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话题虽然一度偏掉,但他们後来还是有针对b赛内容进行一些有意义的讨论。 不过作为这次赛期的,而是说:「毕竟我们都是地回应,并不觉得哪里奇怪,但这句话却让郝周的好心情转瞬间就掉到了谷底。 或许就像姚亦池之前说的一样,莫全的个x本来就是如此,他总是t贴地关心每一个人,不管是对学妹、对康菁亚抑或是对她。 在他心中,她大概也和其他人没有区别吧。 就在她觉得氛围变得有点乾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她背後g住了她的脖子。 「b赛输了,你不安慰我一下吗?」姚亦池演出可怜兮兮的腔调,一手做出拭泪的动作,另一手却是拿起筷子伸向郝周的盘子,迅速偷走她的另一块r0u。 「是是是,大明星纡尊降贵来帮您烤r0u罗。」姚亦池嘴上不情不愿,手里的动作却完全相反,接过铁夹後,他便顺从地开始下r0u。 莫全移开视线,抿起唇,不知道为什麽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姚亦池来了之後,郝周恰巧有了转移注意力的目标,她刻意不让自己继续深想和莫全有关的事,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姚亦池闲聊。 过了一会,远处的决斗告一段落,双颊通红的高宇翰高呼着跑回来,其他观众也纷纷走回火炉边。 「乖乖坐下来吃饭啦!你再不吃,r0u都要被我们吃完了。」郝周开口吐槽,并用手拍了拍pgu底下的石地板示意。 一连串动作下来,她满足地喟叹一声,跟着吐槽起过於好动的高宇翰:「我不想再做任何会离开火炉旁边的事了,也只有你可以在寒风中连续跟别人打好几局。」 「我同意。」姚亦池一听到关键字,想都没想便立刻附和,脸上满是兴味。 眼见面前这三人满脸都写着「八卦」、「看戏」、「有趣」等词,郝周扶住额,无言地抱怨:「我们这个社团的人怎麽都一个样啊?」 郝周顿时就沈默了。 「我这人不做亏心事的,倒是你,g嘛这麽抗拒?你是不是有什麽秘密不敢说?」姚亦池对着郝周g起唇角,郝周一眼就明白了他想到的是什麽。 气氛烘托至此,郝周再反驳也没有意思了,她只能斜瞪姚亦池一眼,咬牙威胁:「??你就等着吧!你做过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 被他一问,莫全的视线先是不经意地落在郝周身上,随後才轻轻扫过每一个期待地盯着他的人。 刚才被高宇翰握在手中挥舞的宝特瓶,此时被摆到了地上,康菁亚伸出手转动瓶子,众人齐齐盯着旋转的宝特瓶,亟yu知道瓶口会指向谁。 「那就瓶底指向的人负责问吗?还是大家要一起想?」张云祯提问,姚亦池闻言看了看瓶子,结果瓶底正好对着张云祯,於是他忍不住调侃:「那不如我们就依据瓶底的方向吧,毕竟你会这样问,显然是已经做好充足准备了。」 「没有喔。」康菁亚两手一摊,巧妙地将话题重心转到别人身上,「但我倒是知道有几个人有投卡片。」 在兴奋的人群中,郝周显得话b较少,她不想让自己一直记挂着莫全,却又忍不住悄悄瞄向他。 依据她对姚亦池等人的了解,他们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b问她对莫全的看法,但是这个问题其实连她自己都还没有想清楚。 可她又觉得好像不只如此,她发现自己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和莫全拉近距离,抑或是不经意地试探他,想知道她在他心中究竟占了多重的份量??是纠结。 「蛤──这哪里简单!」张云祯yu哭无泪,高宇翰开始落井下石地朝她做鬼脸,一旁的姚亦池则悠悠地补了一句,「她等一下如果回答你,我看你要怎麽应对。」 见场面变得如此热闹,康菁亚满意地点了点头,愉快地说:「真好,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哦──」听到她的回答,高宇翰故意挤眉弄眼地戏弄张云祯,身为被点名到的姚亦池本人倒是没什麽反应,郝周用手肘推了推他,故意以平淡无波的语气说道:「哇,她觉得你会顺利出道欸。」 与此同时,张云祯伸出手转动瓶子,也许是挖苦姚亦池招来了天谴,瓶子摇摇晃晃地旋转了几圈後,竟指向了郝周。 看着众人齐刷刷地将视线投向自己,其中还包括许多跃跃yu试的眼神,郝周觉得自己就像被豺狼包围的弱小猎物。 「嘿嘿。」闻言,郝周对面的高宇翰贼笑几声,随即和张云祯交头接耳,两人在这一刻化敌为友,共同商讨该问郝周什麽问题。 他发现莫全正看着高宇翰和张云桢,似乎在等待他们向郝周提问,b起刚才礼貌x地从旁参与,莫全现在看起来投入了不少。 与此同时,高宇翰和张云桢似乎是意见产生分歧,两人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气音逐渐变得愈来愈大声。 「不要啦,问得太直接很没fu欸!」 听着他们久久拿不定主意,郝周的忐忑都快被消磨完了,她不禁大喊:「你们两个到底想问什麽啦!」 「那就跟刚才一样吧,在场如果要选一个人交往的话,你会选谁?」 「游戏才刚开始,如果直接把最劲爆的东西问完就不好玩了!」张云桢摇了摇手指,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郝周先是环顾了所有人一圈,而後迅速低下头──她担心自己的眼神停留在莫全身上的时间太长,会被其他人看穿。 可是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莫全听到之後会有什麽反应?他会因为她的回答而感到惊讶、厌恶??或者是欣喜吗? 「欸──」 「为什麽?」张云桢和高宇翰倒是显得无b激动,两人双眼发光地想要追问,郝周却只是毫不留情地堵住了他们的嘴:「那是另一个问题了。」 郝周没有理会他们的抱怨,迳自转动瓶子,想要让自己的回合赶快结束──没想到瓶子飞速旋转过後,竟又停在了她的方向。 怕两人真的吵起来,康菁亚出面缓颊:「好啦好啦,不然我们再重转一次。」 「我也没办法了,看来是命运。」康菁亚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拍了拍郝周,郝周也只能盯着那个下定决心要和她作对的瓶子,沈默以对。 郝周原本想要用大冒险来逃避回答,但一想到莫全毫无波澜的反应,她又觉得回答什麽似乎都无所谓,反正他看起来也不介意。 高宇翰正准备抢着开口,却突然被康菁亚打断:「你们看那个瓶子,瓶底应该b较接近我吧?」 「蛤?没有吧??」高宇翰本想反驳,但瓶子就摆在那里,他也不好意思睁眼说瞎话,於是他的声音愈来愈小声,最後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这个结果。 接收到郝周期盼的眼神,康菁亚微微一笑,用轻快的语调打破了郝周的幻想:「所以你喜欢莫全罗?」 回过神後,高宇翰啧啧称奇地摇头,「哇赛,她b我还狠啊。」 「问题真犀利,不愧是去年启航盃的最佳辩士。」姚亦池赞许地点了点头,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看戏,康菁亚闻言摆了摆手,「哪里哪里。」 「怎麽这样说,我才没有呢。」康菁亚笑嘻嘻地说,语气却完全不像是在认真替自己反驳。 郝周再次被置於所有人的目光底下。 此时此刻,郝周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鼻息间的一x1一吐,甚至是冷风拂过颊边的细微触觉。 见郝周说得如此坦荡,丝毫没有半分扭捏,本来打算要调侃她的人忽然都愣住了。 郝周这才终於把视线好好地放在莫全身上,或许是因为她刚才的回答,此刻莫全的脸上终於不再是平静,而是怔忡。 「喜欢就喜欢啊,有什麽好不说的。」郝周耸了耸肩,坦然地望向高宇翰,「难道你不喜欢莫全吗?在场有人不喜欢他吗?」 「那种喜欢又是哪种喜欢?」郝周无赖地回应,「反正不管是哪一种,我的答案就是喜欢嘛!有什麽问题吗?」 被点到的莫全顿了顿,过了片刻才回答:「??真心话。」 