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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2讨论期间的温柔(4)(1 / 1)

这一周,两校又陆陆续续一起讨论了几次,不过除了,而是说:「毕竟我们都是地回应,并不觉得哪里奇怪,但这句话却让郝周的好心情转瞬间就掉到了谷底。 或许就像姚亦池之前说的一样,莫全的个x本来就是如此,他总是t贴地关心每一个人,不管是对学妹、对康菁亚抑或是对她。 在他心中,她大概也和其他人没有区别吧。 就在她觉得氛围变得有点乾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她背後g住了她的脖子。 「b赛输了,你不安慰我一下吗?」姚亦池演出可怜兮兮的腔调,一手做出拭泪的动作,另一手却是拿起筷子伸向郝周的盘子,迅速偷走她的另一块r0u。 「是是是,大明星纡尊降贵来帮您烤r0u罗。」姚亦池嘴上不情不愿,手里的动作却完全相反,接过铁夹後,他便顺从地开始下r0u。 莫全移开视线,抿起唇,不知道为什麽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姚亦池来了之後,郝周恰巧有了转移注意力的目标,她刻意不让自己继续深想和莫全有关的事,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姚亦池闲聊。 过了一会,远处的决斗告一段落,双颊通红的高宇翰高呼着跑回来,其他观众也纷纷走回火炉边。 「乖乖坐下来吃饭啦!你再不吃,r0u都要被我们吃完了。」郝周开口吐槽,并用手拍了拍pgu底下的石地板示意。 一连串动作下来,她满足地喟叹一声,跟着吐槽起过於好动的高宇翰:「我不想再做任何会离开火炉旁边的事了,也只有你可以在寒风中连续跟别人打好几局。」 「我同意。」姚亦池一听到关键字,想都没想便立刻附和,脸上满是兴味。 眼见面前这三人满脸都写着「八卦」、「看戏」、「有趣」等词,郝周扶住额,无言地抱怨:「我们这个社团的人怎麽都一个样啊?」 郝周顿时就沈默了。 「我这人不做亏心事的,倒是你,g嘛这麽抗拒?你是不是有什麽秘密不敢说?」姚亦池对着郝周g起唇角,郝周一眼就明白了他想到的是什麽。 气氛烘托至此,郝周再反驳也没有意思了,她只能斜瞪姚亦池一眼,咬牙威胁:「??你就等着吧!你做过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 被他一问,莫全的视线先是不经意地落在郝周身上,随後才轻轻扫过每一个期待地盯着他的人。 刚才被高宇翰握在手中挥舞的宝特瓶,此时被摆到了地上,康菁亚伸出手转动瓶子,众人齐齐盯着旋转的宝特瓶,亟yu知道瓶口会指向谁。 「那就瓶底指向的人负责问吗?还是大家要一起想?」张云祯提问,姚亦池闻言看了看瓶子,结果瓶底正好对着张云祯,於是他忍不住调侃:「那不如我们就依据瓶底的方向吧,毕竟你会这样问,显然是已经做好充足准备了。」 「没有喔。」康菁亚两手一摊,巧妙地将话题重心转到别人身上,「但我倒是知道有几个人有投卡片。」 在兴奋的人群中,郝周显得话b较少,她不想让自己一直记挂着莫全,却又忍不住悄悄瞄向他。 依据她对姚亦池等人的了解,他们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b问她对莫全的看法,但是这个问题其实连她自己都还没有想清楚。 可她又觉得好像不只如此,她发现自己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和莫全拉近距离,抑或是不经意地试探他,想知道她在他心中究竟占了多重的份量?? 下一轮的瓶口正巧转向了张云祯,轮到康菁亚掌握反击的机会。康菁亚用手指点了点下巴做出思索状,随後才笑盈盈地开口:「既然如此,我也问个简单的题目好了──在场如果要选一个人交往的话,你会选谁?」回答你,我看你要怎麽应对。」 见场面变得如此热闹,康菁亚满意地点了点头,愉快地说:「真好,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哦──」听到她的回答,高宇翰故意挤眉弄眼地戏弄张云祯,身为被点名到的姚亦池本人倒是没什麽反应,郝周用手肘推了推他,故意以平淡无波的语气说道:「哇,她觉得你会顺利出道欸。」 与此同时,张云祯伸出手转动瓶子,也许是挖苦姚亦池招来了天谴,瓶子摇摇晃晃地旋转了几圈後,竟指向了郝周。 看着众人齐刷刷地将视线投向自己,其中还包括许多跃跃yu试的眼神,郝周觉得自己就像被豺狼包围的弱小猎物。 「嘿嘿。」闻言,郝周对面的高宇翰贼笑几声,随即和张云祯交头接耳,两人在这一刻化敌为友,共同商讨该问郝周什麽问题。 他发现莫全正看着高宇翰和张云桢,似乎在等待他们向郝周提问,b起刚才礼貌x地从旁参与,莫全现在看起来投入了不少。 与此同时,高宇翰和张云桢似乎是意见产生分歧,两人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气音逐渐变得愈来愈大声。 「不要啦,问得太直接很没fu欸!」 听着他们久久拿不定主意,郝周的忐忑都快被消磨完了,她不禁大喊:「你们两个到底想问什麽啦!」 「那就跟刚才一样吧,在场如果要选一个人交往的话,你会选谁?」 「游戏才刚开始,如果直接把最劲爆的东西问完就不好玩了!」张云桢摇了摇手指,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郝周先是环顾了所有人一圈,而後迅速低下头──她担心自己的眼神停留在莫全身上的时间太长,会被其他人看穿。 可是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莫全听到之後会有什麽反应?他会因为她的回答而感到惊讶、厌恶??或者是欣喜吗? 「欸──」 「为什麽?」张云桢和高宇翰倒是显得无b激动,两人双眼发光地想要追问,郝周却只是毫不留情地堵住了他们的嘴:「那是另一个问题了。」 郝周没有理会他们的抱怨,迳自转动瓶子,想要让自己的回合赶快结束──没想到瓶子飞速旋转过後,竟又停在了她的方向。 怕两人真的吵起来,康菁亚出面缓颊:「好啦好啦,不然我们再重转一次。」 「我也没办法了,看来是命运。」康菁亚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拍了拍郝周,郝周也只能盯着那个下定决心要和她作对的瓶子,沈默以对。 郝周原本想要用大冒险来逃避回答,但一想到莫全毫无波澜的反应,她又觉得回答什麽似乎都无所谓,反正他看起来也不介意。 高宇翰正准备抢着开口,却突然被康菁亚打断:「你们看那个瓶子,瓶底应该b较接近我吧?」 「蛤?没有吧??」高宇翰本想反驳,但瓶子就摆在那里,他也不好意思睁眼说瞎话,於是他的声音愈来愈小声,最後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这个结果。 接收到郝周期盼的眼神,康菁亚微微一笑,用轻快的语调打破了郝周的幻想:「所以你喜欢莫全罗?」 回过神後,高宇翰啧啧称奇地摇头,「哇赛,她b我还狠啊。」 「问题真犀利,不愧是去年启航盃的最佳辩士。」姚亦池赞许地点了点头,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看戏,康菁亚闻言摆了摆手,「哪里哪里。」 「怎麽这样说,我才没有呢。」康菁亚笑嘻嘻地说,语气却完全不像是在认真替自己反驳。 郝周再次被置於所有人的目光底下。她的回答、他因为学弟的话而面se苍白的模样、他称赞她温柔时憧憬的表情??还有她自己一次又一次主动靠近他,想要和他拉近距离的感受。 「喜欢啊。」她说。 「嗯,我回答完了,下一个人吧。」郝周兀自点了点头,弯下腰转动宝特瓶,其他人被动地跟随她的动作看向地上的瓶子──瓶口指向莫全。 「啊你就这样说出来了喔?」作为全场第一个做出回应的人,高宇翰很一根筋地直接问出了他内心的困惑。 「但你应该知道我们问的不是那种喜欢啊。」高宇翰反sx地回问,但由於郝周的气场占了上风,他的语气已经没有刚才那麽坚定了。 「没有。」