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场b赛,我觉得大家应该也感觉得出来实力蛮悬殊的。」他推了推眼镜,「先说结果,我的论点分判给了正方,我其实自己也蛮意外的,因为正方的论点在我看来其实非常地好处理??」 郝周默不作声地听着裁判讲评,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後面两个裁判虽然没有第一个人说的那麽苛刻,但对於大和的评价也是贬大於褒。 郝周的x口就像是被一团巨大的sh棉花堵住,堵得她喘不过气。高宇翰和张云祯都已经那麽努力地应对第一场练习赛了,而且她明明就答应过他们b赛输了也不会被骂,她却还是害他们要被裁判一个接一个地质疑,甚至是冷嘲热讽?? 「不要想太多,毕竟你们都是第一次b练习赛嘛!你们已经表现得很好了!」郝周同时拍着高宇翰和张云祯的肩膀,「不要把坏话太放在心上,只要听取有建设x的部分就好了,今天回去就先好好休息吧。」 「你还好吗?」 郝周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真是个没用的学姊。」 「怎麽会?」莫全连忙走到她旁边坐下,担忧地问。 郝周知道自己不该一直讲这种丧气话,而且还是对着莫全倾倒这种情绪废物,可是在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怎麽做。 「走吧。」 郝周勉强起身,拖着沈重的步伐,跟在莫全後面来到那个摆着蓝se软垫的地方,完全不需要莫全开口,她便径直倒了下去,仰躺在软垫上。 郝周原本直gg地盯着天花板,但日光灯有点晃眼,於是她把眼睛闭了起来,耳边只剩下莫全温柔的声音。 在静谧的环境中,郝周紧绷的身躯渐渐地放松了下来,许久之後,莫全再度开口:「不过我觉得你一定不会甘心就这样放弃,我猜你一定有想过要怎麽做才能好起来吧?我可以??陪你一起寻找改变的可能。」 话虽如此,莫全听得出来她的心情已经没有那麽糟了。 两人安静地躺在软垫上,一时之间,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x1声。 隔天中午,大和的四人聚在社办检讨练习赛,姚亦池一听见高宇翰和张云祯向他痛诉他们被裁判洗脸的事情,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问裁判的名字,得到他预料之中的答案後,他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 「救命,你不讲我都快忘记了──」一听见姚亦池谈起往事,郝周承受不了回忆的冲击而往後靠到了椅子上,见张云祯和高宇翰十分好奇地望向他们,她也只好开口跟他们诉说那段故事:「那好像也是我们第一次还第几次打练习赛吧?因为那时候我们的学长姐也还不太熟悉怎麽带队,所以不小心太早就接了一个练习赛,导致我们没准备好就被赶上场。」 「可能是因为姚亦池看起来又太吊儿郎当吧?所以有一个裁判就觉得他根本就是来乱的,而且那个裁判好像刚好是对面学校的学长,他觉得自己的学弟妹跟我们打练习赛很浪费时间,所以直接跟姚亦池说他不适合打辩论。」 「不是,我记得很清楚,我绝对不会忘记那天那个裁判的名字。」 「那你们之後是怎麽熬过来的?」张云祯问出口时,她和高宇翰看起来已经没有一开始那麽低落了,而是单纯地想知道他们被骂之後变强的方法。 「要怎麽发誓?这样吗?」高宇翰跑到白板前面的空地,举出了一个超人的姿势,张云祯也跟着小跑过去,但她却是一把拿起白板笔开始写字,「别闹了啦,我们还不如赶快找出昨天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b较实际──先找出一个问题加一分。」可以自己偷设规则!」高宇翰嘴上大声抱怨,手却是很诚实地拿起了一只白板笔开始写字,两人挤在白板前,也不知道最後到底会写出什麽东西。 「所以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看,我们的学长姐也不是一开始就很会带b赛啊。」