莫全抿起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回应。 他无法控制地把重点放在郝周说的「有人不喜欢他吗?」或者是「那种喜欢又是哪种喜欢?」,她所说的这些话都像是在混淆视听,让他没有办法确定她的喜欢指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能够想出辩论场上最好的策略,他在生活中能够做出最得t的应对进退,但面对郝周的喜欢,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缴械投降。 所有人都在等待莫全的回答,包括郝周,她怕气氛被她弄僵,所以不想要让自己显得太郑重,但她还是她忍不住紧盯莫全的每一寸表情变化。 听见莫全这样说,郝周忽然间觉得自己的所有力气都被ch0u光了。 虽然在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中,莫全的做法非常合乎情理,郝周从大家的反应中也看得出来他们虽失望,但还是接受了莫全的提议。 他总是用一贯的t面把真心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见,即使她把心掏出来了,迎接她的也只有客套的回避。 郝周沮丧地盯着微弱的火堆,忽然,她听见莫全开口问道:「你也那样想吗?」 细微的火光在他的眼里闪烁,恍惚之间看起来竟像泪光──就像是那天在夕yan下,他说她很温柔时的表情。 见她久久无法反驳,莫全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没什麽,我只是好奇问问。」 她内心一慌,正准备说点什麽来弥补,此时不远处却传来其他学弟妹的大喊:「什麽时候要开传情箱啊?」 「好??」郝周嘴上应了声,心里却还是挂念莫全。 莫全也站了起来,似乎是走往厕所的方向。 「没问题呦。」康菁亚早就发现了郝周和莫全之间不对劲的气氛,她笑眯眯地b了ok的手势,「回来记得告诉我发生什麽事就好。」 莫全闻声回过头,郝周趁机跑到他身边,两人驻足在堤防边的小路上。 「不会,很多人都那样说过,所以没事的。」莫全的声音依旧温和,郝周却是不信地蹙起眉,她抬起头,直直望进他的眼睛:「可是你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没事啊。」 「因为我太想知道你到底对我说的话有什麽看法,好的坏的我都可以接受,结果你却直接避开,我才会口不择言地那样说。」刚刚在惹得莫全不开心之後,郝周便迅速反思过了,「我觉得我那样说确实不太好。」但他仍旧垂着眸,淡淡地反问:「会有那个想法很正常,不是吗?」 莫全一哽,他缓缓抬首,映入眼帘的是郝周满是愧疚的双眼。 郝周说得极其真诚,虽然她先前对於莫全的逃避也有不满,但是一码归一码,她说错话导致他不开心她还是该道歉。 郝周有点忐忑地看着莫全,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她的道歉。 「怎、怎麽了?」郝周b之前更加慌张了,她想要帮莫全擦眼泪或是抱抱他,却又觉得有点冒犯,所以她只能举起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是??从来没有人这样跟我说过。」莫全为了掩饰情绪而垂下眼,但他略带沙哑的嗓音还是泄漏了他的不平静,「其实我刚刚都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作了。」 cha起腰,理直气壮地反驳,「而且你又没怎样,你连骂都没骂我,是我自己心虚。」 每当有人说他生气起来一定很恐怖、太压抑会不会变成心理变态??他都觉得很挫败,甚至是有种有理说不清的孤独感。 他是一个随时有可能抓狂的怪物。 「可是??连我都觉得自己是怪物。」 他不知道为什麽自己非要和郝周说那些,明明在所有人之中,他最不希望郝周知道那件事,可是他又矛盾地渴望郝周能够让他听见不同的答案。 「我??我爸曾经杀过人,当时他因为太生气,所以在喝醉之後拿酒瓶砸了他的仇人,我很害怕我会变得和他一样。」 只见她先是一愣,过了好几秒後,她张口反驳:「可是你爸是你爸,你是你啊。」 而且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办法被这句话给轻易说服。 「嗯??」郝周苦恼地抓了抓头,她知道自己无论怎麽安慰莫全,他都无法立刻摆脱心魔,更不用想说要在逻辑上说服他。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是个温柔的人,平常讨论的时候你会注意到有谁想要发言,你也会想说要不要写卡片给学弟妹鼓励他们,你还会挡住我的头让我不会撞上花圃。」郝周仰起头看向莫全,轻轻地把手放到他头上,「这样的你,怎麽可能会变成怪物?」 原来他当时伸出手保护她的时候,她也曾经感受到相同的温暖吗? 「我不管!」郝周无赖地捂住耳朵,强行中止莫全的自我怀疑,「反正你不管再怎麽反驳我都不会因此对你感到失望,你省省吧!」 见他的情绪总算转y为晴,郝周松了一口气。 「为什麽你那麽想要我真实的样子?」莫全不解地问,这次他的提问不再是出自於妄自菲薄,而是打从心底感到疑惑。 「因为我想要你的心。」 康菁亚仍坐在传情箱旁边,时而抬头望向人群,时而从箱子里ch0u出卡片偷看。 「刚刚洪樊民说自己都在烤r0u,没有参加到罗马竞技生si斗,所以他想要挑战冠军高宇翰,结果两人谁都不服输,一路打到现在。」康菁亚耸了耸肩,接着她看见b郝周晚一步回来的莫全,於是她挑起眉,语气也跟着上扬不少,「反正你和莫全也还没回来,大家也看得蛮高兴的,我就任由他们继续打了。」 「欸!你不先跟我说发生什麽事吗!」康菁亚急急伸出手,而郝周想起康菁亚刚才大方让她离席的恩情,也只能乖乖伫足,却又不知道自己能透露多少。 「就这样?那你们为什麽要分开回来?」康菁亚犀利地抓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郝周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最後她只好直接开溜。 跑向饮水机的路上,郝周感受到冷风刮在自己的脸上,但她的脸却愈来愈烫。一次应该也没什麽关系吧。 半晌後,他用极其认真的语气向她说道:「好,但是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热水注入锅子里的时候,水蒸气也同时袅袅上升,蒸得她的脸颊微红。 可是他先说了好,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怎麽可以先答应她? 当下,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回应,於是在她的心跳声愈来愈快之时,她慌不择路地逃跑了。 郝周一边端着热水回去,一边苦恼自己该怎麽跟康菁亚解释後续,没想到等她回去的时候,康菁亚却只是笑望着她,没有丝毫想要追问的意思。 「没、没问题??」康菁亚的态度让郝周觉得准没好事,但她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既然康菁亚都主动发话了,郝周也只能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接着两人便继续聊其他和传情活动有关的事,同时快马加鞭地准备可可。 郝周和几个帮手走过一组又一组,帮忙把可可和卡片送到收礼者手中,有人接过可可之後忍不住小声惊呼,其他人则瞬间挤到他旁边,想要看看是谁送的;也有人一张卡片都没收到,只好多烤几颗棉花糖,和身边好友互相安慰。 「你也有喔,这是你的份。」 郝周坐到地上,一边喝着热呼呼的可可,一边手中的卡片。 虽然卡片只有短短几行,但却让郝周无b感动,连日来的疲惫也一扫而空。她觉得自己重新充满了g劲,可以继续带他们b赛带个三天三夜也没有问题!? 与此同时,她听见不远处传来洪樊民的嚷嚷,和另一个学弟安慰他的声音。 「我也没有啊,我们可以一起抱团取暖。」 他最後只写给了她? 