高宇翰十分尊敬她坦荡的态度,他b了一个敬礼的手势,倒退回到位置上,一旁姚亦池则看向瓶子旋转的角度,突然开口:「那莫全,你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呢?」 「那麽──对於郝周的答案,你有什麽看法吗?」姚亦池就像是早有预料似的,饶富兴味地接上了这句话。闻言,张云桢和高宇翰疯狂用眼神交流,康菁亚则挑眉观察莫全的反应。 在游戏开始前,他便有点介意郝周遮遮掩掩地不想玩真心话大冒险的原因是什麽,当时他曾经有点自作多情地猜想会不会和自己有关──可是等到她真的亲口承认想和他交往,或者是喜欢他的时候,他却又不敢完全相信。 而且,就算她真的喜欢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办。 所有纷乱的思绪堵在莫全的脑海中,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麽冷静。 莫全的面上带着犹豫,似是在反覆琢磨该说些什麽,除此之外郝周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情绪──最後,他撇开了眼,尽可能故作自然地问:「还是我能问问大冒险是什麽吗?」 她听见高宇翰和张云桢语气失落地喊齐声大喊,也听见姚亦池停顿一秒後,询问大家对於大冒险的题目有什麽想法。 可是??她宁愿莫全说他有点惊吓,甚至是他没有办法接受她的心意,也不想要他和现在一样直接轻轻避过这个话题,彷佛她的喜欢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浓浓的失落感在郝周的心头升起,她不禁对身旁的莫全嘟囔着埋怨道:「也是啦,你总是这样,什麽真心话都不说,大家不都说太压抑的人更容易情绪大暴走吗?你就不要哪天才突然抓狂说你其实很讨厌我,我绝对不认??」 郝周抬起头,只见莫全极为认真地盯着她,表情和语气都像只是想再一次确认她说的话,可是郝周却从他浓墨般的瞳孔中读出了哀愁。 「我??」郝周顿时语塞,很明显地,她现在要假装自己几秒钟前说过的话不存在已经太迟了。 随後,他再次转头看向其他正讨论着大冒险内容的人,橘红se的光倒映在他的颊边,衬得他整个人格外柔和,彷佛很容易亲近──郝周却无端地觉得他看起来似乎离她更加遥远了。 「咦?」康菁亚抬起手腕,一看见手表上的数字她便小声惊呼:「剩二十分钟了!郝周,我们赶快去泡可可!」 听到康菁亚的催促後大家纷纷站起身散会,表示莫全的大冒险先欠着,接着便四散去自己的小队或者是工作岗位上,准备迎接下一个活动环节。 郝周眼睁睁看着他逐渐走远,随後又扭头看向朝她招手的康菁亚,如此来回几次後,郝周猛地双手合十,对着康菁亚说:「那个,可以等我一下下吗?五分钟就好!你可以先看大家的卡片,我等一下一定回来帮你泡可可!」 「莫全!」郝周急匆匆地追上去,在他身後呼唤他的名字。 「那个??我??」好不容易追到他後,郝周却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说起,最後她只好一低头,用最直接的方式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 她的视线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莫全只能狼狈地躲开。 听见郝周提起她刚才的真心话,莫全一顿,但他仍旧垂着眸,淡淡地反问:「会有那个想法很正常,不是吗?」 莫全一哽,他缓缓抬首,映入眼帘的是郝周满是愧疚的双眼。乱猜忌,抱歉。」 而且仔细想想,莫全已经那麽努力地让自己表现得毫无破绽了,却还是一直有人只想知道他不好的那一面会长怎样、会不会很恐怖──这种质疑对他来说一定很伤人吧。 几公尺之外的路灯斜照在他们身上,灯光昏h──这一次,莫全眼中闪烁的泪光不再是郝周的幻觉。 莫全张了张口,下意识地想说没事,可是看着郝周关心他的样子,他犹豫了。 「哪会小题大作,不开心就是不开心啊,哪有分什麽合理不合理。」郝周 「可是??」莫全再次启口,但一想到郝周刚才说的那句怪物,他眼眶里的泪水几乎就要落下,他闭上嘴,深呼x1,很努力才让自己不会掉下泪。 如今细究其背後原因,他才恍然惊觉和郝周说的一模一样──因为在那些人眼中,他彷佛和他们不是同类。 莫全深呼x1一口气,才勉强把鼻酸的感觉压回去,有办法好好把话说清楚。 「为什麽?」郝周狐疑地问,而莫全张了张口,数度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说出来。 莫全深x1一口气,望着双眼盈满关切和疑惑的郝周,他终於开口── 说罢,他屏住呼x1,紧盯着郝周的反应。 她的反应就好像她一点也不在乎他的背景,可是莫全依旧没有放下心,过去也有许多人口口声声说他们不介意,但在那之後还是默默地和他拉开距离。 「我从小就被我爸养大,身上还有他的基因,我真的有办法说我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吗?」莫全的眉头微微蹙着,眼眶中仍旧闪着未乾的泪,所以即便他的问题再尖锐,郝周也没有感觉到半点咄咄b人。 「但我就是不觉得你会变成那样啊。」郝周乾脆直接跳出他的逻辑,她向前跨出一步,站得离他更近。 寒冷的冬夜里,郝周的手却是温热的,莫全感受着头顶上的温度,有些恍惚── 莫全的眼角滑下泪水,但是在他心底深植已久的不自信依旧没能完全消除,「可是我有时候会觉得我只是在模仿大家想像中的好人,说不定真正的我和你想的不一样??」 郝周用撒泼的语气说着令人动容的话,这番反差让莫全忍不住无奈地轻笑出声,终於住了口。 「我还是要澄清一件事,我刚刚会怪你一直不说真心话,是因为我真的很担心你会不会其实讨厌我,不是因为我觉得这样的你很可怕。」郝周正经地捂住x口,低头做出道歉状,接着她小心翼翼地启口:「所以既然你不相信现在的自己表现出来的样子,我又想要你对我真诚一点,那??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可以试着对我展现出你真正的情绪。」 闻言,郝周直直地望向他,毫不躲藏。 郝周匆匆跑回广场的时候,她本以为要来不及跟康菁亚一起准备传情活动了。正当她想着要怎麽弥补自己言而无信的举动时,却遥遥地看见广场上的众人似乎正热闹地围成一圈,但传情箱还在原地,没有被动过。 郝周连忙跑过去,康菁亚抬头一见是她,立刻向她解释现在的状况。 「太好了,那我赶快去装热水来泡可可!」郝周拍拍x脯,连忙抱起锅子往厕所那边的饮水机跑去。 「总之??就是我刚刚说了一些话惹他不开心,所以我跟过去道歉,他跟我说了他不开心的原因??大概就是这样。」郝周模棱两可地答。 「快来不及了,我先去装水!等一下再说!」 刚才在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一方面想要诚实地向莫全坦承自己的私心,另一方面则抱持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反正她今天也不是第一次告白了,那再讲一次应该也没什麽关系吧。 半晌後,他用极其认真的语气向她说道:「好,但是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下热水键。 「好」和「我需要一点时间」是不能够同时存在的事情吧?就像是热水锁定还没有解开,他就不能够答应她会有热水啊? 郝周用力戳着饮水机上的按钮发泄自己心中乱成一团的情绪,按纽断断续续地发出「哔」声,水也断断续续地流。 ──在这个层次上,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什麽资格责怪莫全逃避问题。 「我刚刚数了一下大约有二十张,所以我们等一下可能要再装一锅过来,只有一锅好像不够。」康菁亚从袋子里拿出了纸杯和可可粉,准备开始泡可可。 「你不要一脸警惕地看着我嘛!我也是有善解人意的时候的。」康菁亚叹了口气,嘟着嘴不满地说。 「现在来到大家最期待的传情时间罗!等一下没有收到卡片的人也不用难过,我们帮每一组都准备了棉花糖,大家可以跟你的夥伴一起享受甜点时光。」康菁亚高高举起手中的棉花糖,学弟妹们不知道有这个额外的惊喜,纷纷欢呼起来。 