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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5交心与交锋(3)(1 / 1)

几人一边闲聊,一边整理资料,此时隔壁桌洪樊民和萧敏妊的声音忽然中止,郝周等人同时望了过去,只见莫全对着那两人说了几句话,似乎是在帮他们整理战局,其他学弟妹则围在一旁聆听。 「我可以跟你们练习攻防吗?」 「没事,只是莫全学长说今天讨论到这里就好,但我还想继续练习。」萧敏妊摆摆手,而她眼中闪烁的坚定让郝周放下了担忧,「而且我总觉得每次跟洪樊民练习质答,我都会卡在一样的地方,所以想说看看能不能跟你们练习,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灵感。」 殊不知,正当高宇翰一站起来,两人准备开始练习的时候,洪樊民一脸不耐地走了过来。 「什麽意思,g嘛说得好像我们是小偷一样?」这几天洪樊民一直有意无意地在卓明和大和之间划上界线,高宇翰已经暗自不爽很久了,现在洪樊民又主动过来挑衅,高宇翰终於忍不住反唇相讥。 「如果你那麽不爽,一开始不要同意不就好了?又没人b你。」高宇翰不吃他那套,直接回呛。 眼见着局面变成一对多,大家都不站在自己这里,洪樊民有些无措,但他却没有半分要退让的样子,脸上的不悦反而愈来愈浓。 「我看你根本就是还在不爽那天冬烤大家都不帮你加油,所以现在才一直划分界线,以为这样就可以拉拢到更多朋友吧?」 「大家都冷静。」 他停下动作,扭头看向莫全,虽然他脸上的恼怒已经褪去许多,但眼神中还是带着几丝不满。 莫全的言外之意其实就是「我都不敢说自己b他们强了,你敢吗?」,但他没有直接说出口,甚至他的话里面没有一个字是在直接指责洪樊民。 其他人识相地作鸟兽散,而洪樊民见事态至此,当然也不可能真的说自己要改变讨论模式,他只能瞪了高宇翰一眼之後,踩着重重的步伐走回去。 方才郝周听见洪樊民的抱怨之後,她的内心有一瞬间被刺痛,毕竟她一开始就深知两校确实有实力差距,所以她不知道该怎麽理直气壮地帮大和说话。 「刚刚其他人不也觉得没事吗?他会那样说只是借题发挥而已,你不要觉得占了我们便宜,反而是我才从你身上得到了很多东西。」 在不远处,高宇翰和张云祯尽全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想中断郝周和莫全的互动,但高宇翰还是忍不住傻眼地向张云祯小声抱怨:「这??她还跟我们说冬烤什麽都没发生?鬼才信!」 两人蹲在桌子後面,同时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几个学弟妹第一次来到大和的社办,脸上的表情似乎觉得很新鲜,但又因为即将打练习赛而写满了紧张。 莫全今天没有上场,而是把练习的机会都留给了学弟妹,他正弯身和来帮忙当裁判的学长姐打招呼,并把茶水和裁判评分单放到他们桌上。 郝周坐在附近的石阶上待命,以免现场突然出什麽状况。 里头时不时传出「再犯」、「杀人」等等的辞汇,让郝周回忆起两校第一次一起讨论那天,莫全因为洪樊民的发言而脸se苍白的样子,现在的她终於稍稍明白了个中原因。 又或许,那番话让莫全想起来的是多年来其他人对他的排斥和恐惧? 她的脑中浮现他那天在她面前流泪的画面,她忽然好希望,除了眼泪以外,她还能够看见他的其他情绪。 大约过了一两个小时,郝周才收到莫全的讯息,告诉她练习赛结束了。与此同时,社办的门被打开,裁判和选手们 莫全刚走出来便看见郝周站在门边,他惊讶地问:「你怎麽这麽快就来了?」 「没关系啦,我怕你们临时出什麽状况要找我帮忙嘛!」郝周伸了个懒腰,骨头却毫不留情地发出喀啦喀啦的声响,她捂住背部,有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莫全没再坚持下去。郝周走进社办里绕了一圈,确定所有人都走了,也没有人把东西忘在里面,她才转身对跟进来的莫全说:「那我们走吧!」 从後方望过去,郝周的背影蹦蹦跳跳地,就像是真的很期待要跟他介绍那个神秘的地方,这让莫全不禁嘴角上扬。 郝周带着莫全绕了一个转角,他们眼前的场景开始变得有点破败,有些角落堆积着坏掉的课桌椅,旁边的几间教室看起来更是长年没有人使用,里头一片漆黑,甚至连门板都有点残破。 最後,两人来到了一个四方形的角落,郝周伸手摁下开关,天花板上的日光灯便随之亮起。 最令人意外的是,这里看起来十分乾净,垫子上几乎没有灰尘。 见莫全还直挺挺地站在一旁,郝周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他一起躺下。 「我猜这里的东西应该都是学校或是社团不要的吧?就像是这个沙包,它已经变得有点松松软软的,但至少这样赤手空拳打起来也不会痛。」郝周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拳连续猛捶眼前的沙包。 「所以来吧!把你平常不敢说出来的情绪都宣泄在这里吧!」郝周提高嗓子,并穿着袜子在软垫上蹦来蹦去,像是要向他证明在这里胡闹真的不会有人在意。 「你这样太小力了啦!我都b你还要用力!」郝周跪坐在他旁边,b他还要使劲地揍了一下那个沙包,「你就没有什麽很讨厌的人吗?像是??洪樊民第一次讨论的时候那样说,你不会想扁他吗?」 