从刚才郝周没有积极安慰学弟妹,反而陷入自己的思绪,姚亦池就看得出来她一定很自责,「以前我们都能够在犯错之後大喊大叫就放下了,就算当了学长姐,我们也要继续大喊大叫。」 「你今天怎麽这麽正向?看来选秀b赛准备得很顺利?」 闻言,郝周笑了一声,他们一起望着高宇翰和张云祯,而那两人整理的练习赛内容渐渐有序了起来。 「你不会安慰我就是为了套我话吧?」郝周很是怀疑地斜眼瞥向姚亦池。 「他说他需要一点时间,然後我也可以懂他内心的挣扎,所以我就想顺其自然地等他回覆我。」 「嗯??我其实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喜欢我,可能他想确认自己的心意吧?」郝周向後倒,把头靠在椅背上,马尾向後垂落。 也许对莫全而言,他们是关系亲近的密友?也或许他对她没有心动,所以才迟迟没有回覆她? 就算他们最终不会在一起,但如果能够让莫全重拾自我,她也算是如愿以偿了吧。 「怎麽了?」莫全扭过头,手里仍持续移动滑鼠。 莫全停下动作,不解地看向康菁亚。 一想起那天的事,康菁亚就恨铁不成钢。当时,在郝周以装水的名义开溜之後,莫全便悄悄地走到传情箱旁边,ch0u起一张空白卡片,凝神思索。 为此,康菁亚还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偷看,想让郝周成为第一个看见那张卡片的人,没想到就在她兴奋地把卡片拿给郝周,并在不远处伸长脖子偷瞄的时候,她却发现卡片上只寥寥写了谢谢和署名。 「??我不知道。」莫全抿起唇。 开始准备启航盃之後,莫全似乎变得平易近人许多,这使得卓明辩论社的g部们不再像以前一样对他又敬又怕,而康菁亚本来就对莫全身上的花边新闻很感兴趣,如今终於有机会可以问出口而不用怕被冷处理了。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接受她的心意。」 「类似吧,我觉得自己没办法当好一个??恋人。」说出这个词的时候,莫全有点不自在地0了0耳朵。 莫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避开她的视线,继续c作电脑。 闻言,莫全微微一愣。 「你就别想那麽多,诚实一点地面对自己吧。」康菁亚的语尾微微上扬,开玩笑地说,「不然你再继续犹豫下去,说不定人家就不在乎你了,到时候你也不必烦恼了。」 在赛前的最後一个礼拜里,大和辩论紧锣密鼓地修正自己的论点,尝试寻找更多资料以及建构新架构的可能x。 令郝周感到又好气又好笑的是,高宇翰和张云祯甚至互相监督彼此不可以在讨论时间聊八卦,他们还把莫全列为了禁词,谁在讨论时间提起他,谁就要扣一分──而身为禁词本人的莫全在这段时光中也没有缺席,虽然他自己也因为赛事将近而变得忙碌,但他仍会时常传讯息给郝周,关心他们的近况,或者是给他们一些建议。 日子一天天地溜走。他们的最後一场练习赛结束时,後天就是正式b赛了。祯後面,前面那两人今天一个人当三辩,一个人当一辩兼结辩,表现得都很不错。 在路灯的照s之下,四人的影子倒映在旁边建筑物的外墙上,被拉得很长。 「太早了吧,我们还有一个学期要当欸。」郝周吐槽道,但脑海中还是不自觉浮现了类似的想法,「如果张云祯和高宇翰听到我们已经在密谋要让他们当g部,一定会大叫说自己做不到。」 「也是,我们两个去年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啊,我到现在都没有自己成为了学姊的实感,但是不知不觉第一个b赛就快要结束了。」郝周一手抱着资料本,一手捏着裁判评分单,「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成为一个好学姊。」 「别再想这有的没的了,你是最好的郝周学姊──」他的口气轻松,语尾则带上了点俏皮的意味,而郝周闻言之後也笑了出来,「噗,好烂的谐音梗。」 终於来到了赛前的晚上,由於大和辩论只有一个学姊愿意回来带b赛,所以卓明辩论的学长姐主动表示两校可以互相共用人力。