欢乐的氛围让郝周的心也染上了几分暖意,发送完卡片後,康菁亚神秘兮兮地向她递来两杯可可和两张卡片,挤眉弄眼的表情和她刚才看见郝周装水回来时有几分相似。 「真的假的?」刚才郝周担心冬烤时间会拖延太久,所以她埋头狂冲可可想加快流程,没有空去细看卡片,没想到其中竟有写给自己的。 第一张是高宇翰和张云祯一起写的,大致上是感谢她这些日子来的付出,当然,卡片末段的祝福也少不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内容,像是什麽祝她和莫全百年好合、祝她睡眠充足不要在图书馆睡着等等。 郝周翻到下一张,映入眼帘的内容却让她感到有点讶异──卡片上用清隽的字迹写着「谢谢」二字,署名者则是莫全。 「可恶,为什麽我只有棉花糖!」 郝周望向四周,卓明的学弟妹们有几个人手中有卡片,大多数的人只有棉花糖。她想起莫全在超市里曾说过他要写卡片给所有学弟妹,她不觉得他是个会偷懒只写给其中几人的人,所以这是否代表── 郝周悄悄地扭头看向莫全那边,他面前放着五杯可可,表情似乎有些困扰,而他的身边围着几个学弟妹在讨论莫全收到的匿名卡片会是谁写的,但他很细心地收起了卡片没有现在立刻读,以免让其他人看见内容。 郝周一个人坐在角落,但她没有因此感到孤单,反而还有点庆幸。 周末的狂欢有多让人雀跃,周一的讨论就有多让人厌倦。 「没办法,几天後我们就要跟瑞英高中b练习赛了,下下礼拜就要正式赛了,没有时间让我们多放假了。」郝周拍了拍高宇翰的背以示鼓励,但嘴上还是不忘提醒要事,「你们这周三之前一定要一起把一辩稿写好喔!」 张云祯从资料夹中ch0u出一份资料放到桌上,高宇翰瞪大眼睛,直起身惊呼:「你怎麽还有力气查资料?这样显得我很废欸!不行,我也要开始努力??」 「好了啦,不要在那边临时抱佛脚了,我们先把攻防讨论完还b较实在。」郝周摆了摆手,此时几个卓明辩论社的学弟妹刚好也抵达了图书馆,三人向他们打了声招呼。 萧敏妊蹙起了眉,似是想反驳,但又怕他们两人大声喊来喊去会影响到周边的其他人,只能作罢,於是她说了声「等下再聊」以後便跟上其他人的脚步。 「好像是因为冬烤那天洪樊民就算使出奥步还是一直输,而且大部分的人都在帮高宇翰加油,所以他有点不爽。」张云祯抱起x说道。 不久後,到了晚餐时间,高宇翰和张云祯打算去附近的便利商店买微波食品回来,一边吃一边赶稿,郝周则趁着这段空档走去卓明那桌,准备和莫全商量练习赛场地的事情。 「杀人犯自己都没有把别人当人看了,才会那麽狠心的痛下杀手,我们g嘛还要在乎这些犯人的生命?」 萧敏妊急急忙忙地辩驳,但她说到一半却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似乎是不知道该怎麽解释b较有说服力。了,於是她轻手轻脚地坐到莫全旁边,不想g扰到那两人的练习。 郝周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两个的攻防内容,洪樊民说的话虽然听起来跟他刚进辩论社的心证差不多,但至少他是有意识地在针对对方的论点进行攻击,而萧敏妊已经懂得快速抓住可以回击的点,只是还不知道该怎麽好好地把自己的立场表达清楚。 难过?愤怒?还是无助? 郝周不知道他是在多次的讨论之下渐渐习惯了,还是他只不过是把冬烤那晚拥有情绪波动的自己重新藏了起来。 其他学弟妹陆陆续续地提着晚餐回来了,洪樊民和萧敏妊的练习也告一段落,郝周这才想起自己来找莫全的目的。 「对,那天再麻烦你了。」莫全的话音方落,他便看见郝周忽然扭头转向他,脸上洋溢起兴奋的光彩。 听她这麽说,莫全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她口中学校里很适合他的地方会是什麽,但他还是答应了。 他本想直接开口询问,可是郝周晃来晃去的动作却频频抓住他的心神──其实从她坐下的时候他便已经在想,她不觉得她靠太近了吗? 莫全好几次想要偷偷和她拉开距离,可是怕她发现之後又会觉得他讨厌她。 反正,这??应该不算在要对她诚实的范畴里面吧? 愈靠近练习赛,众人便表现得愈紧绷,尤其高一学弟妹都还没有亲自上场b赛的经验,於是大家一个b一个还要紧张。 他们从一开始避开其他同侪的视线自己偷偷练习,到後来变成大方地接受其他人观摩和点评。 「欸,还是我们也要学他们那样练习啊?」听着不远处洪樊民和萧敏妊针对生命权的辩论,高宇翰一边把手中的资料排序後放入资料本,一边问张云祯。 郝周原本在帮他们修稿,听到张云祯忽然喊了这麽一嗓子,她吓得差点从位置上弹起来,「什麽啦!又不是等一下就要b赛,不要那麽紧张嘛!」 见这两个人一起崩溃,郝周感到既好气又好笑,「我还以为依你们的个x,你们会觉得很期待欸。」 「为什麽不能想说什麽就说什麽?攻防表上的那些攻防只是最基础的回应,如果你们现场有想到别的回应都可以直接说,不用那麽si板没关系。」郝周说。 郝周沈y片刻,举起手指说道。 听见郝周说的话,张云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我什麽都没说喔!」高宇翰立刻举起双手表示无辜。 郝周安慰完他们之後,张云祯和高宇翰似乎安心了不少,两人继续回到自己原本正在做的事情,而张云祯重新打开笔电之後,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开口问道:「说到凑cp??所以郝周你和莫全到底有没有互送传情卡片?」 「??我觉得你们还是继续紧张下去好了。」见这两人恢复本x,郝周一方面觉得有点想扁人,另一方面却又松了一口气。 最後,他们四散开来,而萧敏妊有点沮丧地朝郝周这桌跑来。 「怎麽了?」郝周问。我总觉得每次跟洪樊民练习质答,我都会卡在一样的地方,所以想说看看能不能跟你们练习,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灵感。」 殊不知,正当高宇翰一站起来,两人准备开始练习的时候,洪樊民一脸不耐地走了过来。 「什麽意思,g嘛说得好像我们是小偷一样?」这几天洪樊民一直有意无意地在卓明和大和之间划上界线,高宇翰已经暗自不爽很久了,现在洪樊民又主动过来挑衅,高宇翰终於忍不住反唇相讥。 「如果你那麽不爽,一开始不要同意不就好了?又没人b你。」高宇翰不吃他那套,直接回呛。 眼见着局面变成一对多,大家都不站在自己这里,洪樊民有些无措,但他却没有半分要退让的样子,脸上的不悦反而愈来愈浓。 「我看你根本就是还在不爽那天冬烤大家都不帮你加油,所以现在才一直划分界线,以为这样就可以拉拢到更多朋友吧?」 「大家都冷静。」 他停下动作,扭头看向莫全,虽然他脸上的恼怒已经褪去许多,但眼神中还是带着几丝不满。 莫全的言外之意其实就是「我都不敢说自己b他们强了,你敢吗?」,但他没有直接说出口,甚至他的话里面没有一个字是在直接指责洪樊民。 其他人识相地作鸟兽散,而洪樊民见事态至此,当然也不可能真的说自己要改变讨论模式,他只能瞪了高宇翰一眼之後,踩着重重的步伐走回去。 方才郝周听见洪樊民的抱怨之後,她的内心有一瞬间被刺痛,毕竟她一开始就深知两校确实有实力差距,所以她不知道该怎麽理直气壮地帮大和说话。 「刚刚其他人不也觉得没事吗?他会那样说只是借题发挥而已,你不要觉得占了我们便宜,反而是我才从你身上得到了很多东西。」 在不远处,高宇翰和张云祯尽全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想中断郝周和莫全的互动,但高宇翰还是忍不住傻眼地向张云祯小声抱怨:「这??她还跟我们说冬烤什麽都没发生?鬼才信!」 两人蹲在桌子後面,同时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几个学弟妹第一次来到大和的社办,脸上的表情似乎觉得很新鲜,但又因为即将打练习赛而写满了紧张。 莫全今天没有上场,而是把练习的机会都留给了学弟妹,他正弯身和来帮忙当裁判的学长姐打招呼,并把茶水和裁判评分单放到他们桌上。 郝周坐在附近的石阶上待命,以免现场突然出什麽状况。 里头时不时传出「再犯」、「杀人」等等的辞汇,让郝周回忆起两校第一次一起讨论那天,莫全因为洪樊民的发言而脸se苍白的样子,现在的她终於稍稍明白了个中原因。 