「不会,我那时候没有生气的情绪,我当时会僵住,只是因为他说的话让我想起了太多事情。」莫全收起手,默默放回腿上。 「也没什麽。」莫全下意识地说,但他的脑中立刻浮现了郝周真挚地看着他的双眼,她说她希望可以看见他真实的样子。 「我??我爸大概是在我小六的时候??出事的,他是做工程的,那天完工之後他和客户去喝酒,结果对方才突然说他们签的合同有漏洞,所以我爸会少拿几百万。」莫全低下头,盯着蓝se的软垫,「听我妈说,我爸跟对方吵了很久,之後才发现对方是故意骗他签那个有漏洞的合同,而且少几百万就代表我爸根本付不出来所有工人的薪水,还有其他地方也会出问题??那时候我爸已经喝醉了,他在崩溃之下拿酒瓶砸了对方的头,结果??对方就??」 「我爸被判了十几年,而且还要赔对方几百万的赔偿金,但其他人都在说怎麽判这麽轻,去到学校之後同学也只会说我是杀人犯的儿子,一旦我看起来有点生气,他们就会说我也要变成杀人犯了──」 「就算等到大家年纪大了一些,不会再那麽幼稚,可是我还是能从别人眼中看出他们的忌惮,那有时候b直接挑衅还伤人??这几年来就是这个样子,要不是我考到一间离我家b较远的高中,没有人知道我以前发生过什麽事情,恐怕那些话我还会继续听下去。」 「可是为什麽?」莫全低声说道,尾音有点撕裂,「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这句话有如打开了泪水的闸门,莫全的眼泪瞬间滑下脸颊,滴落到软垫上。 莫全伸出手yu捶击沙包,可是在拳面即将碰到沙包的那一刻,他停下了。 郝周的话令莫全抿紧唇,嘴唇有些颤抖,忽然之间,他重重地用拳头砸向沙包,沈重的力道在沙包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凹陷。 「为什麽你不会怕我?」莫全用另一只手握住自己因用力过猛而生疼的拳头,「就算这样??你也不会害怕吗?」 「但我不普通,我是个杀人犯的儿子。」 「可是你爸也只是个普通人不是吗?」郝周也望着莫全,「只不过是被负债压垮的那一个瞬间,让他从此成为了一个不普 闻言,莫全的眼里似是闪过了千万种情绪,他突然g起了唇角,可是眼角却流下泪来。 莫全靠到沙包上,双脚屈膝,把脸埋进了臂弯间。 她觉得莫全就像是在一个深渊里,她很想要伸手把他拉出来,可是好像无论她说什麽,他都仍然在被黑暗一点一点地吞没。 莫全稍稍抬起头来,从手臂上露出一双眼睛瞥向她。 似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无理取闹了,郝周x1了一口气,重新调整呼x1,才接着说下去。 郝周直瞪着莫全,她的眼眶隐隐噙着泪水,她很想要冲上前把莫全打醒,可是一看见他脸上的泪痕,一想起他曾经经历过的事,她又知道这一切不是他的错。 「不然再这样下去,你才不会杀si任何人,你只会先杀si你自己。」郝周脸埋在莫全的颈窝,低声说道。 她??哭了吗? 「不要哭。」莫全开口想安慰她,声音却因为刚哭过而显得嘶哑,闻言郝周却摇了摇头,口气倔强:「我刚刚才说过想哭就哭。」 思来想去,莫全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承诺郝周他会改变,可是至少,郝周的眼泪让他明白──世界上似乎有人b他还要在乎他的心情。 地下室无b寂静,静得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相拥,莫全第一次这麽专注地t会一个人的脉搏和t温,咚咚、咚咚──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终於成为了一个人。 虽然姚亦池明天不会上场,但他会参与几天後的练习赛,所以他今天特意空出午餐时间,打算跑来找郝周他们了解练习赛的论点。 「明天是高宇翰当一辩兼结辩,张云祯是二辩,我是三辩,你们有什麽想改的地方吗?」三人围在圆桌旁,郝周一边说,一边b向自己提到的人。 「怎麽了?有不满意的地方就说,我又不会吃了你们,还是你们不想b赛了?」郝周忐忑地问道,那两人的视线却依然锐利,半晌,张云祯才缓缓启口。 「我还以为是什麽事咧,你们不要这样吓我。」郝周抚了抚x口,高宇翰却开始嚷嚷,「这也很重要啊!攸关我和张云祯的打赌欸!」 「小声一点啦!被他们听到我就没脸见人了!」郝周用气音尖叫,但高宇翰却一脸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张云祯也没有要帮郝周说话,而是用祈祷般的语气喃喃自语:「我从迎新就开始嗑的cp终於要修成正果了吗?」 张云祯和高宇翰同时张开嘴巴,但後者快了一步。 「我就想知道嘛!而且如果赌对就会变成二b一,我至少有分啊!」高宇翰嘴y地回道。 郝周已经张开的嘴巴只得愣在原位,虽然不用转过头她就知道是谁说的,但她还是慢慢、慢慢地转了过去,只见莫全一只手搭在她的椅背上,眼里似乎带着点笑意。 等到莫全走远後,高宇翰才含恨开口:「可恶,这也赌错了。」 事已至此,郝周也不想浪费力气骂他们了,她用手撑着额头,反覆告诉自己x1x1吐、x1x1吐?? 郝周只能咬牙对着高宇翰和张云祯说:「你们现在赶快给我去查资料!不然就是给我乖乖去准备明天的b赛!」的资料。 过了一阵子,高宇翰率先喊饿,郝周见隔壁桌的卓明还有人在位置上,於是她没有特地留下来顾东西,最後三人放下手边的事情,一起去附近买午餐。 