张云祯一脸得意地挺起x部,似乎是对於自己jg准猜中了莫全收到的卡片数量而感到骄傲,高宇翰不得不佩服地伸出大拇指,但还是嚷嚷着说要和她赌别的,下次他肯定会赢?? 郝周手握着可可,独自回想今晚发生的所有事,而当她想起来的细节愈多,她的心跳便愈来愈没有办法静下来。 「这就是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吗?」高宇翰把外套帽子戴起来,一脸颓靡地趴在桌上。 「我们上次讨论到哪里?」张云祯伸了个懒腰,脸上气se看起来也不太好,「我记得我们是不是讨论到如果没有满足人民的应报心理的话,可能会衍伸出私刑,所以我昨天晚上有找到一些墨西哥废除si刑之後,私刑案件变得愈来愈多的资料。」 说完,他便打开自己的笔记型电脑,新增一份文件打算开始写稿,但他皱起眉盯着空白的页面几秒後,最终只敲下了「问候在场各位」的开场白。 走在最後面的萧敏妊停下脚步,和郝周等人多聊了几句,并关心他们什麽时候要开始打练习赛,没想到就在高宇翰正准备回应时,远处的洪樊民忽然朝萧敏妊高喊:「我们和他们又不同校,g嘛那麽关心他们的进度?走了啦!」 「你们用宝特瓶打一打之後还真的杠上了?」郝周感到奇怪地问高宇翰,高宇翰则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我哪知?」 郝周颔首,没有太过在意,接着三人便继续讨论练习赛时可能会用到的攻防。 短短几步路内,郝周便在心中对自己重复了好几遍「保持平常心」,她本以为卓明应该也来到了休息时间,没想到却听见洪樊民和萧敏妊在练习攻防。犯人的生命?」 萧敏妊急急忙忙地辩驳,但她说到一半却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似乎是不知道该怎麽解释b较有说服力。 「为什麽只剩他们还在练习?」郝周靠近莫全,好奇地小声问,莫全侧过头一见是她,便开口解释道:「刚刚萧敏妊问我可不可以趁晚餐的空档陪她练习一些攻防,刚好洪樊民听见他就说他也想要,我怕萧敏妊跟我对练会太紧张,所以就让他们两个自己练习了。」 「很好啊,我觉得他们都进步很多了。」郝周点点头,语气欣慰,但她还是忍不住偷觑了莫全一眼,自从莫全跟她说了他的身世之後,她便在想──莫全讨论si刑这道辩题时,他的心里究竟是什麽感觉? 此时的莫全只是专注地看着洪樊民和萧敏妊一来一往的质答,时不时提出建议,或者是以点头表示鼓励,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 这应该就是他说自己还需要时间敞开心扉的原因吧。 「对了,我是想来问你,你们是这周五要跟我们借社办b赛吗?」一说起社办,她的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好点子。 「那你那天练习赛结束之後有空吗?我突然想到有个好地方可以带你去!」像是怕莫全误会,郝周连忙又补了一句,「就在社办附近而已,很近!而且那个地方一定很适合你!」 得到莫全的应诺之後,郝周喜孜孜地摇头晃脑,她的动作中甚至带了点得意,似乎是觉得自己脑中的主意非常聪明,令莫全更加好奇那个地方会是什麽。 此时,她身上毛茸茸的厚外套时不时会擦过他的手,她转过头来看他的时候,近得像是随时往前一靠,下巴就可以构到他的肩膀。 虽然他们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过她的告白,两人的互动方式一如往常,但这不代表他真的有办法和以前一样无动於衷。 莫全只能拿起水壶,透过喝水的动作重新调整姿势,并在心里告诉自己保持平常心。 这几天,洪樊民和萧敏妊的攻防对练几乎成了天天都会上演的固定戏码,时不时就可以听见他们叫唤彼此一起练习。 只可惜几乎每次对练都以萧敏妊占下风作结,郝周私自认为倒也不是洪樊民有多强,只是他对於自己说出来的话都非常有信心;相较之下萧敏妊对自己没那麽有自信,但凡犹豫了一下,对手很容易就看出她哪里还没想清楚,接着一举攻破。 「先不要,我觉得我还没有准备好。」张云祯双眼紧盯着萤幕上的攻防表,嘴里焦虑地念念有词,没过几秒,她忽然扭过头朝郝周大喊:「郝周!我快紧张si了!」 「我一想到我到时候要跟一群陌生人辩论,其中可能还包括b我大的学长姐,而且底下还有三个裁判,我就觉得好恐怖!」张云祯一把合上笔电,揪住自己的发尾。见状,高宇翰跟着合上手中的资料本,大叫道他也好紧张,也不知道是在胡闹,还是在趁机宣泄自己内心的慌张。 「哪有,平常说g话跟真的站上台辩论又不一样??在台上我又不能想说什麽就说什麽。」张云祯嘟囔着,本就卷曲的头发被她r0u得更乱了。 「但是底下会有人评分啊。」高宇翰cha了一句。 「我觉得这就是辩论最有魅力的地方啊,在你申论的四分半钟内,所有人都必须认真听你说话,没有人可以打断你,甚至还会有人把你说话的抄下来做笔记,不觉得很有趣吗?」郝周回忆起自己第一次看学长姐b示范赛的时候,脸上渐渐浮现起钦慕的光彩,「我当初会想加入辩论社,就是因为我很羡慕那些可以在台上侃侃而谈的人,所以我也想要有自己的时间,可以在台上对着所有人说话。」 「那天迎新我在台下看着你们辩论,也觉得两边都好有说服力。」张云祯说完,便看见高宇翰一脸古怪地看着她,而她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麽,於是她忿忿不平地开口,「你那什麽表情!我又不是只会凑cp,我那天还是有在认真听他们辩论的好不好!」 「所以你们不要太担心,b赛输了又不会有人骂你们,你们只要好好享受辩论的时光,把自己想说的都尽力说出来就好。」 「欸对欸!ga0不好这个我们可以一起赌对!」高宇翰跟着嚷嚷。 几人一边闲聊,一边整理资料,此时隔壁桌洪樊民和萧敏妊的声音忽然中止,郝周等人同时望了过去,只见莫全对着那两人说 最後,他们四散开来,而萧敏妊有点沮丧地朝郝周这桌跑来。 「怎麽了?」郝周问。 「可以啊。」郝周才刚同意,紧接着高宇翰马上举手,「那我来!刚好我也想找人练习看看!」 「你在g嘛?」洪樊民脸se不善地问萧敏妊,「跟他们练习不就等於把我们的攻防泄露给别校了吗?」 眼见着战火扩大,洪樊民也没有要退一步的意思,「本来就是不是吗?你去随便问一个人,他们一定都看得出来我们两校实力差距很大,一开始就是你们y要来跟我们一起讨论的好不好?」 「对啊,都已经讨论那麽久了,而且一开始学长不就解释过我们两校不会影响到对方的胜负了吗?」萧敏妊也站在高宇翰那边,完全不理解为什麽洪樊民现在才突生不满,而卓明的其他人听见这里爆发争吵,也陆陆续续过来当和事佬,「对呀对呀,我们也没有觉得怎样啊,你们不要吵嘛。」 这个场景让高宇翰忽然想起张云祯曾经说过的话。 听见高宇翰的呛声,洪樊民气到耳朵通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说中了而恼羞成怒,他忽然朝高宇翰跨了一步,郝周内心一惊,冲上前想阻止洪樊民的举动,以免演变成肢t冲突── 忽然,莫全从洪樊民的背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听见莫全的声音後,洪樊民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似的突然冷静下来。 「当初的确是大和主动提议要和我们一起讨论的,但这也是经过卓明的所有人同意才进行的,当初同意的人当中包括你,也包括我。」莫全平静地说道,但他的字里行间散发出的气场却让全场瞬间安静,尤其是卓明的学弟妹,「而且,别人会觉得卓明b大和还要强,通常是根据历届的战绩所形成的印象,但实际上我这一届从没有跟大和在正式赛对决过,没有谁输谁赢,所以我也不敢说我一定b他们还要强。」 「当然,如果你现在发现自己不喜欢两校一起讨论的模式,我们也都可以再谈谈。」最後,莫全缓和了语气,「大家赶快去收东西吧,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人想要用我们那个桌子。」 最後,站在原地的只剩下莫全及郝周三人,莫全见郝周似乎有点分神,放柔声音对她说:「没事,不要多想。」 