因此,郝周和莫全约定好两校一起订在同一家旅馆,这样学长姐和选手随时可以互相来往。 这次的参赛队伍总共有二十四所学校,第一天的赛程会从小循环打到八强赛,第二天则是四强赛到冠军赛。因此,只有进入四强的队伍可以参与第二天的b赛,而一旦进入四强就确定可以拿到奖盃,这也是大多数队伍的目标。 「你们先整理一下资料好了,我先帮他们处理一下论点架构,等一下再去找你们。」一进门,学姊便如此向他们招呼道,郝周等人应好後,便坐在角落。 在坐下前,郝周和莫全打了声招呼,高宇翰和张云祯很有默契地互看了一眼,但是都不讲话。 「怎麽办,我好想讲禁词。」憋了许久,张云祯终於还是忍不住开口了,「郝周,我觉得禁词一直在偷看你。」 「我是冒着被高宇翰扣分的风险在跟你分享情报欸!他是不是终於要回应你的告白了啊?」张云祯手里一边整理新印好的资料,一边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他拖这麽久肯定是为了拿到奖盃之後光荣地跟你告白。」 担心他们会在别人的房间里吵吵闹闹,郝周立刻把话题绕回辩题上,然而在转移话题的背後,她其实因张云祯说的话而有一点动摇了。 而张云祯的观察向来又很准,这让郝周的心思忍不住飘远了些,但她又强b自己把注意力放在b赛上面。 「我其实蛮喜欢政府不应该拿人命作为维护治安的工具这个论点,但这个论点是不是很难c作啊?」高宇翰挠了挠头。 「我没意见,听郝周的。」姚亦池慵懒地斜倚在墙上。 另一头,莫全等人认真地听着学长姐的建议,时而抬头望向学长姐,时而埋头抄笔记。 「怎麽了吗?有问题都可以直接说。」学长察觉到莫全yu言又止的样子,在进入反方论点之前停了下来。 「嗯?」学长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像是不明白他在说哪个论点。 即便莫全知道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的背景,可是在大家的目光之下,他却觉得自己好像不着寸缕。 「──可以啊,反正大家的目标就是拿盃嘛,那之後你们想打什麽都可以。」 「如果莫全学长想打的话我都可以啊。」 「我都行!」 在大家充满好奇的视线之下,莫全不再感受到如针尖般的寒冷,与之相反的则是自内心深处升起的暖流。 他想起自己一开始总是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举止而 想起郝周时,他的脑中总能浮现她各式各样的表情,开怀的、生气的、难过的?? 他跳动的心脏早已经给出了答案。 如果他无法彻底接受自己,敞开心扉,那他有办法与她交心吗?於是莫全给自己下了一个任务,如果他能够在台上坦然地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那他应该就算是克服了这个问题。 思及此,莫全的脖子微微发热,於是他用手撑住了脖子,试图掩饰自己胡思乱想的心。 「其实我觉得郝周和姚亦池也蛮配的。」张云祯说。 「欸,我又没有说禁词,我说的是姚亦池欸。」张云祯振振有词地说,随後开始编织幻想,「你不觉得这种组合也蛮香的吗?在偶像出道前陪他度过艰辛时期的好友,两人互相扶持、互相依赖,出道之後两人在台面上总是互损,但背地里其实双向暗恋,都害怕说出口之後会打破现在的平衡。」 接下来两人说些什麽莫全便没有听清了,他不由自主地往後瞄了一眼,大和似乎正以两两一组分工合作,於是郝周和姚亦池坐得离门边b较近,高宇翰和张云祯则坐得离他们这边b较近。 此时,郝周一边指着萤幕一边说话,大概是在和姚亦池争取些什麽,而姚亦池则笑着用手肘压住她的肩膀,半边身子靠在她身上。 莫全b自己收回目光,把视线落回眼前的笔记本上,但刚才的画面和对话却仍然停留在他的脑海中。 没想到,他不是唯一一个在别人眼中和郝周有发展可能的人。 会不会其实在郝周眼中,姚亦池b他还要值得依赖?会不会其他人说的并非捕风捉影,和姚亦池长久以来的相处下,郝周确实渐渐发觉了自己对姚亦池的喜欢?? 在学姊的帮忙之下,大和确定了明天要打的论点,於是他们开始写稿、练习攻防、铺排损益b?? 