三人提着便当走回圆桌,高宇翰一pgu坐下,拆开竹筷,正准备继续读一辩稿的时候,他却忽然「欸」了一声。 他开始有点慌张地挠了挠头,大喊:「欸,我找不到一辩稿的档案欸!」 「嗯?怎麽会?」郝周凑近电脑,蹙起眉,「我这边档案也不见了,还是你刚刚误删到啊?因为我记得这个档案一开始是你建立的对不对?」 「你怎麽了?」萧敏妊也刚买饭回来,一走近他们,她便看见高宇翰手足无措地在敲击键盘,脸都快贴到萤幕上了。 「不然你就照郝周说的去垃圾桶看看嘛!ga0不好真的有啊!」张云祯也很心急,她抓过高宇翰的笔电强行转向她那边,接着点进文件垃圾桶。 「呼,还好只是误删,不然我今晚就要熬夜赶稿了。」郝周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高宇翰虽然也沈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但一听见郝周说的话,他还是大声喊冤:「真的不可能是我误删到的!我很确定我离开前就放在那边,文件都还好好的!」 她悄悄瞟向隔壁桌的洪樊民,虽然到了午餐时间,但那个人似乎都没有离开过位置去买饭。 「欸欸欸,等一下,你不要没有任何证据就乱诬赖别人??」郝周伸出手想阻止高宇翰再次跟洪樊民起冲突,但高宇翰不顾她的拦阻,兀自起身走向隔壁。 「真的没有?所以我的档案是开在那边然後就自己跑进垃圾桶里的?」高宇翰满脸不信,话里也渐渐有了质疑的意思。 洪樊民事不关己的态度和说话的内容,让高宇翰愈来愈怀疑删档案这件事是他g的,毕竟以他的个x来说,如果真的不是他做的,他早就理直气壮地站起来大骂凭什麽质疑他了吧? 就在此时,莫全和姚亦池正好一前一後地回来了。 「我们刚刚买饭回来发现高宇翰电脑上的一辩稿被删掉了,虽然刚刚已经在垃圾桶找回来了。」郝周解释道,而洪樊民看见莫全和姚亦池一起回来後立刻别开了脸,却又不像是因为受了委屈而生闷气。 没想到,事情却不像郝周所想的那般单纯,姚亦池伸手b了b卓明这桌,又b了b大和那桌,「所以这桌是他们的,那桌是我们的?」 「那为什麽我刚才看到你在我们那桌鬼鬼祟祟的?」姚亦池笔直地看向洪樊民。 「我哪有!我就刚好经过不行吗!」闻言,洪樊民就像是被针紮到一样猛地弹起身,姚亦池的话却将他步步紧b,「我很清楚地看到你在那边待了很久,甚至还弯腰不知道在做些什麽,你是瞄到我来才赶快跑开的,会不会这就是你来不及把文件从垃圾桶里永久删除的原因呢?」 「所以真的是你做的?」莫全缓缓问道,但他的眼神却冰冷得不容质疑。 「那如果真的永久删除了呢?你自己应该也知道写稿有多辛苦吧?我们也都知道他们明天就要b练习赛了对吧?」莫全没有想过自己当上社长後遇到的第一个危机会是这种事情,他的话里捎上了愠怒,「就算你没有永久删除,你有想过你的行为会对社团带来多大的困扰吗?辩论圈很小,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别人就会知道我们社团里有人会因为私仇就乱删别人的稿子,说不定还有可能因为b赛输了不高兴就乱删别人的资料,这样以後谁还想跟我们接练习赛、建立友校关系?」 「什麽叫大家什麽事情都站在他们那边?这种二分法你到底要用到什麽时候?」 洪樊民总算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萧敏妊怒气冲冲的脸。 「你为什麽每次都在帮高宇翰讲话啊?你是不是喜欢他啊?」洪樊民的话中尽是不满,甚至还带上了一点委屈。因为你做错了,所以我们才站在对方那边而已啊!」 众人也傻在原地,过了许久,张云祯才默默说出第一句话。 「我很想说认同加一,可是又觉得自己说出这句话有点怪怪的。」高宇翰很是苦恼地啧了一声,「反正我觉得这次是萧敏妊赢了,我要记下来。」 在那之前,郝周特意凑到莫全旁边,很是新奇地问他:「你刚刚是在生气吗?」 莫全稍稍回忆了一下,确实就像是郝周说的一样,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次的做法为什麽会改变,也许是因为郝周在她的秘密基地跟他说了那些话,也或许是因为这个事件攸关到郝周他们,所以他的反应才格外地大?? 说完,她踮起脚尖,用拳头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搥了一下,接着便挥挥手走了回去,独留莫全站在原处,用手背抵着自己的脸。 虽然他的理智很清楚地知道那不可能,但他的脑袋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了那个可能x。 莫全踱步回自己的位子上,时不时悄悄地用手背贴上自己的脸颊,确认它没再发烫。 隔天,终於来到大和高中的第一次练习赛。郝周这次难得接洽到了瑞英高中,瑞英高中算是辩论圈知名的传统强校,要不是时间刚好对上,否则郝周觉得对方应该不会想跟他们b练习赛。 郝周坐在三辩的位置上,时不时偷瞄对手们,瑞英来了五、六个人,看起来分工十分明确,有人在负责指导等一下要上场的选手,有人在帮忙整理资料??从他们得t的仪容和自信的谈吐就看得出来他们准备十分充足。 虽然她曾经跟高宇翰和张云祯说过,只要享受辩论就好,可是她自己还是没有办法把这场b赛想得那麽轻松。 但当郝周一抬头,看见张云祯和高宇翰b她还要忐忑的样子,她也只能尽好学姊的本分,故作轻松地安抚他们。 