此时听见莫全的安慰,郝周点了点头,但她的坏情绪一时半会还没能立即消散,看着她仍一脸郁郁,莫全犹豫片刻,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感受到头顶上传来的轻拍,郝周微讶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莫全毫无保留的担忧,而他一接触到她惊讶的眼神,便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你听听,你仔细听,他说的是我从你身上得到了很多东西,而不是你们。」张云祯则眯起眼睛,手在耳朵旁边摆出了圆弧。 到了周五放学,郝周协助引导卓明和他们的对手及裁判进入大和的社办,在那之前,她已经帮他们申请好了一系列的入校手续,她甚至还叫上姚亦池帮忙一起清扫社办和排列桌椅。 他们缩在一起窃窃私语地帮彼此复习战术,而担任一辩的萧敏妊则站在角落,反覆练习念一辩稿,深怕等一会吃螺丝。 确认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後,郝周才向莫全挥了挥手,接着便离开了社办──一方面是因为她不确定对手会不会介意有外校的人在旁边听,另一方面她是怕洪樊民还在意大和和卓明之间的界线。 社办的门隔音不是很好,一旦里面的人拉高音量,她便可以依稀听见他们的辩论内容。虽然是卓明的学弟妹第一次上场b赛,但郝周感觉得出来他们似乎表现得还不错,虽然有人辩驳到气急败坏,但至少没有陷入情绪化,也没有人被对手堵得哑口无言。 他是因为洪樊民对杀人犯──对莫全而言是他的父亲──所展现出的恶意而感到不安吗?还是莫全下意识地把自己也带入了那个被指责的角se中呢? 郝周撑着下巴蹲坐在石阶上,心脏就像是被揪紧了一般。 她想要看见莫全自在地流露悲伤、愤怒还有笑容── 莫全刚走出来便看见郝周站在门边,他惊讶地问:「你怎麽这麽快就来了?」我刚刚就坐在楼梯上查资料而已。」郝周b了b身後的阶梯,见那里还放着她的背包,莫全连忙问:「为什麽要坐在那里?去其他地方休息应该b较舒服吧?」 「辛苦了,还是要不要我帮你复原场地?」莫全问,而郝周摆了摆手,「不用啦,这种杂事明天交给姚亦池做就好了,反正放学他不能来讨论,下课总可以来帮忙做事吧?」 莫全没有忘记郝周说过要带他去一个很适合他的地方,於是他颔首,走在她身後。 他们走的这条走廊旁边似乎都是社团办公室,只不过现在几乎没有人在里面,以至於整个地下室显得有些昏暗。 「我没有要把你卖掉,不要担心。」走到一半,郝周转过身向莫全解释,而莫全当然也没有在怀疑她,他不时左顾右盼,愈来愈好奇她要把他带到哪里。 莫全终於看清楚眼前这个地方──这里堆着几块t育课时会用到的蓝se软垫,上面散落着几块巧拼垫、瑜伽球??墙角甚至靠着一个拳击沙包。 「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喔。」郝周语带笑意地向他介绍,接着她便扔下书包,脱下鞋子,呈大字型躺到厚厚的软垫上,「很累的时候我就会来这边躺着,反正平常也没有人会经过这里,所以你不管怎麽躺或是怎麽大叫都不会被别人发现。」 莫全有点犹豫──倒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这个地方──他把书包放在角落,接着便屈膝坐到了软垫的边上,而郝周手脚并用地爬到了沙包旁边。 说到这里,莫全已经明白她带他来这里的用意了。 郝周的动作让莫全忍不住噗哧一声,他没有想要拒绝她,可是一时间叫他宣泄情绪,他又不知道该从何做起,於是他只能走向沙包,尝试捶了捶它。 闻言,莫全沈默片刻,他早已不像当初那般对郝周充满戒备了,但一想起来那件事,他还是感到五味杂陈。 「以前??发生过什麽事?」郝周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自己g起莫全不好的回忆,她又在x前挥了挥手,「如果你不想回忆也不用勉强。」 莫全张了张口,手心逐渐冒出冷汗,但他还是鼓起勇气发出第一个音。 莫全深呼x1一口气,试图把x口浮起的恐慌和不安都压下,「这件事就传开了,我妈的同事、我的老师和同学、还有其他邻居??他们都听说了这件事,之後就开始对我们指指点点。」 莫全的声音渐渐变得乾涸,他咳了咳,脖子开始泛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呛咳还是因为情绪变得激动。 郝周顺了顺他的背,在她的手掌之下,莫全的身躯隐隐颤抖着。 郝周从侧边望去,可以看见他的眼里有着血丝和泪水,但他却没有让眼泪掉下,於是她伸出手环住了他,轻声在他耳边说道:「没关系的,你可以哭,我不会觉得怎样。」 「为什麽只有我不能拥有情绪?明明所有人都可以生气,都可以悲伤,就只有我不行?」 「又没有关系,你就打啊。」郝周注意到他停格的动作,於是她握住他的手,带着他伸向了沙包,「只要你不怕你自己,这里就没有人会害怕你。」 莫全猛地向前的动作让郝周不得已松开了手,他回过头,直直望进她的眼睛。 「如果有人一直那样对我说,我也会生气啊,普通人都会这样吧?」郝周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勉强。 莫全听见自己几乎是反sx地说出这句话,他的声音有点乾哑,听起来不像是他自己的。 闻言,莫全的眼里似是闪过了千万种情绪,他突然g起了唇 「可能是因为你是你吧,所以才能够那麽简单地说出这句话,但我没有办法。」莫全的嗓音中同时带着笑意和哽咽,「我一直在想,我有什麽资格谈论si刑这个辩题?我知道si亡有多痛苦,我也亲眼见过那些失去亲人的人有多难过,所以他们希望我爸去si,我又有什麽资格帮我爸说话?我有什麽资格说我其实希望我爸活着?」 偌大的地下室里,除了他们所在的地方以外,尽是漆黑。郝周望着莫全一ch0u一ch0u地颤抖着,有点手足无措。 郝周的声线染上了慌张,「但是??那就是你真正的想法啊,你又没有错,只不过是你看见的东西和他们不一样而已。」 「他们只知道你爸杀了人,所以只想要你爸去si,可是你在你爸身上看见的一定b他们还要多。」郝周攥紧双手,「为什麽你能够理解他们有多痛苦,但是你却觉得他们一定不能够理解你?你就说嘛!」 「以前我辩论的时候,我都会在台上讲到很生气,那时候我也觉得自己那样不好,可是学姊却跟我说那没有什麽不对,她说会生气或是会难过都是很正常的事,因为那代表你对现况有不满的地方,你想要改变它。」郝周原本想要心平气和地跟莫全说这个故事,可是她自己却愈说愈激动,「所以你为什麽要压抑自己不能这样、不能那样?为什麽不能是你来改变这个世界?想生气就生气!想哭就哭!想说就说嘛!」 於是郝周渐渐地、渐渐地平息了怒意,剩下的只有心疼。她伸出手抱住莫全,双手很用力地在他背後箍紧,就像是害怕他感受不到似的。 莫全感受到自己的全身就像是被温暖团团包裹住,颈畔则有她温热的气息──紧接着,是一gh意晕染在他的衣服上。 这下子换莫全感到慌张了,他伸出手尝试x地拍了拍她的背,又抚了抚她的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句话令莫全哭笑不得,他安静地顺着郝周的背,方才如cha0水般汹涌的负面情绪也逐渐退去,而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她的拥抱,似乎??也不排斥在她面前表露情绪。 郝周伏在他的肩上,他能够感受到她的x口轻微地震动着,那是她的心跳。 自两人紧紧依偎之处,他也逐渐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周六,卓明辩论社照惯例到图书馆底下集合以便检讨昨天的练习赛,大和则战战兢兢地聚在一起准备他们明天的练习赛。 讯息中,姚亦池再三对郝周打包票说他已经看完了所有讨论纪录,这次肯定能顺利衔接上他们的讨论内容,郝周只回覆他一个毫无感情的狗狗微笑贴图。 高宇翰和张云祯都摇了摇头,但两人的视线却紧锁在郝周身上,莫名凝重的气氛让郝周紧张了起来。 「你??和莫全到底发生什麽事了?」她用一种审判似的口吻说道,听後,郝周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内心的大石这才总算落下。 