高宇翰大概每隔一分钟就会打一次呵欠,但他还是强撑着眼皮和张云祯互相练习攻防,郝周和姚亦池则埋头写稿,但在低头时总有人会忍不住打瞌睡,接着又惊醒。 「不然你们先去睡吧,我觉得你们已经练习够了。」眼见着高宇翰和张云祯一走进房间便瘫倒在各自的床上,郝周r0u了r0u眼睛,如此建议道。 「我们写完稿就会睡了,你们赶快睡吧,不睡明天也没有jg神打b赛。」 一碰到床,郝周几乎是立刻入睡,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来到赛前一小时了。 他们找到b赛教室,黑板上已经写上了辩题和双方的校名,他们轮流上台把自己的名字填入辩位表时,裁判和对手也陆陆续续地来了。 台下的张云祯对他们b出加油的握拳手势,接着她便离开现场去观摩他们未来会碰上的对手的b赛,提前了解对方的论点。 「可以。」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主席走到讲台中央,开始宣读b赛规则以及裁判与选手的名字,一切流程都和他们所熟悉的一样。 闻声,高宇翰带着稿子和资料本,缓步走到台上,在小幅度的x1吐过後,他张开口── b赛就此正式开始。 叮、叮、叮── 轮到对方一辩上台申论,郝周在底下认真地猛抄笔记,对方的论点主要是吓阻力和应报理论,架构也和他们准备过得差不多,所以她应该知道可以如何应对。 「您方认为政府在什麽情况下都应该满足人民的情绪吗?如果不是的话,你觉得界线在哪?」 而身为正方二辩的姚亦池,他在台上的语气依然十分慵懒,但内容 在好几轮的激烈交锋之下,对方渐渐乱了阵脚,花了许多时间护卫自己的论点,但却疏於攻击大和的论点。 郝周站在台上,望向底下的裁判和零星几个观众,所有人都屏息看着她,等待她发言。 如今站在这里的她,就像是当年仍是学妹的自己引颈仰望的人。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对於郝周而言就像是梦一般。 只可惜赛程紧凑得没有留给他们时间好好庆祝,才刚确认自己获胜,几人便必须迅速移向下一个b赛场地。 「当然啊,我们都已经赢了两场,再一场应该也可以吧!」高宇翰则斗志满满,他在空中挥舞着拳头,像是要给自己加油打气。 走进八强赛的b赛场地,他们皆是抱持着既怀疑但却又期待的心情,只要他们在这场b赛中获胜,他们就可以拿下大和辩论近年来的第一座奖盃── 这一场b赛中,大和担任正方,他们所采用的论点和前一场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对手早已去旁听过他们的论点,并在休息时间准备好应对他们的策略,抑或是对手本就有备而来,郝周等人频频被问到他们毫无准备的攻防。 殊不知,对方却提出了一个他从未听过的词:「但我方这里有资料显示,目前台湾已经建立了争议i刑确定案件审查要点,只要有人提出某个si刑案件有误判的可能,在厘清之前就不会执行si刑──」 高宇翰一边读,一边冷汗直流,资料上是密密麻麻的法律用语,他一时之间没有办法从中找出漏洞。见状,对方立刻下了小结:「好,所以您方也确定了在现在的法律制度下,其实只要有疑虑的案件就可以不用立即执行si刑,那目前也就不会有误判的可能??」 除此之外,在对方讲求法律原则并紧紧掌握着战场走向的情况下,大和这边始终被带着走,难以有机会进行价值渲染。 即便如此,郝周还是不愿意放弃,她绞尽脑汁想让战局能够扳回来一点点,一点点就好,毕竟他们难得有机会可以触碰到奖盃── 姚亦池在质询对方三辩时,也难得地摆正了姿态,语气有些焦急地想把前面他们没处理好的攻防都处理完── 「──本场b赛由反方获胜。」 走出赛场後,四人都有点沈默。 走着走着,她忽然看见高宇翰用袖子擦了擦脸,似乎在抹眼泪。 「就只是觉得很不甘心啊,明明只要赢下这场b赛,就可以拿到奖盃。」他粗鲁地r0u了r0u眼睛,咬着牙,声线微微发抖。 「哎,你真的是一个情绪起伏很大的人呢。」姚亦池也在旁边感叹道,但他还是顺应着高宇翰的情绪附和道,「的确啦,虽然准备了那麽久,但感觉正式b赛一下子就结束了对不对?」 