瑞英的一辩看起来也是个学弟妹,念稿时极为认真,一字一句都咬字清晰。郝周一边听他们的论点,一边和等一下要上去质询一辩的张云祯讨论她可以出哪些攻防,张云祯连连点头,嘴里不断覆诵。 「对方辩友你好。」 「我方想问您,您方认为误判之所以不能接受,是因为如果误判後执行si刑,生命会不可回复吗?」 「那请问您方现在手上有多少案例是误判後真的执行si刑的案子呢?还是其实大部分都有被挽回?」 郝周懊恼地想着,自己刚才居然只记得要提醒张云祯出攻防,但却忘了提醒她要框定! 轮到高宇翰上去後,虽然他偶尔有点舌头打结,但无论是申论还是答辩都表现得四平八稳。走下台的张云祯想起来自己忘了框定之後有点沮丧,但是在郝周的鼓励下还是继续努力准备接下来的环节。 由於对方显然也是个高二生,在他的拖延战术下郝周的框定花了b平常还要更久的时间,让郝周很明显看得出来坐正中间的那个裁判似乎频频摇头,这让她内心愈来愈慌。 因为想得太多,因为太想要打好这场b赛,她反而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要出什麽攻防。 「您方主张生命权的话,那您方认为没有人格尊严地活着也算是保障了生命权吗?」郝周急忙从资料本中翻出那份资料,在其他人都看不见的角度,她的手指有点颤抖,「我方这里有一份资料指出在恶劣的监狱环境下,无期徒刑是极为不人道的措施,而台湾的监狱环境??」 接下来的b赛里,郝周三人基本上是没有再出什麽大问题,但在策略方向错误和小失误不断累积之下,郝周不用听裁判讲评也知道他们一定会输得很惨。 郝周用双手遮着脸,她本来早已经做好了会输掉三张裁单的打算,然而真正的讲评内容还是让她的心情掉到谷底。 那名裁判用一种轻挑的姿势斜倚在桌边,时不时瞟向郝周,「我觉得应该是从反方二辩的质询开始歪掉的吧?我其实不知道反方跟正方吵无期徒刑很不人道有什麽用,反方自己的主张就是应报理论,那照逻辑来说岂不是愈不人道愈能够满足复仇心理吗?虽然正方今天没有抓出这个矛盾也还是赢了──啧,这也蛮有趣的──但就算反方在这个攻防上赢下来,我也不会接受。反方的带队学长姐真的要好好想想为什麽会带出这个攻防 郝周默不作声地听着裁判讲评,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後面两个裁判虽然没有第一个人说的那麽苛刻,但对於大和的评价也是贬大於褒。 郝周的x口就像是被一团巨大的sh棉花堵住,堵得她喘不过气。高宇翰和张云祯都已经那麽努力地应对第一场练习赛了,而且她明明就答应过他们b赛输了也不会被骂,她却还是害他们要被裁判一个接一个地质疑,甚至是冷嘲热讽?? 「不要想太多,毕竟你们都是第一次b练习赛嘛!你们已经表现得很好了!」郝周同时拍着高宇翰和张云祯的肩膀,「不要把坏话太放在心上,只要听取有建设x的部分就好了,今天回去就先好好休息吧。」 「你还好吗?」 郝周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真是个没用的学姊。」 「怎麽会?」莫全连忙走到她旁边坐下,担忧地问。 郝周知道自己不该一直讲这种丧气话,而且还是对着莫全倾倒这种情绪废物,可是在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怎麽做。 「走吧。」 郝周勉强起身,拖着沈重的步伐,跟在莫全後面来到那个摆着蓝se软垫的地方,完全不需要莫全开口,她便径直倒了下去,仰躺在软垫上。 郝周原本直gg地盯着天花板,但日光灯有点晃眼,於是她把眼睛闭了起来,耳边只剩下莫全温柔的声音。 在静谧的环境中,郝周紧绷的身躯渐渐地放松了下来,许久之後,莫全再度开口:「不过我觉得你一定不会甘心就这样放弃,我猜你一定有想过要怎麽做才能好起来吧?我可以??陪你一起寻找改变的可能。」 话虽如此,莫全听得出来她的心情已经没有那麽糟了。 两人安静地躺在软垫上,一时之间,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x1声。 隔天中午,大和的四人聚在社办检讨练习赛,姚亦池一听见高宇翰和张云祯向他痛诉他们被裁判洗脸的事情,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问裁判的名字,得到他预料之中的答案後,他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 「救命,你不讲我都快忘记了──」一听见姚亦池谈起往事,郝周承受不了回忆的冲击而往後靠到了椅子上,见张云祯和高宇翰十分好奇地望向他们,她也只好开口跟他们诉说那段故事:「那好像也是我们第一次还第几次打练习赛吧?因为那时候我们的学长姐也还不太熟悉怎麽带队,所以不小心太早就接了一个练习赛,导致我们没准备好就被赶上场。」 「可能是因为姚亦池看起来又太吊儿郎当吧?所以有一个裁判就觉得他根本就是来乱的,而且那个裁判好像刚好是对面学校的学长,他觉得自己的学弟妹跟我们打练习赛很浪费时间,所以直接跟姚亦池说他不适合打辩论。」 「不是,我记得很清楚,我绝对不会忘记那天那个裁判的名字。」 「那你们之後是怎麽熬过来的?」张云祯问出口时,她和高宇翰看起来已经没有一开始那麽低落了,而是单纯地想知道他们被骂之後变强的方法。 「要怎麽发誓?这样吗?」