由於隔壁桌的讨论正好告一段落,他突然放大的音量让郝周担心会被卓明听见,於是她连忙对他猛喊「嘘」。 「被他听到也没关系吧?我和张云祯那天都亲眼看到他0你的头了,说!你们现在到底是什麽关系!」 郝周已经从原先的慌乱渐渐转变为眼神si了,她两手一摊,往後靠到椅背上,「就真的没怎样啊,你们想知道什麽?」 「所以你们有互写传情卡片吗?」高宇翰飞快地问,张云祯却撞了一下他的腰,「这大好机会问这个g嘛?我们两个都赌他们会互相写啊!你就算赌对了也不可能靠这个赢我啊!」 正当郝周准备开口回应的时候,忽然,她身後传来一道声音替她回答了:「我有写给她,她没有写给我。」 郝周又慢慢、慢慢地把头转回来,高宇翰和张云祯和她一样噤声了,毕竟嗑cp被另一个当事人听见,他们也没有b较不尴尬。 张云祯也默默补了一句,「他刚刚那算是在甜蜜抱怨吗?」 反正莫全又不是不知道她喜欢他,可是被他知道她的学弟妹从迎新开始就会拿这件事来开玩笑还是好尴尬! 「遵命!」高宇翰故意一本正经地b出敬礼的姿势,随後他便打开自己的笔电,开始演练明天的一辩稿,张云祯则翻起资料本打算读熟明天会用到的资料。 过了一阵子,高宇翰率先喊饿,郝周见隔壁 「我到了,但是我看你们都不在,所以我把东西放着就先去买午餐了。」买饭途中,郝周收到姚亦池传来的讯息,她按了颗ai心之後,继续和其他两人聊有关於练习赛的事情。 「我的档案呢?」高宇翰按了刷新页面,但是文件列表里却依然没有那份一辩稿,他尝试在搜寻栏位里直接搜寻,但也找不到。 「我把连结传给你好了。」郝周本来觉得他在大惊小怪,但当她打开自己的电脑的时候,却发现她也找不到那个档案。 「怎麽可能!我刚刚去买饭之前就停在这个页面啊,中间怎麽可能会跑回来误删到档案?」高宇翰仓皇地在文件列表反覆刷新,或者是搜寻各种关键字尝试找回档案。 「我明天要用的一辩稿不见了!我们写很久欸!」高宇翰猛抓头,急得都快把头发扯下来了。 三人挤在萤幕前滚动滑鼠翻找,萧敏妊则站在他们身後观望情况,几秒之後,高宇翰无b庆幸地大叫:「找到了!」 「总不可能是有人故意删??的??吧?」张云祯本也以为是高宇翰不小心按到,但说着说着,她忽然觉得这还真的有点可能x。 其他人也注意到她的视线,高宇翰一见到洪樊民翘着脚坐在座位上,眼神还时不时瞟向他们,他就气急败坏地想找洪樊民理论。 「欸,你刚刚有看到谁动我的电脑吗?」他口气不善地站到洪樊民旁边问道,洪樊民却只是轻轻抬眸瞥了他一眼,「没有。」 「那也只能怪你自己没关好电脑啊,而且最後不也找回来了吗?」洪樊民依旧不以为然地说。 但偏偏高宇翰手里没有任何证据,只凭着这样的猜测又不能将洪樊民定罪,他只能吞下怒气,但又不想就这样放过他。 「发生什麽事了?」莫全一回来就看见大和的三个人都围在桌旁,於是他关心地问道。 「哦?」姚亦池饶有兴致地发出单音节,郝周立刻读懂他的想法,他肯定是觉得刚回来就有戏可以看── 「对。」郝周点点头,但是并不知道为什麽他要这样问。 所有人瞬间把目光转向洪樊民,包括其他围在一旁不敢靠近的学弟妹。 洪樊民脸se渐渐涨红,他只能继续si鸭子嘴y地否认,但说到後面自己也愈来愈语无l次。 见莫全如此,洪樊民心虚地撇开了眼,嘴上却还是在为自己辩解:「反正也没有真的永久删除啊!就是个恶作剧嘛!」 「怎麽大家什麽事都站在他们那边,哪有可能到那麽夸张??」洪樊民依旧没有看向莫全的眼睛,但他依旧可以感觉到所有人谴责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於是他垂下头不悦地嘟囔着,脚还轻轻踢了一下桌子。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莫全继续发话之前,竟是萧敏妊先开口了。 「你每次对练的时候都一直用这种非黑即白的说法,不然就是一直强调杀人犯都没把人当人看,但你自己跟你口中讨厌的人又有什麽不一样?」萧敏妊的语速因急切而变得很快,中间虽有一两次结巴,但她似乎非常清楚自己接下来想讲什麽,「你自己还不是把异己区分得清清楚楚,一直说什麽我们怎样他们怎样的,但你潜意识不就是明白我们跟大和感情好才敢做出这种事吗?我就不信你敢在练习赛的时候偷删对手的稿子,你也只敢对高宇翰下手罢了。」 「你看,只有你到现在还在往恋ai这种无聊的方向想,就是不肯承认自己错了!」萧敏妊的表情既失望又不解,「你为什麽不仔细想想,我们平常真的有b较不喜欢你吗?冬烤那天还不是因为你一直想要踹他或是绊倒他,我们才b较支持他;其他时候也都只是因为你做错了,所以我们才站在对方那边而已啊!」了,而洪樊民先是在原地愣了几秒,接着才匆匆将椅子往後一推,追了上去。 「我觉得我被骂到了。」她0了0脖子,「因为我第一反应也是觉得洪樊民在嫉妒高宇翰可以得到萧敏妊的偏ai??呃,照她的话来说不是偏ai,是公正无私的对待。」 莫全代替洪樊民向郝周等人道歉,他们连忙摇手表示没关系,随後大家逐渐散开,回到自己原本的岗位上。 莫全微微一怔,郝周b划了一番,「感觉你以前应该会很冷静地帮他分析利弊,而不是放任自己直接骂他。」 就在莫全仍在思索的时候,郝周举起了双拳,用鼓励的口吻说:「我觉得很bang!请继续保持!」 在她踮脚凑近时,他的脸瞬间烧了起来──他以为她要亲他的脸颊。 ??想当然耳,郝周只是给了他一个友好的打气。 什麽嘛,难道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还记得她喜欢他吗?明明她的学弟妹也会提到这件事不是吗? b赛地点同样在大和的社办,而莫全因为心怀歉疚,所以他这次赛前也来帮忙场布和陪他们复习,b赛时则和郝周上次一样在外面等待。即便郝周再三表示不用麻烦他,他也说自己刚好有空。 反观大和这边,每个人看起来都如临大敌,她的手心甚至早已爬满手汗。 如果他们打不好或是出丑,对手和裁判会不会觉得他们没有价值,以後都不想跟他们接练习赛了?如果输了,高宇翰和张云祯会不会太难过,然後从此放弃辩论?如果?? 等裁判和双方选手都到齐之後,练习赛便正式开始了,由瑞英担任正方,大和担任反方。 等到对方申论结束之後,张云祯便僵y地走到了台上,她抿了抿嘴唇之後,略带仓促地开了口。 「你好。」 「呃??对。」 听见张云祯的问题,对方有些慌忙地翻找手边厚厚的资料,郝周在台下点点头,觉得张云祯的首质目前做得不错──欸等等,张云祯忘了框定,向对方确认有哪些论点啊! 她在台下焦急地团团转,可是依照规则她又不能对张云祯有任何暗示,她只能和高宇翰交头接耳,两人兀自乾着急,就这样,第一轮质询时间就结束了。 等到正方二辩申论结束後,换郝周上去质询,郝周连忙替张云祯补上刚才忘记做的框定,确认好对方的论点包括生命权和误判,制度则是无期徒刑不可假释。 无期徒刑不假释的话,就代表对方既没有要主张教化,也不用考虑再犯?? 说到无期徒刑,她唯一想到的相关攻防是无期徒刑很不人道?? 对方似乎是没有预料到这个攻防,但很快地他便做出了回应,两人就着这个问题讨论了大半个质询答辩时间。 即便她再不想面对,最後还是来到了裁判讲评的环节,正中间的裁判是第一个上台的,他大约是大四或硕士的年纪,带着一副细框的方框眼镜。 「今天这场b赛,我觉得大家应该也感觉得出来实力蛮悬殊的。」他推了推眼镜,「先说结果,我的论点分判给了正方,我其实自己也蛮意外的,因为正方的论点在我看来其实非常地好处理??」 郝周默不作声地听着裁判讲评,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後面两个裁判虽然没 她不敢看向高宇翰和张云祯,因为从他们毫无动静她就感觉得出来,他们一定也和她一样闷闷地坐在原位,内心不断在检讨自己。 等到散场,郝周依然困在这些思绪之中,她尽可能笑脸迎人地送走裁判和对手,又不停安慰高宇翰和张云祯只要把这次的错误修正,下一次就会更好──但实际上,她不断地问自己,下一次真的会更好吗? 他们看起来似乎有些沮丧,但还是想尽办法打起jg神。郝周朝着他们挥了挥手,目送他们离开,接着她便回到社办里,望着尚待排列的桌椅们发呆。 莫全自外头默默走进来,从刚才高宇翰和张云祯无jg打采的背影,以及郝周迟迟没有走出来的举动,他便可以猜出这场b赛应该不太顺利。 