又或许,那番话让莫全想起来的是多年来其他人对他的排斥和恐惧? 她的脑中浮现他那天在她面前流泪的画面,她忽然好希望,除了眼泪以外,她还能够看见他的其他情绪。 大约过了一两个小时,郝周才收到莫全的讯息,告诉她练习赛结束了。与此同时,社办的门被打开,裁判和选手们纷纷从里面走出。 「我刚刚就坐在楼梯上查资料而已。」郝周b了b身後的阶梯,见那里还放着她的背包,莫全连忙问:「为什麽要坐在那里?去其他地方休息应该b较舒服吧?」 「辛苦了,还是要不要我帮你复原场地? 莫全没再坚持下去。郝周走进社办里绕了一圈,确定所有人都走了,也没有人把东西忘在里面,她才转身对跟进来的莫全说:「那我们走吧!」 从後方望过去,郝周的背影蹦蹦跳跳地,就像是真的很期待要跟他介绍那个神秘的地方,这让莫全不禁嘴角上扬。 郝周带着莫全绕了一个转角,他们眼前的场景开始变得有点破败,有些角落堆积着坏掉的课桌椅,旁边的几间教室看起来更是长年没有人使用,里头一片漆黑,甚至连门板都有点残破。 最後,两人来到了一个四方形的角落,郝周伸手摁下开关,天花板上的日光灯便随之亮起。 最令人意外的是,这里看起来十分乾净,垫子上几乎没有灰尘。 见莫全还直挺挺地站在一旁,郝周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他一起躺下。 「我猜这里的东西应该都是学校或是社团不要的吧?就像是这个沙包,它已经变得有点松松软软的,但至少这样赤手空拳打起来也不会痛。」郝周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拳连续猛捶眼前的沙包。 「所以来吧!把你平常不敢说出来的情绪都宣泄在这里吧!」郝周提高嗓子,并穿着袜子在软垫上蹦来蹦去,像是要向他证明在这里胡闹真的不会有人在意。 「你这样太小力了啦!我都b你还要用力!」郝周跪坐在他旁边,b他还要使劲地揍了一下那个沙包,「你就没有什麽很讨厌的人吗?像是??洪樊民第一次讨论的时候那样说,你不会想扁他吗?」 「不会,我那时候没有生气的情绪,我当时会僵住,只是因为他说的话让我想起了太多事情。」莫全收起手,默默放回腿上。 「也没什麽。」莫全下意识地说,但他的脑中立刻浮现了郝周真挚地看着他的双眼,她说她希望可以看见他真实的样子。 「我??我爸大概是在我小六的时候??出事的,他是做工程的,那天完工之後他和客户去喝酒,结果对方才突然说他们签的合同有漏洞,所以我爸会少拿几百万。」莫全低下头,盯着蓝se的软垫,「听我妈说,我爸跟对方吵了很久,之後才发现对方是故意骗他签那个有漏洞的合同,而且少几百万就代表我爸根本付不出来所有工人的薪水,还有其他地方也会出问题??那时候我爸已经喝醉了,他在崩溃之下拿酒瓶砸了对方的头,结果??对方就??」 「我爸被判了十几年,而且还要赔对方几百万的赔偿金,但其他人都在说怎麽判这麽轻,去到学校之後同学也只会说我是杀人犯的儿子,一旦我看起来有点生气,他们就会说我也要变成杀人犯了──」 「就算等到大家年纪大了一些,不会再那麽幼稚,可是我还是能从别人眼中看出他们的忌惮,那有时候b直接挑衅还伤人??这几年来就是这个样子,要不是我考到一间离我家b较远的高中,没有人知道我以前发生过什麽事情,恐怕那些话我还会继续听下去。」 「可是为什麽?」莫全低声说道,尾音有点撕裂,「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这句话有如打开了泪水的闸门,莫全的眼泪瞬间滑下脸颊,滴落到软垫上。 莫全伸出手yu捶击沙包,可是在拳面即将碰到沙包的那一刻,他停下了。 郝周的话令莫全抿紧唇,嘴唇有些颤抖,忽然之间,他重重地用拳头砸向沙包,沈重的力道在沙包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凹陷。 「为什麽你不会怕我?」莫全用另一只手握住自己因用力过猛而生疼的拳头,「就算这样??你也不会害怕吗?」 「但我不普通,我是个杀人犯的儿子。」 「可是你爸也只是个普通人不是吗?」郝周也望着莫全,「只不过是被负债压垮的那一个瞬间,让他从此成为了一个不普通的人??可是他还是人啊,是人就会有喜怒哀乐吧?」 「可能是因为你是你吧,所以才能够那麽简单地说出这句话,但我没有办法。」莫全的嗓音中同时带着笑意和哽咽,「我一直在想,我有什麽资格谈论si刑这个辩题?我知道si亡有多痛苦,我也亲眼见过那些失去亲人的人有多难过,所以他们希望我爸去si,我又有什麽资格帮我爸说话?我有什麽资格说我其实希望我爸活着?」 偌大的地下室里,除了他们所在的地方以外,尽是漆黑。郝周望着莫全一ch0u一ch0u地颤抖着,有点手足无措。 郝周的声线染上了慌张,「但是??那就是你真正的想法啊,你又没有错,只不过是你看见的东西和他们不一样而已。」 「他们只知道你爸杀了人,所以只想要你爸去si,可是你在你爸身上看见的一定b他们还要多。」郝周攥紧双手,「为什麽你能够理解他们有多痛苦,但是你却觉得他们一定不能够理解你?你就说嘛!」 「以前我辩论的时候,我都会在台上讲到很生气,那时候我也觉得自己那样不好,可是学姊却跟我说那没有什麽不对,她说会生气或是会难过都是很正常的事,因为那代表你对现况有不满的地方,你想要改变它。」郝周原本想要心平气和地跟莫全说这个故事,可是她自己却愈说愈激动,「所以你为什麽要压抑自己不能这样、不能那样?为什麽不能是你来改变这个世界?想生气就生气!想哭就哭!想说就说嘛!」 於是郝周渐渐地、渐渐地平息了怒意,剩下的只有心疼。她伸出手抱住莫全,双手很用力地在他背後箍紧,就像是害怕他感受不到似的。 莫全感受到自己的全身就像是被温暖团团包裹住,颈畔则有她温热的气息──紧接着,是一gh意晕染在他的衣服上。 这下子换莫全感到慌张了,他伸出手尝试x地拍了拍她的背,又抚了抚她的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句话令莫全哭笑不得,他安静地顺着郝周的背,方才如cha0水般汹涌的负面情绪也逐渐退去,而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她的拥抱,似乎??也不排斥在她面前表露情绪。 郝周伏在他的肩上,他能够感受到她的x口轻微地震动着,那是她的心跳。 自两人紧紧依偎之处,他也逐渐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周六,卓明辩论社照惯例到图书馆底下集合以便检讨昨天的练习赛,大和则战战兢兢地聚在一起准备他们明天的练习赛。 讯息中,姚亦池再三对郝周打包票说他已经看完了所有讨论纪录,这次肯定能顺利衔接上他们的讨论内容,郝周只回覆他一个毫无感情的狗狗微笑贴图。 高宇翰和张云祯都摇了摇头,但两人的视线却紧锁在郝周身上,莫名凝重的气氛让郝周紧张了起来。 「你??和莫全到底发生什麽事了?」她用一种审判似的口吻说道,听後,郝周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内心的大石这才总算落下。 由於隔壁桌的讨论正好告一段落,他突然放大的音量让郝周担心会被卓明听见,於是她连忙对他猛喊「嘘」。 「被他听到也没关系吧?我和张云祯那天都亲眼看到他0你的头了,说!你们现在到底是什麽关系!」 郝周已经从原先的慌乱渐渐转变为眼神si了,她两手一摊,往後靠到椅背上,「就真的没怎样啊,你们想知道什麽?」 「所以你们有互写传情卡片吗?」高宇翰飞快地问,张云祯却撞了一下他的腰,「这大好机会问这个g嘛?我们两个都赌他们会互相写啊!你就算赌对了也不可能靠这个赢我啊!」 正当郝周准备开口回应的时候,忽然,她身後传来一道声音替她回答了:「我有写给她,她没有写给我。」 郝周又慢慢、慢慢地把头转回来,高宇翰和张云祯和她一样噤声了,毕竟嗑cp被另一个当事人听见,他们也没有b较不尴尬。 张云祯也默默补了一句,「他刚刚那算是在甜蜜抱怨吗?」 反正莫全又不是不知道她喜欢他,可是被他知道她的学弟妹从迎新开始就会拿这件事来开玩笑还是好尴尬! 「遵命!」高宇翰故意一本正经地b出敬礼的姿势,随後他便打开自己的笔电,开始演练明天的一辩稿,张云祯则翻起资料本打算读熟明天会用到的资料。 过了一阵子,高宇翰率先喊饿,郝周见隔壁桌的卓明还有人在位置上,於是她没有特地留下来顾东西,最後三人放下手边的事情,一起去附近买午餐。 