高宇翰跑到白板前面的空地,举出了一个超人的姿势,张云祯也跟着小跑过去,但她却是一把拿起白板笔开始写字,「别闹了啦,我们还不如赶快找出昨天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b较实际──先找出一个问题加一分。」 郝周坐在位子上,看见那两人又恢复往常的活力,微微g起唇角。此时,姚亦池突然开口。 郝周扭过头看向他,姚亦池正看着高宇翰和张云祯在白板上画心智图,弯起的嘴角带 「你今天怎麽这麽正向?看来选秀b赛准备得很顺利?」 闻言,郝周笑了一声,他们一起望着高宇翰和张云祯,而那两人整理的练习赛内容渐渐有序了起来。 「你不会安慰我就是为了套我话吧?」郝周很是怀疑地斜眼瞥向姚亦池。 「他说他需要一点时间,然後我也可以懂他内心的挣扎,所以我就想顺其自然地等他回覆我。」 「嗯??我其实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喜欢我,可能他想确认自己的心意吧?」郝周向後倒,把头靠在椅背上,马尾向後垂落。 也许对莫全而言,他们是关系亲近的密友?也或许他对她没有心动,所以才迟迟没有回覆她? 就算他们最终不会在一起,但如果能够让莫全重拾自我,她也算是如愿以偿了吧。 「怎麽了?」莫全扭过头,手里仍持续移动滑鼠。 莫全停下动作,不解地看向康菁亚。 一想起那天的事,康菁亚就恨铁不成钢。当时,在郝周以装水的名义开溜之後,莫全便悄悄地走到传情箱旁边,ch0u起一张空白卡片,凝神思索。 为此,康菁亚还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偷看,想让郝周成为第一个看见那张卡片的人,没想到就在她兴奋地把卡片拿给郝周,并在不远处伸长脖子偷瞄的时候,她却发现卡片上只寥寥写了谢谢和署名。 「??我不知道。」莫全抿起唇。 开始准备启航盃之後,莫全似乎变得平易近人许多,这使得卓明辩论社的g部们不再像以前一样对他又敬又怕,而康菁亚本来就对莫全身上的花边新闻很感兴趣,如今终於有机会可以问出口而不用怕被冷处理了。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接受她的心意。」 「类似吧,我觉得自己没办法当好一个??恋人。」说出这个词的时候,莫全有点不自在地0了0耳朵。 莫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避开她的视线,继续c作电脑。 闻言,莫全微微一愣。 「你就别想那麽多,诚实一点地面对自己吧。」康菁亚的语尾微微上扬,开玩笑地说,「不然你再继续犹豫下去,说不定人家就不在乎你了,到时候你也不必烦恼了。」 在赛前的最後一个礼拜里,大和辩论紧锣密鼓地修正自己的论点,尝试寻找更多资料以及建构新架构的可能x。 令郝周感到又好气又好笑的是,高宇翰和张云祯甚至互相监督彼此不可以在讨论时间聊八卦,他们还把莫全列为了禁词,谁在讨论时间提起他,谁就要扣一分──而身为禁词本人的莫全在这段时光中也没有缺席,虽然他自己也因为赛事将近而变得忙碌,但他仍会时常传讯息给郝周,关心他们的近况,或者是给他们一些建议。 日子一天天地溜走。他们的最後一场练习赛结束时,後天就是正式b赛了。 原本他们正在唱歌庆祝彼此合力完成了损益b,但不知道为何唱着唱着,张云祯望着笔直的道路,忽然临时起意说要赛跑,於是两人一gu脑地往捷运站的方向直冲。 「该任命下一届社长和副社长了吧。」姚亦池双手cha在口袋里,语气带着笑意。自己做不到。」 「也是,我们两个去年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啊,我到现在都没有自己成为了学姊的实感,但是不知不觉第一个b赛就快要结束了。」郝周一手抱着资料本,一手捏着裁判评分单,「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成为一个好学姊。」 「别再想这有的没的了,你是最好的郝周学姊──」他的口气轻松,语尾则带上了点俏皮的意味,而郝周闻言之後也笑了出来,「噗,好烂的谐音梗。」 终於来到了赛前的晚上,由於大和辩论只有一个学姊愿意回来带b赛,所以卓明辩论的学长姐主动表示两校可以互相共用人力。因此,郝周和莫全约定好两校一起订在同一家旅馆,这样学长姐和选手随时可以互相来往。 这次的参赛队伍总共有二十四所学校,第一天的赛程会从小循环打到八强赛,第二天则是四强赛到冠军赛。因此,只有进入四强的队伍可以参与第二天的b赛,而一旦进入四强就确定可以拿到奖盃,这也是大多数队伍的目标。 「你们先整理一下资料好了,我先帮他们处理一下论点架构,等一下再去找你们。」一进门,学姊便如此向他们招呼道,郝周等人应好後,便坐在角落。 在坐下前,郝周和莫全打了声招呼,高宇翰和张云祯很有默契地互看了一眼,但是都不讲话。 「怎麽办,我好想讲禁词。」憋了许久,张云祯终於还是忍不住开口了,「郝周,我觉得禁词一直在偷看你。」 「我是冒着被高宇翰扣分的风险在跟你分享情报欸!他是不是终於要回应你的告白了啊?」张云祯手里一边整理新印好的资料,一边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他拖这麽久肯定是为了拿到奖盃之後光荣地跟你告白。」 