有太多太多的事件堆积在一起,包括刚开始准备b赛时,莫全总能快速解决她回答不出来的问题;到後来洪樊民直指大和与卓明的实力差距悬殊;再来到今天,因为她自己出错攻防,导致後面的战场走向直接歪掉,害高宇翰和张云祯必须一起承担裁判的轻视?? 郝周无力地吐露,语气甚至已经不像是在责怪自己,而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从一开始就是了吧,我没有办法像你一样解决学弟妹的问题,我甚至连自己上场b赛都打不好,还害他们要跟我一起被骂。」郝周趴在桌上,垂眸盯着桌面,「我好没用。」 就好像所有的努力不断累积下来,结果某天风一吹,才发现过往的努力都轻得不值一提── 郝周抬起头,不明白莫全要叫她去哪里,莫全则接续道:「你不是说你很累的时候就会去那个秘密基地吗?走吧。」 莫全乔了乔角度,从另一边躺下。郝周听见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就躺着吧,什麽都别想了。」 「你不是跟萧敏妊说过,在累到想要放弃之前,你都会陪她一起努力吗?我也想那样对你说。」他说着,语气有几分柔和,几分坦然,「但如果你真的已经累了,我就陪你一直躺着。」 在莫全循循善诱的开导下,郝周忍不住带着开玩笑意味地启口:「你这样真的算是在安慰我吗?你只是把我说过的话全部拿来还给我而已吧。」 「但有时候人就是没有办法拯救自己,所以才需要靠别人来拯救不是吗?」 「那个裁判就是远近驰名的嘴贱啊。」 「不要太在意啦,就是有人讲话b较机车,也有人b较会鼓励选手,你们多听几次之後就可以像我一样练出强心脏了。」姚亦池拍了拍x口,话里还有几分自豪,「之前还有人直接说我不适合打辩论呢,我还不是好好地打到了现在?」 虽然姚亦池蓦地提起这件事,让郝周有点毫无防备,但说着说着,她的语气中渐渐染上了笑意。 「你还不是一样,你那天在台上一直说不赢对方,激动到我都以为你要哭出来了。」姚亦池用手指戳了戳郝周的肩膀,也揭开了她那天的窘态,闻言她两手一摊,「反正我又没有被裁判指名道姓地骂,对欸,会不会那天骂你的裁判跟昨天的是同一个啊?」 两人你来我往地互揭对方的老底,而郝周也渐渐回忆起来──学姊正是在那一天跟她说,负面的情绪有机会可以促成改变。 「也没有特别怎样吧,就是回家的路上开始跟对方大吐苦水,然後再一起发誓要振作起来,我们好像总是这样。」姚亦池侧过头看向郝周,而她点了点头。 「欸!你怎麽可以自己偷设规则!」高宇翰嘴上大声抱怨,手却是很诚实地拿起了一只白板笔开始写字,两人挤在白板前,也不知道最後到底会写出什麽东西。 「所以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看,我们的学长姐也不是一开始就很会带b赛啊。」从刚才郝周没有积极安慰学弟妹,反而陷入自己的思绪,姚亦池就看得出来她一定很自责,「以前我们都能够在犯错之後大喊大叫就放下了,就算当了学长姐,我们也要继续大喊大叫。」 「你今天怎麽这麽正向?看来选秀b赛准备得很顺利?」要等我出道,当我的头号黑粉。」 「对了,所以你跟莫全现在发展到哪里?」没多久,姚亦池便话锋一转,令郝周有点措手不及。 「才不是,是我已经快等到不耐烦了──冬烤那天你就已经算是告白了吧?他的回应到底是什麽?」 「你的心还真大。」姚亦池啧啧称奇地摇头,换作是他,他才不可能有办法一切如常地等下去,「我看他也喜欢你啊,他在犹豫什麽?下礼拜就要b赛了,b赛来的速度都b他思考的速度还要快。」 虽然面对她的告白时,莫全的回应就像是他会试着对她敞开心扉,而他也确实有在一步一步朝她靠近,但郝周其实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喜欢。 即便如此,郝周一想起昨天莫全对她说的话,还有两人一起躺在软垫上的时光,她的脸上仍然不自觉漾起了微笑。 与此同时,康菁亚和莫全来到学校的电脑教室一起列印辩论资料,看着莫全全副心神投注在公事上的模样,康菁亚忽然大声叹了一口气。 康菁亚摇了摇头,一想到莫全和郝周单独相处时,他或许也是这种严肃正经的样子,她就想继续叹息,「没有,只是突然很同情郝周。」 「你那天趁她去装水的时候偷偷跑来投传情卡片,我还以为你们要成了,结果?你就写了个谢谢?」她不敢置信地问,看起来恨不得代替郝周猛力摇晃莫全的肩膀,「而且她那天也算是告白了吧?然後呢?」 康菁亚还饶有兴致地问他是不是要写给郝周?他要写什麽?莫全却只承认了他要写给郝周,对於内容则绝口不提──这让康菁亚当时还期待了一下,误以为他要透过卡片回应郝周在真心话大冒险时的告白,多浪漫啊。 康菁亚觉得这是她吃瓜路上最大的挫败。 「你不知道什麽?不知道怎麽追nv生的话,我可以把我的毕生绝活都传授给你啊。」康菁亚疑惑地追问,随後她靠在墙边,拨了拨头发。 莫全平常身边也没有人可以让他倾吐这些事情,而康菁亚显然对感情方面很有见地,於是他犹豫许久,还是决定和她吐露一些想法。 康菁亚挑起眉,这倒是她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於是她尝试转换成自己可以理解的概念,「你是?你还没有准备好进入一段恋ai吗?还是什麽?」 康菁亚拉开莫全旁边的椅子坐下,感到新奇地托腮望着他,「这还是我第一次从你口中听到这种烦恼呢,如果是以前的你,肯定只会b自己把事情做到最好,才不会承认自己有做不到的事,看来恋ai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但我以为要不要接受一个人的告白,最重要的应该是你喜不喜欢她,不是吗?」见莫全难得向她吐露烦恼,於是康菁亚也收起平常玩世不恭的态度,认真替他和郝周的感情考虑,「我个人觉得ai情最好不要经过理x计算,所以这时候感觉是最重要的喔,你喜欢郝周吗?」 和康菁亚说的一样,明明喜不喜欢是普通人第一时间会考量到的事情,但他似乎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件事,而是不断地在想他有没有办法向郝周敞开心扉、郝周和他在一起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闻言,莫全微微抿紧了唇,但还是点了点头。 午休时间,他们总会讨论到上课铃声即将响起才肯罢休,偶尔还会不小心迟到,匆匆压线跑进教室;放学时间,他们更是天天讨论到图书馆关门,一边走回家还一边查资料;而姚亦池也特意向公司请了几天假,一起准备赛前的最後一周。 即便大和辩论的准备方式依旧j飞狗跳,但是持续努力下来也渐渐有了成效。在接下来的几场练习赛中,他们的表现虽然时好时坏,但是至少每一次b赛结束他们都从裁判和对手身上得到了新的收获,偶尔获得裁判大力称赞时,高宇翰和张云祯更是会高兴地在路上又喊又叫。 时间已来到了晚上九点多,郝周和姚亦池走在高宇翰和张云祯後面,前面那两人今天一个人当三辩,一个人当一辩兼结辩,表现得都很不错。 在路灯的照s之下,四人的影子倒映在旁边建筑物的外墙上,被拉得很长。 「太早了吧,我们还有一个学期要当欸。」郝周吐槽道,但脑海中还是不自觉浮现了类似的想法,「如果张云祯和高宇翰听到我们已经在密谋要让他们当g部,一定会大叫说自己做不到。」 「也是,我们两个去年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啊,我到现在都没有自己成为了学姊的实感,但是不知不觉第一个b赛就快要结束了。」郝周一手抱着资料本,一手捏着裁判评分单,「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成为一个好学姊。」 「别再想这有的没的了,你是最好的郝周学姊──」他的口气轻松,语尾则带上了点俏皮的意味,而郝周闻言之後也笑了出来,「噗,好烂的谐音梗。」 终於来到了赛前的晚上,由於大和辩论只有一个学姊愿意回来带b赛,所以卓明辩论的学长姐主动表示两校可以互相共用人力。因此,郝周和莫全约定好两校一起订在同一家旅馆,这样学长姐和选手随时可以互相来往。 这次的参赛队伍总共有二十四所学校,第一天的赛程会从小循环打到八强赛,第二天则是四强赛到冠军赛。因此,只有进入四强的队伍可以参与第二天的b赛,而一旦进入四强就确定可以拿到奖盃,这也是大多数队伍的目标。 