三人提着便当走回圆桌,高宇翰一pgu坐下,拆开竹筷,正准备继续 「我的档案呢?」高宇翰按了刷新页面,但是文件列表里却依然没有那份一辩稿,他尝试在搜寻栏位里直接搜寻,但也找不到。 「我把连结传给你好了。」郝周本来觉得他在大惊小怪,但当她打开自己的电脑的时候,却发现她也找不到那个档案。 「怎麽可能!我刚刚去买饭之前就停在这个页面啊,中间怎麽可能会跑回来误删到档案?」高宇翰仓皇地在文件列表反覆刷新,或者是搜寻各种关键字尝试找回档案。 「我明天要用的一辩稿不见了!我们写很久欸!」高宇翰猛抓头,急得都快把头发扯下来了。 三人挤在萤幕前滚动滑鼠翻找,萧敏妊则站在他们身後观望情况,几秒之後,高宇翰无b庆幸地大叫:「找到了!」 「总不可能是有人故意删??的??吧?」张云祯本也以为是高宇翰不小心按到,但说着说着,她忽然觉得这还真的有点可能x。 其他人也注意到她的视线,高宇翰一见到洪樊民翘着脚坐在座位上,眼神还时不时瞟向他们,他就气急败坏地想找洪樊民理论。 「欸,你刚刚有看到谁动我的电脑吗?」他口气不善地站到洪樊民旁边问道,洪樊民却只是轻轻抬眸瞥了他一眼,「没有。」 「那也只能怪你自己没关好电脑啊,而且最後不也找回来了吗?」洪樊民依旧不以为然地说。 但偏偏高宇翰手里没有任何证据,只凭着这样的猜测又不能将洪樊民定罪,他只能吞下怒气,但又不想就这样放过他。 「发生什麽事了?」莫全一回来就看见大和的三个人都围在桌旁,於是他关心地问道。 「哦?」姚亦池饶有兴致地发出单音节,郝周立刻读懂他的想法,他肯定是觉得刚回来就有戏可以看── 「对。」郝周点点头,但是并不知道为什麽他要这样问。 所有人瞬间把目光转向洪樊民,包括其他围在一旁不敢靠近的学弟妹。 洪樊民脸se渐渐涨红,他只能继续si鸭子嘴y地否认,但说到後面自己也愈来愈语无l次。 见莫全如此,洪樊民心虚地撇开了眼,嘴上却还是在为自己辩解:「反正也没有真的永久删除啊!就是个恶作剧嘛!」 「怎麽大家什麽事都站在他们那边,哪有可能到那麽夸张??」洪樊民依旧没有看向莫全的眼睛,但他依旧可以感觉到所有人谴责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於是他垂下头不悦地嘟囔着,脚还轻轻踢了一下桌子。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莫全继续发话之前,竟是萧敏妊先开口了。 「你每次对练的时候都一直用这种非黑即白的说法,不然就是一直强调杀人犯都没把人当人看,但你自己跟你口中讨厌的人又有什麽不一样?」萧敏妊的语速因急切而变得很快,中间虽有一两次结巴,但她似乎非常清楚自己接下来想讲什麽,「你自己还不是把异己区分得清清楚楚,一直说什麽我们怎样他们怎样的,但你潜意识不就是明白我们跟大和感情好才敢做出这种事吗?我就不信你敢在练习赛的时候偷删对手的稿子,你也只敢对高宇翰下手罢了。」 「你看,只有你到现在还在往恋ai这种无聊的方向想,就是不肯承认自己错了!」萧敏妊的表情既失望又不解,「你为什麽不仔细想想,我们平常真的有b较不喜欢你吗?冬烤那天还不是因为你一直想要踹他或是绊倒他,我们才b较支持他;其他时候也都只是因为你做错了,所以我们才站在对方那边而已啊!」 众人也傻在原地,过了许久,张云祯才默默说出第一句话。 「我很想说认同加一,可是 莫全代替洪樊民向郝周等人道歉,他们连忙摇手表示没关系,随後大家逐渐散开,回到自己原本的岗位上。 莫全微微一怔,郝周b划了一番,「感觉你以前应该会很冷静地帮他分析利弊,而不是放任自己直接骂他。」 就在莫全仍在思索的时候,郝周举起了双拳,用鼓励的口吻说:「我觉得很bang!请继续保持!」 在她踮脚凑近时,他的脸瞬间烧了起来──他以为她要亲他的脸颊。 ??想当然耳,郝周只是给了他一个友好的打气。 什麽嘛,难道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还记得她喜欢他吗?明明她的学弟妹也会提到这件事不是吗? b赛地点同样在大和的社办,而莫全因为心怀歉疚,所以他这次赛前也来帮忙场布和陪他们复习,b赛时则和郝周上次一样在外面等待。即便郝周再三表示不用麻烦他,他也说自己刚好有空。 反观大和这边,每个人看起来都如临大敌,她的手心甚至早已爬满手汗。 如果他们打不好或是出丑,对手和裁判会不会觉得他们没有价值,以後都不想跟他们接练习赛了?如果输了,高宇翰和张云祯会不会太难过,然後从此放弃辩论?如果?? 等裁判和双方选手都到齐之後,练习赛便正式开始了,由瑞英担任正方,大和担任反方。 等到对方申论结束之後,张云祯便僵y地走到了台上,她抿了抿嘴唇之後,略带仓促地开了口。 「你好。」 「呃??对。」 听见张云祯的问题,对方有些慌忙地翻找手边厚厚的资料,郝周在台下点点头,觉得张云祯的首质目前做得不错──欸等等,张云祯忘了框定,向对方确认有哪些论点啊! 她在台下焦急地团团转,可是依照规则她又不能对张云祯有任何暗示,她只能和高宇翰交头接耳,两人兀自乾着急,就这样,第一轮质询时间就结束了。 等到正方二辩申论结束後,换郝周上去质询,郝周连忙替张云祯补上刚才忘记做的框定,确认好对方的论点包括生命权和误判,制度则是无期徒刑不可假释。 无期徒刑不假释的话,就代表对方既没有要主张教化,也不用考虑再犯?? 说到无期徒刑,她唯一想到的相关攻防是无期徒刑很不人道?? 对方似乎是没有预料到这个攻防,但很快地他便做出了回应,两人就着这个问题讨论了大半个质询答辩时间。 即便她再不想面对,最後还是来到了裁判讲评的环节,正中间的裁判是第一个上台的,他大约是大四或硕士的年纪,带着一副细框的方框眼镜。 「今天这场b赛,我觉得大家应该也感觉得出来实力蛮悬殊的。」他推了推眼镜,「先说结果,我的论点分判给了正方,我其实自己也蛮意外的,因为正方的论点在我看来其实非常地好处理??」 郝周默不作声地听着裁判讲评,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後面两个裁判虽然没有第一个人说的那麽苛刻,但对於大和的评价也是贬大於褒。 郝周的x口就像是被一团巨大的sh棉花堵住,堵得她喘不过气。高宇翰和张云祯都已经那麽努力地应对第一场练习赛了,而且她明明就答应过他们b赛输了也不会 等到散场,郝周依然困在这些思绪之中,她尽可能笑脸迎人地送走裁判和对手,又不停安慰高宇翰和张云祯只要把这次的错误修正,下一次就会更好──但实际上,她不断地问自己,下一次真的会更好吗? 他们看起来似乎有些沮丧,但还是想尽办法打起jg神。郝周朝着他们挥了挥手,目送他们离开,接着她便回到社办里,望着尚待排列的桌椅们发呆。 莫全自外头默默走进来,从刚才高宇翰和张云祯无jg打采的背影,以及郝周迟迟没有走出来的举动,他便可以猜出这场b赛应该不太顺利。 有太多太多的事件堆积在一起,包括刚开始准备b赛时,莫全总能快速解决她回答不出来的问题;到後来洪樊民直指大和与卓明的实力差距悬殊;再来到今天,因为她自己出错攻防,导致後面的战场走向直接歪掉,害高宇翰和张云祯必须一起承担裁判的轻视?? 郝周无力地吐露,语气甚至已经不像是在责怪自己,而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从一开始就是了吧,我没有办法像你一样解决学弟妹的问题,我甚至连自己上场b赛都打不好,还害他们要跟我一起被骂。」郝周趴在桌上,垂眸盯着桌面,「我好没用。」 就好像所有的努力不断累积下来,结果某天风一吹,才发现过往的努力都轻得不值一提── 郝周抬起头,不明白莫全要叫她去哪里,莫全则接续道:「你不是说你很累的时候就会去那个秘密基地吗?走吧。」 莫全乔了乔角度,从另一边躺下。郝周听见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就躺着吧,什麽都别想了。」 「你不是跟萧敏妊说过,在累到想要放弃之前,你都会陪她一起努力吗?我也想那样对你说。」他说着,语气有几分柔和,几分坦然,「但如果你真的已经累了,我就陪你一直躺着。」 在莫全循循善诱的开导下,郝周忍不住带着开玩笑意味地启口:「你这样真的算是在安慰我吗?你只是把我说过的话全部拿来还给我而已吧。」 「但有时候人就是没有办法拯救自己,所以才需要靠别人来拯救不是吗?」 