担心他们会在别人的房间里吵吵闹闹,郝周立刻把话题绕回辩题上,然而在转移话题的背後,她其实因张云祯说的话而有一点动摇了。 而张云祯的观察向来又很准,这让郝周的心思忍不住飘远了些,但她又强b自己把注意力放在b赛上面。 「我其实蛮喜欢政府不应该拿人命作为维护治安的工具这个论点,但这个论点是不是很难c作啊?」高宇翰挠了挠头。 「我没意见,听郝周的。」姚亦池慵懒地斜倚在墙上。 另一头,莫全等人认真地听着学长姐的建议,时而抬头望向学长姐,时而埋头抄笔记。 「怎麽了吗?有问题都可以直接说。」学长察觉到莫全yu言又止的样子,在进入反方论点之前停了下来。 「嗯?」学长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像是不明白他在说哪个论点。 即便莫全知道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的背景,可是在大家的目光之下,他却觉得自己好像不着寸缕。 「──可以啊,反正大家的目标就是拿盃嘛,那之後你们想打什麽都可以。」 「如果莫全学长想打的话我都可以啊。」 「我都行!」 在大家充满好奇的视线之下,莫全不再感受到如针尖般的寒冷,与之相反的则是自内心深处升起的暖流。 他想起自己一开始总是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举止而被弄到心慌意乱,却又总是不由自主地关注她,隐隐期盼她能够成为接纳他的那个人。到後来,她一次又一次地接住他的失态,让他知道情绪可以是五彩斑斓的。 遇见她,他好像才真正明白怎样算是活着。 尽管关於康菁亚问他的问题,莫全已经想得很透彻了,但他仍旧会纠结於自己原本的困扰──他真的能够成为一个好的恋人吗?坦然地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那他应该就算是克服了这个问题。 思及此,莫全的脖子微微发热,於是他用手撑住了脖子,试图掩饰自己胡思乱想的心。 「其实我觉得郝周和姚亦池也蛮配的。」张云祯说。 「欸,我又没有说禁词,我说的是姚亦池欸。」张云祯振振有词地说,随後开始编织幻想,「你不觉得这种组合也蛮香的吗?在偶像出道前陪他度过艰辛时期的好友,两人互相扶持、互相依赖,出道之後两人在台面上总是互损,但背地里其实双向暗恋,都害怕说出口之後会打破现在的平衡。」 接下来两人说些什麽莫全便没有听清了,他不由自主地往後瞄了一眼,大和似乎正以两两一组分工合作,於是郝周和姚亦池坐得离门边b较近,高宇翰和张云祯则坐得离他们这边b较近。 此时,郝周一边指着萤幕一边说话,大概是在和姚亦池争取些什麽,而姚亦池则笑着用手肘压住她的肩膀,半边身子靠在她身上。 莫全b自己收回目光,把视线落回眼前的笔记本上,但刚才的画面和对话却仍然停留在他的脑海中。 没想到,他不是唯一一个在别人眼中和郝周有发展可能的人。 会不会其实在郝周眼中,姚亦池b他还要值得依赖?会不会其他人说的并非捕风捉影,和姚亦池长久以来的相处下,郝周确实渐渐发觉了自己对姚亦池的喜欢?? 在学姊的帮忙之下,大和确定了明天要打的论点,於是他们开始写稿、练习攻防、铺排损益b?? 高宇翰大概每隔一分钟就会打一次呵欠,但他还是强撑着眼皮和张云祯互相练习攻防,郝周和姚亦池则埋头写稿,但在低头时总有人会忍不住打瞌睡,接着又惊醒。 「不然你们先去睡吧,我觉得你们已经练习够了。」眼见着高宇翰和张云祯一走进房间便瘫倒在各自的床上,郝周r0u了r0u眼睛,如此建议道。 「我们写完稿就会睡了,你们赶快睡吧,不睡明天也没有jg神打b赛。」 一碰到床,郝周几乎是立刻入睡,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来到赛前一小时了。 他们找到b赛教室,黑板上已经写上了辩题和双方的校名,他们轮流上台把自己的名字填入辩位表时,裁判和对手也陆陆续续地来了。 台下的张云祯对他们b出加油的握拳手势,接着她便离开现场去观摩他们未来会碰上的对手的b赛,提前了解对方的论点。 「可以。」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主席走到讲台中央,开始宣读b赛规则以及裁判与选手的名字,一切流程都和他们所熟悉的一样。 闻声,高宇翰带着稿子和资料本,缓步走到台上,在小幅度的x1吐过後,他张开口── b赛就此正式开始。 叮、叮、叮── 轮到对方一辩上台申论,郝周在底下认真地猛抄笔记,对方的论点主要是吓阻力和应报理论,架构也和他们准备过得差不多,所以她应该知道可以如何应对。 「您方认为政府在什麽情况下都应该满足人民的情绪吗?如果不是的话,你觉得界线在哪?」 而身为正方二辩的姚亦池,他在台上的语气依然十分慵懒,但内容却并不随便,「他方现在对於应报理论的立场仍然很模糊,除此之外,他方到目前好像也还是没有说明清楚,不满足人民的应报心理的话,究竟会有什麽弊害??」 轮到郝周作为三辩上台时,她已经在脑中整理过目前的战场走向,整t而言,他们b较有优势,如果、如果她可以把损益b做好,说不定可以赢下这场b赛。 接下来的四分半钟是属於她的时间,她可以尽己所能地说出自己的 如今站在这里的她,就像是当年仍是学妹的自己引颈仰望的人。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对於郝周而言就像是梦一般。 