「你们先整理一下资料好了,我先帮他们处理一下论点架构,等一下再去找你们。」一进门,学姊便如此向他们招呼道,郝周等人应好後,便坐在角落。 在坐下前,郝周和莫全打了声招呼,高宇翰和张云祯很有默契地互看了一眼,但是都不讲话。 「怎麽办,我好想讲禁词。」憋了许久,张云祯终於还是忍不住开口了,「郝周,我觉得禁词一直在偷看你。」 「我是冒着被高宇翰扣分的风险在跟你分享情报欸!他是不是终於要回应你的告白了啊?」张云祯手里一边整理新印好的资料,一边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他拖这麽久肯定是为了拿到奖盃之後光荣地跟你告白。」 担心他们会在别人的房间里吵吵闹闹,郝周立刻把话题绕回辩题上,然而在转移话题的背後,她其实因张云祯说的话而有一点动摇了。 而张云祯的观察向来又很准,这让郝周的心思忍不住飘远了些,但她又强b自己把注意力放在b赛上面。 「我其实蛮喜欢政府不应该拿人命作为维护治安的工具这个论点,但这个论点是不是很难c作啊?」高宇翰挠了挠头。 「我没意见,听郝周的。」姚亦池慵懒地斜倚在墙上。 另一头,莫全等人认真地听着学长姐的建议,时而抬头望向学长姐,时而埋头抄笔记。 「怎麽了吗?有问题都可以直接说。」学长察觉到莫全yu言又止的样子,在进入反方论点之前停了下来。 「嗯?」学长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像是不明白他在说哪个论点。 即便莫全知道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的背景,可是在大家的目光之下,他却觉得自己好像不着寸缕。 「──可以啊,反正大家的目标就是拿盃嘛,那之後你们想打什麽都可以。」 「如果莫全学长想打的话我都可以啊。」 「我都行!」 在大家充满好奇的视线之下,莫全不再感受到如针尖般的寒冷,与之相反的则是自内心深处升起的暖流。 他想起自己一开始总是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举止而被弄到心慌意乱,却又总是不由自主地关注她,隐隐期盼她能够成为接纳他的那个人。到後来,她一次又一次地接住他的失态,让他知道情绪可以是五彩斑斓的。 遇见她,他好像才真正明白怎样算是活着。 尽管关於康菁亚问他的问题,莫全已经想得很透彻了,但他仍旧会纠结於自己原本的困扰──他真的能够成为一个好的恋人吗? 那麽,在b赛之後,他便会回应郝周的心意。 好在他们的讨论告了一段落,学长姐开始闲话家常,而大和那边刚好也传来了一些说话声音。莫全坐得离大和最近,於是他们的聊天内容便断断续续地传进他耳中── 「齁──」高宇翰立刻发出怪声,却被张云祯急忙打断。 「啧,你y要这样说的话,的确是有那种的感觉啦。」 郝周和姚亦池背靠在同一面墙上,盘起腿,郝周把笔电放在两人中间,他们凑得很近地一起盯着萤幕。 「我刚刚就说了,听你的。」莫全隐约听见姚亦池说出这句话。 他之前听见高宇翰和张云祯会打趣他和郝周的时候,内心不由得升起了一点点的喜悦,因为那就像是被郝周身边的人认可,也代表郝周应该很早就泄漏过一些蛛丝马迹,她身边的人才会觉得她喜欢他。 莫全想起自己在冬烤时,曾经看过姚亦池和郝周既自然又亲昵的互动,如今他们感情依旧,加上高宇翰和张云祯所说的话,让他忍不住深想── 这些猜测都令莫全的心好似被捏紧似的,酸涨无b,随之升起的还有一阵心慌。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时间渐渐从九点走向凌晨两点,郝周等人也渐渐变得萎靡,原本他们还有力气谈笑风生,如今连醒着都很费力。 相b之下,卓明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於是郝周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他们,随即带上其他人回到大和自己的房间。 「但是感觉不管怎麽练习都还是不够。」张云祯即将担任明天的反方一辩,於是她抱着资料本si活不撒手,想要把资料全部记熟,「而且你们也要休息啊。」 郝周劝了很久,最後才终於把高宇翰和张云祯赶去睡觉,她和姚亦池则继续写稿,直到终於完成一辩稿,他们才各自爬shang睡觉。 走进会场,高宇翰和张云祯既紧张却又兴奋,他们东张西望,看着周围有哪些学校的人、有哪些他们耳闻过的裁判??偶尔还有摄影师走过,负责抓拍b赛照片。 虽然一切的景物似乎都和练习赛时很相似,可是窗外不时走过的各校选手以及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在在提醒着他们──正式b赛的这一天真的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靠近b赛开始的时间,大家纷纷就定位,他们也回到了位置上,高宇翰越过姚亦池,忐忑地问郝周:「郝周,我们真的可以吗?」 这一次,郝周已不再像第一次练习赛时那麽紧张。因为一切都还没有开始,那麽一切就还有改变的机会。她要做的只有努力把握接下来的胜负,就算这场输了,下一场也还有赢的机会;就算两场都输了以後惨遭淘汰,他们也还有下一个盃赛可以参加。 「请正方一辩上台申论。」 「问候在场各位,首先定义辩题??」 「在现况下,政府已经针对刑求和自白的证据能力做过修法了,为何您方认为在这个情况下仍有误判的可能x?」正方一辩申论结束後,对方二辩急切地问,而高宇翰则努力回应,「因为目前除了刑求和自白以外,还有好几种环节都有可能导致误判??」 四分半钟过後,第一轮质询答辩时间结束,高宇翰勉强松了一口气,他应该算是有好好守护论点吧? 「您方主张si刑有吓阻力,但是我方这里有一份资料显示出许多囚犯认为si刑和无期徒刑的吓阻力是相当的??」 郝周上台质询对方一辩时,她备齐了许多资料,一一攻击对方的论点,以至於对方被问得有点兵荒马乱。 在好几轮的激烈交锋之下,对方渐渐乱了阵脚,花了许多时间护卫自己的论点,但却疏於攻击大和的论点。 郝周站在台上,望向底下的裁判和零星几个观众,所有人都屏息看着她,等待她发言。 如今站在这里的她,就像是当 郝周深呼x1一口气,轻轻闭上眼睛,等到她张开眼睛时,她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容,字字铿锵地开口:「问候在场各位。」 第一场b赛,他们以二b一拿下b赛;第二场b赛,他们则以三b零获胜,於是他们顺利地出了小循环,进入八强赛。 「所以我们只要赢了这场b赛,就可以拿盃了吗?」张云祯走在路上,愣愣地问,还不太敢相信他们就这样赢下了两场b赛。 别说是他们,郝周自己也不太敢相信,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盃赛中出过小循环,没想到今天却顺利地来到了八强赛。 但事情却远没有他们想像的那麽顺利。 「您方认为误判的弊害在於可能会导致冤si,造成生命不可回复对吧?」听见对方二辩如此质询时,高宇翰点头应是,并猜测对方可能会开始挑战被误判後真正有执行si刑的人数很少。 「欸?我、我想看一下那份资料。」高宇翰一愣,连忙起对方递来的资料,而台下的郝周和姚亦池也对视一眼。 接下来的环节中,即便郝周和姚亦池也轮流看过了那份资料,但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拆解,只能y是从资料中找出一些小问题和对方争执,却对於整t战场没有太大的帮助。 时间渐渐流逝,轮到郝周的三辩申论时,她努力想要跳脱法律框架说明生命权的重要x,但因为前面的环节中缺乏铺垫,所以她很清楚地知道台下的裁判不会轻易接受他的说法,更何况误判这个论点他们已经完全拿不下来了。 「我方认为,人命不应该可以被随手丢弃,而身为政府更是不应该拿生命当成管理社会秩序的工具??」说着说着,郝周看到底下有裁判在摇头,但她知道自己和队友始终没有放弃希望,所以即使胜算不大,郝周也还是想尽可能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损益b,不要受到外界的影响。 