「那个裁判就是远近驰名的嘴贱啊。」 「不要太在意啦,就是有人讲话b较机车,也有人b较会鼓励选手,你们多听几次之後就可以像我一样练出强心脏了。」姚亦池拍了拍x口,话里还有几分自豪,「之前还有人直接说我不适合打辩论呢,我还不是好好地打到了现在?」 虽然姚亦池蓦地提起这件事,让郝周有点毫无防备,但说着说着,她的语气中渐渐染上了笑意。 「你还不是一样,你那天在台上一直说不赢对方,激动到我都以为你要哭出来了。」姚亦池用手指戳了戳郝周的肩膀,也揭开了她那天的窘态,闻言她两手一摊,「反正我又没有被裁判指名道姓地骂,对欸,会不会那天骂你的裁判跟昨天的是同一个啊?」 两人你来我往地互揭对方的老底,而郝周也渐渐回忆起来──学姊正是在那一天跟她说,负面的情绪有机会可以促成改变。 「也没有特别怎样吧,就是回家的路上开始跟对方大吐苦水,然後再一起发誓要振作起来,我们好像总是这样。」姚亦池侧过头看向郝周,而她点了点头。 「欸!你怎麽可以自己偷设规则!」高宇翰嘴上大声抱怨,手却是很诚实地拿起了一只白板笔开始写字,两人挤在白板前,也不知道最後到底会写出什麽东西。 「所以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看,我们的学长姐也不是一开始就很会带b赛啊。」从刚才郝周没有积极安慰学弟妹,反而陷入自己的思绪,姚亦池就看得出来她一定很自责,「以前我们都能够在犯错之後大喊大叫就放下了,就算当了学长姐,我们也要继续大喊大叫。」 「你今天怎麽这麽正向?看来选秀b赛准备得很顺利?」 闻言,郝周笑了一声,他们一起望着高宇翰和张云祯,而那两人整理的练习赛内容渐渐有序了起来。 「你不会安慰我就是为了套我话吧?」郝周很是怀疑地斜眼瞥向姚亦池。已经快等到不耐烦了──冬烤那天你就已经算是告白了吧?他的回应到底是什麽?」 「你的心还真大。」姚亦池啧啧称奇地摇头,换作是他,他才不可能有办法一切如常地等下去,「我看他也喜欢你啊,他在犹豫什麽?下礼拜就要b赛了,b赛来的速度都b他思考的速度还要快。」 虽然面对她的告白时,莫全的回应就像是他会试着对她敞开心扉,而他也确实有在一步一步朝她靠近,但郝周其实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喜欢。 即便如此,郝周一想起昨天莫全对她说的话,还有两人一起躺在软垫上的时光,她的脸上仍然不自觉漾起了微笑。 与此同时,康菁亚和莫全来到学校的电脑教室一起列印辩论资料,看着莫全全副心神投注在公事上的模样,康菁亚忽然大声叹了一口气。 康菁亚摇了摇头,一想到莫全和郝周单独相处时,他或许也是这种严肃正经的样子,她就想继续叹息,「没有,只是突然很同情郝周。」 「你那天趁她去装水的时候偷偷跑来投传情卡片,我还以为你们要成了,结果?你就写了个谢谢?」她不敢置信地问,看起来恨不得代替郝周猛力摇晃莫全的肩膀,「而且她那天也算是告白了吧?然後呢?」 康菁亚还饶有兴致地问他是不是要写给郝周?他要写什麽?莫全却只承认了他要写给郝周,对於内容则绝口不提──这让康菁亚当时还期待了一下,误以为他要透过卡片回应郝周在真心话大冒险时的告白,多浪漫啊。 康菁亚觉得这是她吃瓜路上最大的挫败。 「你不知道什麽?不知道怎麽追nv生的话,我可以把我的毕生绝活都传授给你啊。」康菁亚疑惑地追问,随後她靠在墙边,拨了拨头发。 莫全平常身边也没有人可以让他倾吐这些事情,而康菁亚显然对感情方面很有见地,於是他犹豫许久,还是决定和她吐露一些想法。 康菁亚挑起眉,这倒是她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於是她尝试转换成自己可以理解的概念,「你是?你还没有准备好进入一段恋ai吗?还是什麽?」 康菁亚拉开莫全旁边的椅子坐下,感到新奇地托腮望着他,「这还是我第一次从你口中听到这种烦恼呢,如果是以前的你,肯定只会b自己把事情做到最好,才不会承认自己有做不到的事,看来恋ai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但我以为要不要接受一个人的告白,最重要的应该是你喜不喜欢她,不是吗?」见莫全难得向她吐露烦恼,於是康菁亚也收起平常玩世不恭的态度,认真替他和郝周的感情考虑,「我个人觉得ai情最好不要经过理x计算,所以这时候感觉是最重要的喔,你喜欢郝周吗?」 和康菁亚说的一样,明明喜不喜欢是普通人第一时间会考量到的事情,但他似乎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件事,而是不断地在想他有没有办法向郝周敞开心扉、郝周和他在一起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闻言,莫全微微抿紧了唇,但还是点了点头。 午休时间,他们总会讨论到上课铃声即将响起才肯罢休,偶尔还会不小心迟到,匆匆压线跑进教室;放学时间,他们更是天天讨论到图书馆关门,一边走回家还一边查资料;而姚亦池也特意向公司请了几天假,一起准备赛前的最後一周。 即便大和辩论的准备方式依旧j飞狗跳,但是持续努力下来也渐渐有了成效。在接下来的几场练习赛中,他们的表现虽然时好时坏,但是至少每一次b赛结束他们都从裁判和对手身上得到了新的收获,偶尔获得裁判大力称赞时,高宇翰和张云祯更是会高兴地在路上又喊又叫。 时间已来到了晚上九点多,郝周和姚亦池走在高宇翰和张云祯後面,前面那两人今天一个人当三辩,一个人当一辩兼结辩,表现得都很不错。 在路灯的照s之下,四人的影子倒映在旁边建筑物的外墙上,被拉得很长。 「太早了吧,我们还有一个学期要当欸。」郝周吐槽道,但脑海中还是不自觉浮现了类似的想法,「如果张云祯和高宇翰听到我们已经在密谋要让他们当g部,一定会大叫说自己做不到。」 「也是,我们两个去年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啊,我到现在都没有自己成为了学姊的实感,但是不知不觉第一个b赛就快要结束了。」郝周一手抱着资料本,一手捏着裁判评分单,「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成为一个好学姊。」 「别再想这有的没的了,你是最好的郝周 高宇翰和张云祯跑到路的尽头後终於停了下来,两人在遥远的那端直喘气,对着他们拼命招手。郝周和姚亦池只好无奈地笑望彼此一眼,也小跑着朝他们而去── 一放学,郝周四人直奔高铁站,搭高铁赶赴启航盃的所在县市。启航盃的b赛举办於星期六和星期日,不过大多数的学校习惯在前一天晚上便前往当地入住,熬夜准备隔日的b赛。 郝周四人抵达旅馆的时候,已经晚上八、九点了,他们稍微洗漱後,便抱着笔电和资料本前往卓明的房间准备参与讨论。 卓明订的这间房间是一个六人房,因此房间空间还算宽敞,只要声音不要太大,就足够让两边同时讨论而不会影响到对方。 三人窝在角落,张云祯背向门边,面朝卓明,郝周则与之相反。 「??你这样设立禁词有什麽用?」郝周无言地问。 「我不觉得莫??禁词会g出这种事。」高宇翰打枪她的同时差点顺口说出莫全的名字,「欸!你是不是在钓鱼执法啊!害我差点就要被扣分了!」 她知道莫全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直面自己的心,所以她愿意等他,她一点也不着急──可是她当然还是会希望有一天莫全能够跟她说,他做好准备了。 「我们明天先打正方再打反方,你们自己有什麽b较喜欢的论点吗?」郝周问。 「反方论点的话,我自己觉得可以先说明台湾人民都倾向支持si刑,再去讨论应报理论和私刑问题,因为每次练习赛我们都解释不清楚不满足人民的法感情会发生什麽事,所以好像也只能用私刑当成很明确的弊害。」张云祯用手指捏住下巴,一边思考一边提出自己的看法。 「那不然我们可以先把这些论点都安排进去,等学姊过来的时候我们再问她有没有什麽建议。」郝周点点头,开始敲击笔电键盘,拟定粗略的论点架构。 在学长帮他们安排正方论点架构时,莫全抿了抿唇,数次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虽然如今的他也成为了学弟妹的学长,可是在大学的学长姐面前,他还是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敬畏。 