只可惜赛程紧凑得没有留给他们时间好好庆祝,才刚确认自己获胜,几人便必须迅速移向下一个b赛场地。 「当然啊,我们都已经赢了两场,再一场应该也可以吧!」高宇翰则斗志满满,他在空中挥舞着拳头,像是要给自己加油打气。 走进八强赛的b赛场地,他们皆是抱持着既怀疑但却又期待的心情,只要他们在这场b赛中获胜,他们就可以拿下大和辩论近年来的第一座奖盃── 这一场b赛中,大和担任正方,他们所采用的论点和前一场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对手早已去旁听过他们的论点,并在休息时间准备好应对他们的策略,抑或是对手本就有备而来,郝周等人频频被问到他们毫无准备的攻防。 殊不知,对方却提出了一个他从未听过的词:「但我方这里有资料显示,目前台湾已经建立了争议i刑确定案件审查要点,只要有人提出某个si刑案件有误判的可能,在厘清之前就不会执行si刑──」 高宇翰一边读,一边冷汗直流,资料上是密密麻麻的法律用语,他一时之间没有办法从中找出漏洞。见状,对方立刻下了小结:「好,所以您方也确定了在现在的法律制度下,其实只要有疑虑的案件就可以不用立即执行si刑,那目前也就不会有误判的可能??」 除此之外,在对方讲求法律原则并紧紧掌握着战场走向的情况下,大和这边始终被带着走,难以有机会进行价值渲染。 即便如此,郝周还是不愿意放弃,她绞尽脑汁想让战局能够扳回来一点点,一点点就好,毕竟他们难得有机会可以触碰到奖盃── 姚亦池在质询对方三辩时,也难得地摆正了姿态,语气有些焦急地想把前面他们没处理好的攻防都处理完── 「──本场b赛由反方获胜。」 走出赛场後,四人都有点沈默。 走着走着,她忽然看见高宇翰用袖子擦了擦脸,似乎在抹眼泪。 「就只是觉得很不甘心啊,明明只要赢下这场b赛,就可以拿到奖盃。」他粗鲁地r0u了r0u眼睛,咬着牙,声线微微发抖。 「哎,你真的是一个情绪起伏很大的人呢。」姚亦池也在旁边感叹道,但他还是顺应着高宇翰的情绪附和道,「的确啦,虽然准备了那麽久,但感觉正式b赛一下子就结束了对不对?」 几人吵吵闹闹地围在高宇翰旁边,任由他一个人继续抹眼泪,其他人则一边说笑一边安慰他。 「对啊对啊,你们只要一直b下去就可以变得更强,最後还可以成为大和辩论的社长和副社长。」 很奇妙地,他们之中好像只要有一个人变得沮丧,其他人就会瞬间抛开自己的负面情绪,努力安抚他。 天se渐渐暗下,在他们慢慢走回旅馆的途中,他们已经重新打起了jg神。高宇翰和张云祯扬言自己要参加接下来的每一个盃赛,他们甚至开始认真地折起手指,盘算有哪些b赛可以打。 「所以你们现在到底算是什麽关系啊?暧昧?」高宇翰早已摆脱刚出会场时颓丧的模样,一脸八卦地问,像是恨不得大喊莫全的名字十几遍以满足前段时间不能聊八卦的空虚感。 「所以你就只是在等他回覆你吗?他也犹豫太久了吧!」张云祯替郝周打抱不平,随後她故意浮夸地拉高音量,「还是他其实是在吊着你?不会吧!莫全学长居然是这种人!」 「嗯??不知道欸。」郝周思索了片刻,随後她开玩笑地说,「也有可能我会跑去喜欢别的人啊,跟莫全当朋友也满好的。」 他的心凉了下来,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终於有机会在台上直面自己的内心,也终於能够鼓起勇气面对郝周的感情了。 没想到,他却意外听到她似乎想放弃他了。 明明今天b赛时他都没有这麽焦躁不安,可是一旦遇到与郝周有关的事,他的心情总会变得波涛汹涌。 跟着感觉走??吗? 「郝周!」 「怎麽了吗?你们今天b赛还顺利吗?」郝周问,莫全点了点头,「我们进四强了。」 莫全颔首向其他人表示感谢,但紧接着,他神se有点不自在地问郝周:「我??有事想跟你说,你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两人走在旅馆的走廊上时,郝周不由自主地想起张云祯昨天曾说过莫全一直看着她,似乎有话想说──可是有可能吗?莫全会是这种在明天还有b赛的情况下告白的人吗? 她忽然恍惚地发现,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她已经可以从莫全的脸上读出他的情绪了。 只见他深呼x1一口气,似是在琢磨着该如何开口,「郝周,我??只是想跟你?」 在他的指尖底下,他感受到自己的脉搏正在跳动。 「我喜欢你。」他抬起眸,专注地望向郝周,终於说出口。 「你怎麽会选在这个时间点告白啊?」郝周忍不住问,但是她的语气里却夹带着喜悦,这让莫全没有半分被质问的感觉,心头反而泛起了一丝丝的甜。 莫全一手抚着自己的x口,感受着自心脏传来的跳动,他抿了抿唇,开口回应郝周在冬烤那天的告白:「──而它已经在你那里了。」 可是一想到莫全话里的些微委屈,她便略带着急地想向他解释,「我、我会那样说只是因为我也不能b你啊,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的话,我们也只能当朋友嘛??但是你看,我这段时间一直有在等你啊??」 在紧紧依偎的此刻,他们同时听见了彼此的心跳。 她坐在台下,望着台上正有条有理地质询对手的莫全,有一瞬间,她觉得好像回到了迎新的示范赛。 那时的她,一定没有想过莫全会变成她的??男朋友。 轮到莫全上台申论时,战况可说是十分激烈,双方的论点都已被对方狠狠削弱,就看两边要如何做出损益b。 