几人吵吵闹闹地围在高宇翰旁边,任由他一个人继续抹眼泪,其他人则一边说笑一边安慰他。 「对啊对啊,你们只要一直b下去就可以变得更强,最後还可以成为大和辩论的社长和副社长。」 很奇妙地,他们之中好像只要有一个人变得沮丧,其他人就会瞬间抛开自己的负面情绪,努力安抚他。 天se渐渐暗下,在他们慢慢走回旅馆的途中,他们已经重新打起了jg神。高宇翰和张云祯扬言自己要参加接下来的每一个盃赛,他们甚至开始认真地折起手指,盘算有哪些b赛可以打。 「所以你们现在到底算是什麽关系啊?暧昧?」高宇翰早已摆脱刚出会场时颓丧的模样,一脸八卦地问,像是恨不得大喊莫全的名字十几遍以满足前段时间不能聊八卦的空虚感。 「所以你就只是在 郝周忍不住笑了出声,而这个时候,姚亦池一针见血地问道:「那如果他一直不回你呢?你就要这样一直天荒地老地等下去?」 与此同时,跟在他们身後走进旅馆的莫全顿时停下了脚步。 卓明不久前也结束了b赛,顺利进入四强,这代表他终於有机会在台上直面自己的内心,也终於能够鼓起勇气面对郝周的感情了。 没想到,他却意外听到她似乎想放弃他了。 明明今天b赛时他都没有这麽焦躁不安,可是一旦遇到与郝周有关的事,他的心情总会变得波涛汹涌。 跟着感觉走??吗? 「郝周!」 「怎麽了吗?你们今天b赛还顺利吗?」郝周问,莫全点了点头,「我们进四强了。」 莫全颔首向其他人表示感谢,但紧接着,他神se有点不自在地问郝周:「我??有事想跟你说,你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两人走在旅馆的走廊上时,郝周不由自主地想起张云祯昨天曾说过莫全一直看着她,似乎有话想说──可是有可能吗?莫全会是这种在明天还有b赛的情况下告白的人吗? 她忽然恍惚地发现,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她已经可以从莫全的脸上读出他的情绪了。 只见他深呼x1一口气,似是在琢磨着该如何开口,「郝周,我??只是想跟你?」 在他的指尖底下,他感受到自己的脉搏正在跳动。 「我喜欢你。」他抬起眸,专注地望向郝周,终於说出口。 「你怎麽会选在这个时间点告白啊?」郝周忍不住问,但是她的语气里却夹带着喜悦,这让莫全没有半分被质问的感觉,心头反而泛起了一丝丝的甜。 莫全一手抚着自己的x口,感受着自心脏传来的跳动,他抿了抿唇,开口回应郝周在冬烤那天的告白:「──而它已经在你那里了。」 可是一想到莫全话里的些微委屈,她便略带着急地想向他解释,「我、我会那样说只是因为我也不能b你啊,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的话,我们也只能当朋友嘛??但是你看,我这段时间一直有在等你啊??」 在紧紧依偎的此刻,他们同时听见了彼此的心跳。 她坐在台下,望着台上正有条有理地质询对手的莫全,有一瞬间,她觉得好像回到了迎新的示范赛。 那时的她,一定没有想过莫全会变成她的??男朋友。 轮到莫全上台申论时,战况可说是十分激烈,双方的论点都已被对方狠狠削弱,就看两边要如何做出损益b。 站在台上,莫全的呼x1渐渐变得急促,脑中闪过许多回忆。 他也想起他和妈妈去监狱探监时,爸爸脸上像是深深陷入绝望,乃至於已经毫无波动的表情。 莫全始终没有想要改变被害人家属的看法,这些年来他彷佛把父亲的罪背了起来,用着最压抑的姿态承受一切敌意── 他有资格吗? 「问候在场各位,首先先来整理战场,今天对方的论点有二,其一是吓阻力,其二则是应报理论,而在吓阻力的部分??」 「我方认为,si刑的存在只能满足人们一时的情绪,却使大众无法去正视杀人案件背後的所显现出的社会问题,而杀人犯这个词汇也早已跳脱他原本的含义,在不断的强化之下成为人人恐惧的符号,好像 莫全不知道底下的人如果知道他是加害人家属的话,会做何反应,也许会对他的说法感到不屑,也许会觉得他道貌岸然。 这一刻,他不是杀人犯的孩子,他只是他自己。 但至少他们抱得了季军奖盃回来,因此大家都没有太难过,反而还很高兴可以提早休息,去吃庆功宴。 