莫全先是看向学长姐,接着又转向学弟妹,见所有人都正在看着自己,他退无可退地深x1一口气,说道:「我只是想问??如果进入四强之後已经确定会拿盃,可以让我打打看有关正义的论点吗?」 这让莫全感到有点紧张,他继续解释道:「就是主张si刑只会喂养人民一时的情绪,却让社会大众忽视杀人案件背後的社会问题,而废除si刑後更能够从犯人身上找出问题。」 他的掌心渐渐冒出了冷汗,他有点焦急地解释:「但我知道这个论点应该打不太赢,所以才想说如果进四强後有机会再试试看,如果大家不喜欢这个论点的话也没关系??」 闻言,莫全蓦地抬起头,只见学长一派轻松地摊开双手,而其他学弟妹们也纷纷点了点头。 「我也是。」 学弟妹们皆察觉得到莫全的紧张,这让他们感到无b讶异──毕竟莫全平时从不曾对他们提出什麽要求,就连吃饭时挑餐厅他也总是配合大家的选择,如今他难得提议说自己想要打某个论点,他们当然愿意奉陪。 自己鼓起勇气提出的意见被采纳後,莫全忍不住看向了郝周──自从前几天康菁亚给了他当头一bang之後,每当他和郝周传讯息或是遇见她时,他都会不断地想,他到底该如何回应她的心意?他喜欢她吗? 想起郝周时,他的脑中总能浮现她各式各样的表情,开怀的、生气的、难过的?? 他跳动的心脏早已经给出了答案。 如果他无法彻底接受自己,敞开心扉,那他有办法与她交心吗?於是莫全给自己下了一个任务,如果他能够在台上坦然地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那他应该就算是克服了这个问题。 思及此,莫全的脖子微微发热,於是他用手撑住了脖子,试图掩饰自己胡思乱想的心。 「其实我觉得郝周和姚亦池也蛮配的。」张云祯说。翰立刻发出怪声,却被张云祯急忙打断。 「啧,你y要这样说的话,的确是有那种的感觉啦。」 郝周和姚亦池背靠在同一面墙上,盘起腿,郝周把笔电放在两人中间,他们凑得很近地一起盯着萤幕。 「我刚刚就说了,听你的。」莫全隐约听见姚亦池说出这句话。 他之前听见高宇翰和张云祯会打趣他和郝周的时候,内心不由得升起了一点点的喜悦,因为那就像是被郝周身边的人认可,也代表郝周应该很早就泄漏过一些蛛丝马迹,她身边的人才会觉得她喜欢他。 莫全想起自己在冬烤时,曾经看过姚亦池和郝周既自然又亲昵的互动,如今他们感情依旧,加上高宇翰和张云祯所说的话,让他忍不住深想── 这些猜测都令莫全的心好似被捏紧似的,酸涨无b,随之升起的还有一阵心慌。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时间渐渐从九点走向凌晨两点,郝周等人也渐渐变得萎靡,原本他们还有力气谈笑风生,如今连醒着都很费力。 相b之下,卓明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於是郝周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他们,随即带上其他人回到大和自己的房间。 「但是感觉不管怎麽练习都还是不够。」张云祯即将担任明天的反方一辩,於是她抱着资料本si活不撒手,想要把资料全部记熟,「而且你们也要休息啊。」 郝周劝了很久,最後才终於把高宇翰和张云祯赶去睡觉,她和姚亦池则继续写稿,直到终於完成一辩稿,他们才各自爬shang睡觉。 走进会场,高宇翰和张云祯既紧张却又兴奋,他们东张西望,看着周围有哪些学校的人、有哪些他们耳闻过的裁判??偶尔还有摄影师走过,负责抓拍b赛照片。 虽然一切的景物似乎都和练习赛时很相似,可是窗外不时走过的各校选手以及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在在提醒着他们──正式b赛的这一天真的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靠近b赛开始的时间,大家纷纷就定位,他们也回到了位置上,高宇翰越过姚亦池,忐忑地问郝周:「郝周,我们真的可以吗?」 这一次,郝周已不再像第一次练习赛时那麽紧张。因为一切都还没有开始,那麽一切就还有改变的机会。她要做的只有努力把握接下来的胜负,就算这场输了,下一场也还有赢的机会;就算两场都输了以後惨遭淘汰,他们也还有下一个盃赛可以参加。 「请正方一辩上台申论。」 「问候在场各位,首先定义辩题??」 「在现况下,政府已经针对刑求和自白的证据能力做过修法了,为何您方认为在这个情况下仍有误判的可能x?」正方一辩申论结束後,对方二辩急切地问,而高宇翰则努力回应,「因为目前除了刑求和自白以外,还有好几种环节都有可能导致误判??」 四分半钟过後,第一轮质询答辩时间结束,高宇翰勉强松了一口气,他应该算是有好好守护论点吧? 「您方主张si刑有吓阻力,但是我方这里有一份资料显示出许多囚犯认为si刑和无期徒刑的吓阻力是相当的??」 郝周上台质询对方一辩时,她备齐了许多资料,一一攻击对方的论点,以至於对方被问得有点兵荒马乱。 在好几轮的激烈交锋之下,对方渐渐乱了阵脚,花了许多时间护卫自己的论点,但却疏於攻击大和的论点。 郝周站在台上,望向底下的裁判和零星几个观众,所有人都屏息看着她,等待她发言。 如今站在这里的她,就像是当年仍是学妹的自己引颈仰望的人。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对於郝周而言就像是梦一般。 只可惜赛程紧凑得没有留给他们时间好好庆祝,才刚确认自己获胜,几人便必须迅速移向下一个b赛场地。 「当然啊,我们都已经赢了两场,再一场应该也可以吧!」高宇翰则斗志满满,他在空中挥舞着拳头,像是要给自己加油打气。 走进八强赛的b赛场地,他们皆是抱持着既怀疑但却又期待的心情,只要他们在这场b赛中获胜,他们就可以拿下大和辩论近年来的第一座奖盃── 这一场b赛中,大和担任正方,他们所采用的论点和前一场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对手早已去旁听过他们的论点,并在休息时间准备好应对他们的策略,抑或是对手本就有备而来,郝周等人频频被问到他们毫无准备的攻防。 殊不知,对方却提出了一个他从未听过的词:「但我方这里有资料显示,目前台湾已经建立了争议i刑确定案件审查要点,只要有人提出某个si刑案件有误判的可能,在厘清之前就不会执行si刑──」 高宇翰一边读,一边冷汗直流,资料上是密密麻麻的法律用语,他一时之间没有办法从中找出漏洞。见状,对方立刻下了小结:「好,所以您方也确定了在现在的法律制度下,其实只要有疑虑的案件就可以不用立即执行si刑,那目前也就不会有误判的可能??」 除此之外,在对方讲求法律原则并紧紧掌握着战场走向的情况下,大和这边始终被带着走,难以有机会进行价值渲染。 即便如此,郝周还是不愿意放弃,她绞尽脑汁想让战局能够扳回来一点点,一点点就好,毕竟他们难得有机会可以触碰到奖盃── 姚亦池在质询对方三辩时,也难得地摆正了姿态,语气有些焦急地想把前面他们没处理好的攻防都处理完── 「──本场b赛由反方获胜。」 走出赛场後,四人都有点沈默。 走着走着,她忽然看见高宇翰用袖子擦了擦脸,似乎在抹眼泪。 「就只是觉得很不甘心啊,明明只要赢下这场b赛,就可以拿到奖盃。」他粗鲁地r0u了r0u眼睛,咬着牙,声线微微发抖。 「哎,你真的是一个情绪起伏很大的人呢。」姚亦池也在旁边感叹道,但他还是顺应着高宇翰的情绪附和道,「的确啦,虽然准备了那麽久,但感觉正式b赛一下子就结束了对不对?」 几人吵吵闹闹地围在高宇翰旁边,任由他一个人继续抹眼泪,其他人则一边说笑一边安慰他。 「对啊对啊,你们只要一直b下去就可以变得更强,最後还可以成为大和辩论的社长和副社长。」 很奇妙地,他们之中好像只要有一个人变得沮丧,其他人就会瞬间抛开自己的负面情绪,努力安抚他。 天se渐渐暗下,在他们慢慢走回旅馆的途中,他们已经重新打起了jg神。高宇翰和张云祯扬言自己要参加接下来的每一个盃赛,他们甚至开始认真地折起手指,盘算有哪些b赛可以打。 「所以你们现在到底算是什麽关系啊?暧昧?」高宇翰早已摆脱刚出会场时颓丧的模样,一脸八卦地问,像是恨不得大喊莫全的名字十几遍以满足前段时间不能聊八卦的空虚感。 「所以你就只是在等他回覆你吗?他也犹豫太久了吧!」