站在台上,莫全的呼x1渐渐变得急促,脑中闪过许多回忆。 他也想起他和妈妈去监狱探监时,爸爸脸上像是深深陷入绝望,乃至於已经毫无波动的表情。 莫全始终没有想要改变被害人家属的看法,这些年来他彷佛把父亲的罪背了起来,用着最压抑的姿态承受一切敌意── 他有资格吗? 「问候在场各位,首先先来整理战场,今天对方的论点有二,其一是吓阻力,其二则是应报理论,而在吓阻力的部分??」 「我方认为,si刑的存在只能满足人们一时的情绪,却使大众无法去正视杀人案件背後的所显现出的社会问题,而杀人犯这个词汇也早已跳脱他原本的含义,在不断的强化之下成为人人恐惧的符号,好像一听见这个词就必须立刻将其铲除,彷佛除了将他从世界上驱逐以外,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莫全恳切地说着,「但是从德国废除si刑後的经验可以知道,其实在si刑之外,我们有更多方式可以去了解为何人会走上歧途──」 可是至少在现在,观众认真地聆听他的说法,裁判拿着笔在思索他们的论点,对手匆匆抄写笔记,底下的人都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选手看待── 由於对方在应报理论这个论点上,丝 但至少他们抱得了季军奖盃回来,因此大家都没有太难过,反而还很高兴可以提早休息,去吃庆功宴。 晚上,大和与卓明一起在会场附近的热炒店庆功,高宇翰望着卓明的奖盃,不时发出赞叹声。 「对了,洪樊民怎麽会打四强分流啊?他不是一直坚持只打反方吗?」她忽然想起这件事,於是好奇地开口问道。 「哦,他自己说想要打的。」萧敏妊抬起头说道,听见她语气里的调侃,洪樊民忍不住嘴y地辩驳,「我、我就只是想打打看四强赛嘛!感觉很帅啊!而且难得有机会可以打正方,就想说试试看也好??」 在莫全当着大和辩论所有人的面把郝周叫走之後,莫全向郝周告白的消息便迅速在大和和卓明之间传开了。大家都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反而有种「终於来到这一天」的平静与释然。 听见他的话,大家忽然sao动了起来,纷纷热切地喊着要现在补上这个大冒险,甚至还有人开始起哄亲一个。 如今他们真的在一起了,郝周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急着想把高宇翰和张云祯的嘴巴缝起来,但是看着莫全和她一起接受众人打趣的样子,她还是会有一种莫名的心动。 「啊!我想起来一件事了啦!」张云祯看着莫全即使在热炒店依旧一丝不苟的样子,她猛地和高宇翰交头接耳,片刻後,高宇翰啧啧称奇地说,「这麽久以前的事你怎麽还记得啊?」 「不然,大冒险就是让郝周帮莫全解开第一颗钮扣,如何?」 「本来就是你们的大冒险啊,那天的真心话问题也跟你有关不是吗?」高宇翰理直气壮地说。 毕竟那天也是自己答应说要参加真心话大冒险的,所以莫全对於这个大冒险十分处之泰然,一概任由大家处置。 「我和郝周独处的时候再做吧。」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莫名的压抑。 「蛤──」「真没意思──」「解个钮扣而已还要独处,你们到底是要做什麽啦?」 「给你们!」「我们今天下午赶工写出来的喔!」「是不是很感动啊?」 送完卡片之後,众人热闹地拖着自己的行李,抱着奖盃和资料本,前往车站一起搭车回家。 直至到站以後,众人仍依依不舍嬉闹着,似是不想分开。见到这个情景,郝周忽然想起洪樊民曾经忿忿不平地说要划清界线,如今,无论是洪樊民还是其他人,都真诚地在向彼此挥手告别。 在一声又一声的喊话之下,大家渐渐走向了不同的回家方向,但是只要每个人都还继续留在这个社团,总有一天还会再相见。 莫全停下脚步,转头望向她,「你也可以现在就做。」 她走向莫全,伸手探向他的衣领,在微凉的晚风吹拂之下,郝周可以看见莫全额前的发丝正飘动着,她还可以看见他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郝周小心翼翼地挪动手指,解开他的第一颗钮扣。他的领口微微敞开,喉结轻轻滚动,於是她仰头望向了他,想探知他的反应。 他蜻蜓点水地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柔软的触感让郝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之而来的是脸颊上燃烧起如火一般的热意。 他温柔却又认真的语气让郝周的心脏怦怦直跳,接着他直起身,牵起了她的手,两人一起漫步回家。 怎麽可以这样!太、太犯规了吧! 这是一张文具店买的大卡片,封面是简约的烫金设计,里头则写满了学弟妹们的心意。 看到高宇翰写了满满一排的惊叹号,郝周忍不住噗嗤一声,最後,她把目光落向了萧敏妊写下的文字。的是很大的鼓励。」 看到这里,郝周的泪水默默地落下,热意滑过脸颊。 她合上卡片,珍惜地将其抱在x前,躺倒在床上。双手捂着x口时,她感受到自己x腔的震动。 想着想着,郝周渐渐睡着了,虽然身t无b疲惫,但她的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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