晚上,大和与卓明一起在会场附近的热炒店庆功,高宇翰望着卓明的奖盃,不时发出赞叹声。 「对了,洪樊民怎麽会打四强分流啊?他不是一直坚持只打反方吗?」她忽然想起这件事,於是好奇地开口问道。 「哦,他自己说想要打的。」萧敏妊抬起头说道,听见她语气里的调侃,洪樊民忍不住嘴y地辩驳,「我、我就只是想打打看四强赛嘛!感觉很帅啊!而且难得有机会可以打正方,就想说试试看也好??」 在莫全当着大和辩论所有人的面把郝周叫走之後,莫全向郝周告白的消息便迅速在大和和卓明之间传开了。大家都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反而有种「终於来到这一天」的平静与释然。 听见他的话,大家忽然sao动了起来,纷纷热切地喊着要现在补上这个大冒险,甚至还有人开始起哄亲一个。 如今他们真的在一起了,郝周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急着想把高宇翰和张云祯的嘴巴缝起来,但是看着莫全和她一起接受众人打趣的样子,她还是会有一种莫名的心动。 「啊!我想起来一件事了啦!」张云祯看着莫全即使在热炒店依旧一丝不苟的样子,她猛地和高宇翰交头接耳,片刻後,高宇翰啧啧称奇地说,「这麽久以前的事你怎麽还记得啊?」 「不然,大冒险就是让郝周帮莫全解开第一颗钮扣,如何?」 「本来就是你们的大冒险啊,那天的真心话问题也跟你有关不是吗?」高宇翰理直气壮地说。 毕竟那天也是自己答应说要参加真心话大冒险的,所以莫全对於这个大冒险十分处之泰然,一概任由大家处置。 「我和郝周独处的时候再做吧。」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莫名的压抑。 「蛤──」「真没意思──」「解个钮扣而已还要独处,你们到底是要做什麽啦?」 「给你们!」「我们今天下午赶工写出来的喔!」「是不是很感动啊?」 送完卡片之後,众人热闹地拖着自己的行李,抱着奖盃和资料本,前往车站一起搭车回家。 直至到站以後,众人仍依依不舍嬉闹着,似是不想分开。见到这个情景,郝周忽然想起洪樊民曾经忿忿不平地说要划清界线,如今,无论是洪樊民还是其他人,都真诚地在向彼此挥手告别。 在一声又一声的喊话之下,大家渐渐走向了不同的回家方向,但是只要每个人都还继续留在这个社团,总有一天还会再相见。 莫全停下脚步,转头望向她,「你也可以现在就做。」 她走向莫全,伸手探向他的衣领,在微凉的晚风吹拂之下,郝周可以看见莫全额前的发丝正飘动着,她还可以看见他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郝周小心翼翼地挪动手指,解开他的第一颗钮扣。他的领口微微敞开,喉结轻轻滚动,於是她仰头望向了他,想探知他的反应。 他蜻蜓点水地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柔软的触感让郝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之而来的是脸颊上燃烧起如火一般的热意。 他温柔却又认真的语气让郝周的心脏怦怦直跳,接着他直起身,牵起了她的手,两人一起漫步回家。 怎麽可以这样!太、太犯规了吧! 这是一张文具店买的大卡片,封面是简约的烫金设计,里头则写满了学弟妹们的心意。 看到高宇翰写了满满一排的惊叹号,郝周忍不住噗嗤一声,最後,她把目光落向了萧敏妊写下的文字。 最後,她写下了一句话,「以後我也想成为像你一样的学姊,带给学弟妹温暖。」 她想起自己在这段备赛期间时不时便会拿出来质疑自己的话,如今她好像得到一点点勇气,可以说自己成为一个好学姊了。 她回想着这段时间来经历过的种种,脑中闪过许多回忆,像是高宇翰和张云祯时不时在讨论期间冒出的无厘头对话;姚亦池虽然总是缺席,但只要一出现就能及时地帮大家补血;还有从迎新示范赛的那一句玩笑话开始,她和莫全便慢慢拉近距离,在不知不觉之中交出了彼此的心── 醒来之後,一切又将充满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