张云祯替郝周打抱不平,随後她故意浮夸地拉高音量,「还是他其实是在吊着你?不会吧!莫全学长居然是这种人!」 「嗯??不知道欸。」郝周思索了片刻,随後她开玩笑地说,「也有可能我会跑去喜欢别的人啊,跟莫全当朋友也满好的。」 他的心凉了下来,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 刚好,莫全在回到旅馆时看见了郝周他们的背影,原本他想要上前和她说,在明天的b赛结束後,他有话想对她说。 莫全的内心涌起一阵慌张,他不知道自己还应不应该去跟她说他本来想说的话,亦或是直接告白── 莫全忽然想起康菁亚曾如预言般地说过,如果他继续犹豫下去,说不定郝周早就不要他了。同时,他也想起她说过,在感情当中感觉是最重要的。 莫全踌躇许久,最後,在一gu力量的催动之下,他大步跟上了郝周等人的步伐。 听见莫全的声音从身後传来,郝周回过头,只见他匆匆地朝她迈步走来。 「恭喜欸!」听见莫全的话,张云祯立刻祝贺道,高宇翰虽然也表示恭喜,但他还是故意抓住了自己x口的衣服,假装心碎地说,「我们原本??也有机会??」 闻言,其他人都愣住了,随後用促狭的表情目送郝周和莫全一起离开。 郝周悄悄观察莫全的神态,他的步履之间无b坚定,然而脸上的紧张与不安却是一览无遗。 等两人来到走廊尽头的一方小角落时,莫全才终於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郝周。他脸上认真而忐忑的神情也感染了她,让她的心跳一点一点地加快。 郝周望着他的眼睛,此时,他的眼睛里只有她的倒影──而莫全接收到她率直的视线,终究,他还是没有办法招架她充满好奇和期待的目光,他撇开了眼,用手轻轻捂住自己发烫的脖子。 咚咚、咚咚── 在他的眼里,一切都像是慢动作──郝周的双眼微微睁大,颤动的眼睫毛底下藏着不可置信,但渐渐地,她的脸上逐渐漾开了一抹名为欣喜的情绪。 「其实我原本打算在明天四强赛的时候说出自己对於这道辩题的看法,之後再跟你告白。因为我觉得如果我可以在台上面对自己的真心,那我应该也有能力好好面对你的感情。」莫全0了0脖子,带着些窘迫地说道,「但是我刚刚听到你?如果我再不回应你的话,你有可能会放弃我,所以我不想等到明天了,我想要跟随自己的心。」 听後,郝周的脸上带了点怔忡,脸上也渐渐泛起红晕。 见自己的解释似乎没有起到半点作用,郝周只能直接伸出手g住莫全的脖子,作为她的回应,而莫全愣了一下,随後也紧紧回拥了她。 隔日,郝周来到了卓明的四强赛场。 那天,她坐在离他更近的位置,翘首仰望他,而她正是与他互相质询的那一个人。 脑中闪过这个词汇时,郝周的内心还是不禁升起了羞赧,一切都来得没有真实感,可却又是切切实实地自然发生了。 由於b赛已进行到四强分流,有不少来自各校的选手都坐在底下观赛,其中也包括零星几个或许是工作人员、或许是民众的便服人士。 他想起他和妈妈第一次见到受害人家属时,对方满脸悲痛,几yu要吼出血似的要他们一命还一命,而周围的群众和媒t也动容地跟着喊起口号,所有锐利的目光都指向他和妈妈。 除此之外,还有平时在学校里师长和同学们或直接、或间接的排挤,有人会挑衅地问他是不是杀人犯的小孩,然後在把他激怒时怪叫着说不要杀我;也有人会和他和平相处,可是却会有意无意地在言行间透露出对他的畏惧。 可是,在这之外,在他自己的日常生活里,他应该还是有资格作为一个普通的人说出自己的声音吧? 莫全望向了台下的郝周,她鼓励似的朝他点了点头,在她充满打气意味的目光底下,他缓缓开口── 莫全在台上流畅地说着,他彷佛身处於b赛和现实之间,既是以选手的身份在扞卫己方的立场,也是以莫全的身份在吐露真心话。 莫全不知道底下的人如果知道他是加害人家属的话,会做何反应,也许会对他的说法感到不屑,也许会觉得他道貌岸然。 这一刻,他不是杀人犯的孩子,他只是他自己。 但至少他们抱得了季军奖盃回来,因此大家都没有太难过,反而还很高兴可以提早休息,去吃庆功宴。 晚上,大和与卓明一起在会场附近的热炒店庆功,高宇翰望着卓明的奖盃,不时发出赞叹声。 「对 在今早的四强赛上,参赛选手分别是莫全、康菁亚和洪樊民,当时她便觉得有点奇怪,明明他们有那麽多学弟妹可以上场,为何偏偏挑了一个最不喜欢这个持方的人来。 「恋ai啦,都是恋ai的力量在改变一个人。」康菁亚举起杯子感叹,y是把一杯柳橙汁喝成了啤酒的感觉,她玩味地瞥向莫全和郝周,「这里还有很多被恋ai改变的人呢。」 「好爽啊,我现在终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嗑cp了。」张云祯一握拳,喜孜孜地说道,高宇翰也附和,「对啊,都不用说禁词了──欸,我突然想到,莫全是不是还欠我们一个大冒险啊!」 郝周和莫全对视一眼,两人俱是无奈地微笑。 ──就像是他们都已经坦然地承认了彼此的新身份。 这让其他人好奇起他们究竟在密谋什麽,最後,张云祯用拳头一敲手心,宣布道── 张云祯说的话让郝周猛然想起大和第一次讨论启航盃时,几人在速食店的对话,郝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说:「喂!为什麽从他的大冒险变成我的大冒险了啊?」 众人原本觉得这个大冒险很无聊,可是当他们看见郝周的手缓缓落在莫全的领口时,众人却又同时屏住呼x1,忽然觉得张云祯的提议挺有意思的。 但当郝周缓缓凑近,伸手搭在他的x口上,并仰起头望向他的时候──莫全忽然握住了郝周的手。 郝周一愣,莫全则默默把她的手拉下来,放回她膝上。见状,众人纷纷开始抱怨道。 众人散会前,学弟妹们忽然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叠卡片,发送给学长姐们。 「咦?我也有吗?」郝周惊喜地从卓明的学弟妹们手中接过卡片,高宇翰则在一旁帮腔道:「当然有啊!因为是我们两校一起写的!」 在车上,每个人都因为一身疲倦而睡得东倒西歪,偶尔有人中途醒来,还会偷拍其他人的睡容发到群组上,引起大家打趣,使得短短几小时的车程里,群组的讯息叮叮咚咚地响了上百则。 「明天见!」「欸,要记得回讯息啊!」「下次b赛还可以一起准备吗?」 郝周和莫全并肩走在夜晚的人行道上,忽然,郝周想起了刚才那个未完的大冒险,她好奇地扭头问莫全:「为什麽要独处的时候才能做那个大冒险啊?」 於是郝周放下行李,还故意跃跃yu试地伸展筋骨,逗得莫全忍俊不禁。 她忽然感到有点紧张,即使两人并不是没有如此贴近过,可是此时暧昧的氛围却让她觉得总有什麽快呼之yu出── 没想到,她却看见莫全抿了抿唇,忽然凑近她── 「因为你靠的那麽近的话,我会想吻你。」莫全稍稍撤开了一点距离,但仍旧在极近的地方凝视着她。 回到家後,郝周的心里仍想着莫全的吻,她把行李抛到一旁,忍不住躺到床上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过了许久,她才渐渐从躁动的心跳中平复,接着她拿起学弟妹们合送的卡片,打开来。 每个人的文字特se不一,和她b较不熟的学弟妹简单地表示感谢她一起帮忙带b赛,高宇翰和张云祯则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堆字,里面都是他们这段时间相处的点点滴滴和他们的感谢之情,句末,他们也表示下次还要一起在其他b赛中再战。 「学姊,谢谢你在一开始鼓励我,让我勇气面对接下来的挑战,也变得更愿意在大家面前开口??」读着萧敏妊娟秀的字迹,郝周彷佛能听见她有点腼腆但却又坚定的声音,「或许你觉得你只是随口说了几句安慰我的话,没什麽了不起的,可是对於当时的我来说真的是很大的鼓励。」 看到这里,郝周的泪水默默地落下,热意滑过脸颊。 她合上卡片,珍惜地将其抱在x前,躺倒在床上。双手捂着x口时,她感受到自己x腔的震动。高宇翰和张云祯时不时在讨论期间冒出的无厘头对话;姚亦池虽然总是缺席,但只要一出现就能及时地帮大家补血;还有从迎新示范赛的那一句玩笑话开始,她和莫全便慢慢拉近距离,在不知不觉之中交出了彼此的心── 醒来之後,一切又将充满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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