盘腿打坐。 他试着与身边长相凶悍的赤膊壮汉聊天: 灵泽的问题抛出来,不出所料,又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得到身边肌肉壮汉的任何回应。 他的目的就是要引那邪祟出现,好一探究竟,所以设下的结界十分薄弱,并不是用来阻挡邪祟的进出的,只是用来探知邪祟出没的方位。 四周寂静到落针可闻,耳边只余滴漏有规律的细微声响。 吹得窗户咯吱作响,窗扇不停吱呀转动,仿若是有人故意站在窗外在不停地开合着。 耳边响起李老爷说的那个仿佛刨子刨木头的嘶哑声响,像是从已然干涸的喉咙里发出的呕吐声。 他一个“兄”字还没讲完,呆住。 跑哪去了?就刚才两秒前还在旁边好好坐着来着。 “啊啊啊啊啊!” 是两个声音,一个是小天劫的,另一个,很陌生,很尖细,很阴柔。 那两道残影同时朝灵泽冲过来,一左一右死死地贴在了灵泽身上。 可是—— 灵泽不可能知道,就在刚才,那阴风刮过来的时候,七尺壮汉雷震子,吓得撒丫子就往床底下钻。 可今晚却不同,他像往常一样飞速窜进床底下,就看到自己的床铺被提前挤占了,挤占他的“安全屋”的,竟然是一只白色的小鬼! 接着,他们两个就同时冲上来,抱住了此刻房间里唯一的依靠。 “那个,雷震兄,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同时,从肌肉壮汉雷震子的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夹起来的、软绵绵、糯叽叽的颤音: 灵泽: 灵泽万分无奈。 这样想想,也难怪先前雷震子要那样高冷、惜字如金了,因为他一旦开口,就这娘兮兮的讲话方式,恐怕立即就会给人一种不靠谱的第一印象。 这房间里阴气已然非常浓重了,邪祟随时都有可能现身,他这样被雷震子和小天劫用力夹在中间,实在是……左右为男。 扒拉在灵泽肩头的小鬼头,此时正透过白布上的两个窟窿眼,直勾勾地盯着灵泽另一侧的肌肉猛男,眼中充满敌意。 “什么声——嗷!” 尚未回神,他的四肢上的肌肉已经因为触电而本能地剧烈收缩,顷刻松开了对灵泽的钳制,接着浑身一抖,不留神,直接从床上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