等到b赛结束後,听着裁判讲评,台上的三人和台下的张云祯其实都已经大概猜到了结局,可是他们还是忍不住抱持着一点希望。 只可惜事与愿违。 郝周虽然也觉得扼腕,但今天他们已经走到她从未预想到的高度了,所以即便在八强赛输掉,她也觉得还算高兴。 「怎麽了?」郝周有点错愕地问,其他人闻言也抬起头,看见高宇翰眼圈发红。 「往好处想,我们今晚可以好好放松啦,还可以开始说禁词。」张云祯连忙拍了拍他,也不知道这对高宇翰来说有没有安慰效果。 「你有准备很久吗?」闻言,虽然气氛正感伤,但郝周还是忍不住吐槽道。 「下次再b嘛!又不是只有这个b赛,只要你想参加我们就一定会生出人力陪你报名。」 「欸,怎麽有奇怪的条件混进去了?」 在大家的轮番安慰底下,高宇翰x1了x1鼻子,用决绝的口吻发誓道:「下一次!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就可以拿盃!」 除此之外,如同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情绪,他们的话题也呈现跳跃式思考,从输b赛跳到姚亦池的感情观,又跳到莫全和郝周。 「嗯??我也不知道欸,我们有算在暧昧吗?」郝周蹙起眉思考,她本来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什麽暧昧的互动,但她的脑中飞快闪过他们两人在地下室独处时的点点滴滴,心脏还是不由得漏了拍。 郝周忍不住笑了出声,而这个时候,姚亦池一针见血地问道:「那如果他一直不回你呢?你就要这样一直天荒地老地等下去?」 与此同时,跟在他们身後走进旅馆的莫全顿时停下了脚步。 卓明不久前也结束了b赛,顺利进入四强,这代表他终於有机会在台上直面自己的内心,也终於能够鼓起勇气面对郝周的感情了。们的背影,原本他想要上前和她说,在明天的b赛结束後,他有话想对她说。 莫全的内心涌起一阵慌张,他不知道自己还应不应该去跟她说他本来想说的话,亦或是直接告白── 莫全忽然想起康菁亚曾如预言般地说过,如果他继续犹豫下去,说不定郝周早就不要他了。同时,他也想起她说过,在感情当中感觉是最重要的。 莫全踌躇许久,最後,在一gu力量的催动之下,他大步跟上了郝周等人的步伐。 听见莫全的声音从身後传来,郝周回过头,只见他匆匆地朝她迈步走来。 「恭喜欸!」听见莫全的话,张云祯立刻祝贺道,高宇翰虽然也表示恭喜,但他还是故意抓住了自己x口的衣服,假装心碎地说,「我们原本??也有机会??」 闻言,其他人都愣住了,随後用促狭的表情目送郝周和莫全一起离开。 郝周悄悄观察莫全的神态,他的步履之间无b坚定,然而脸上的紧张与不安却是一览无遗。 等两人来到走廊尽头的一方小角落时,莫全才终於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郝周。他脸上认真而忐忑的神情也感染了她,让她的心跳一点一点地加快。 郝周望着他的眼睛,此时,他的眼睛里只有她的倒影──而莫全接收到她率直的视线,终究,他还是没有办法招架她充满好奇和期待的目光,他撇开了眼,用手轻轻捂住自己发烫的脖子。 咚咚、咚咚── 在他的眼里,一切都像是慢动作──郝周的双眼微微睁大,颤动的眼睫毛底下藏着不可置信,但渐渐地,她的脸上逐渐漾开了一抹名为欣喜的情绪。 「其实我原本打算在明天四强赛的时候说出自己对於这道辩题的看法,之後再跟你告白。因为我觉得如果我可以在台上面对自己的真心,那我应该也有能力好好面对你的感情。」莫全0了0脖子,带着些窘迫地说道,「但是我刚刚听到你?如果我再不回应你的话,你有可能会放弃我,所以我不想等到明天了,我想要跟随自己的心。」 听後,郝周的脸上带了点怔忡,脸上也渐渐泛起红晕。 见自己的解释似乎没有起到半点作用,郝周只能直接伸出手g住莫全的脖子,作为她的回应,而莫全愣了一下,随後也紧紧回拥了她。 隔日,郝周来到了卓明的四强赛场。 那天,她坐在离他更近的位置,翘首仰望他,而她正是与他互相质询的那一个人。 脑中闪过这个词汇时,郝周的内心还是不禁升起了羞赧,一切都来得没有真实感,可却又是切切实实地自然发生了。 由於b赛已进行到四强分流,有不少来自各校的选手都坐在底下观赛,其中也包括零星几个或许是工作人员、或许是民众的便服人士。 他想起他和妈妈第一次见到受害人家属时,对方满脸悲痛,几yu要吼出血似的要他们一命还一命,而周围的群众和媒t也动容地跟着喊起口号,所有锐利的目光都指向他和妈妈。 除此之外,还有平时在学校里师长和同学们或直接、或间接的排挤,有人会挑衅地问他是不是杀人犯的小孩,然後在把他激怒时怪叫着说不要杀我;也有人会和他和平相处,可是却会有意无意地在言行间透露出对他的畏惧。 可是,在这之外,在他自己的日常生活里,他应该还是有资格作为一个普通的人说出自己的声音吧? 莫全望向了台下的郝周,她鼓励似的朝他点了点头,在她充满打气意味的目光底下,他缓缓开口── 莫全在台上流畅地说着,他彷佛身处於b赛和现实之间,既是以选手的身份在扞卫己方的立场,也是以莫全的身份在吐露真心话。 莫全不知道底下的人如果知道他是加害人家属的话,会做何反应,也许会对他的说法感到不屑,也许会觉得他道貌岸然。 这一刻,他不是杀人犯的孩子,他只是他自己。 但至少他们抱得了 「好好喔,借我0一下。」 萧敏妊把奖盃从自己怀中递给高宇翰,而她身边的洪樊民则不断偷瞄着他们的互动,这让郝周不禁觉得好笑。 在今早的四强赛上,参赛选手分别是莫全、康菁亚和洪樊民,当时她便觉得有点奇怪,明明他们有那麽多学弟妹可以上场,为何偏偏挑了一个最不喜欢这个持方的人来。 「恋ai啦,都是恋ai的力量在改变一个人。」康菁亚举起杯子感叹,y是把一杯柳橙汁喝成了啤酒的感觉,她玩味地瞥向莫全和郝周,「这里还有很多被恋ai改变的人呢。」 「好爽啊,我现在终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嗑cp了。」张云祯一握拳,喜孜孜地说道,高宇翰也附和,「对啊,都不用说禁词了──欸,我突然想到,莫全是不是还欠我们一个大冒险啊!」 郝周和莫全对视一眼,两人俱是无奈地微笑。 ──就像是他们都已经坦然地承认了彼此的新身份。 这让其他人好奇起他们究竟在密谋什麽,最後,张云祯用拳头一敲手心,宣布道── 张云祯说的话让郝周猛然想起大和第一次讨论启航盃时,几人在速食店的对话,郝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说:「喂!为什麽从他的大冒险变成我的大冒险了啊?」 众人原本觉得这个大冒险很无聊,可是当他们看见郝周的手缓缓落在莫全的领口时,众人却又同时屏住呼x1,忽然觉得张云祯的提议挺有意思的。 但当郝周缓缓凑近,伸手搭在他的x口上,并仰起头望向他的时候──莫全忽然握住了郝周的手。 郝周一愣,莫全则默默把她的手拉下来,放回她膝上。见状,众人纷纷开始抱怨道。 众人散会前,学弟妹们忽然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叠卡片,发送给学长姐们。 「咦?我也有吗?」郝周惊喜地从卓明的学弟妹们手中接过卡片,高宇翰则在一旁帮腔道:「当然有啊!因为是我们两校一起写的!」 在车上,每个人都因为一身疲倦而睡得东倒西歪,偶尔有人中途醒来,还会偷拍其他人的睡容发到群组上,引起大家打趣,使得短短几小时的车程里,群组的讯息叮叮咚咚地响了上百则。 「明天见!」「欸,要记得回讯息啊!」「下次b赛还可以一起准备吗?」 郝周和莫全并肩走在夜晚的人行道上,忽然,郝周想起了刚才那个未完的大冒险,她好奇地扭头问莫全:「为什麽要独处的时候才能做那个大冒险啊?」 於是郝周放下行李,还故意跃跃yu试地伸展筋骨,逗得莫全忍俊不禁。 她忽然感到有点紧张,即使两人并不是没有如此贴近过,可是此时暧昧的氛围却让她觉得总有什麽快呼之yu出── 没想到,她却看见莫全抿了抿唇,忽然凑近她── 「因为你靠的那麽近的话,我会想吻你。」莫全稍稍撤开了一点距离,但仍旧在极近的地方凝视着她。 回到家後,郝周的心里仍想着莫全的吻,她把行李抛到一旁,忍不住躺到床上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过了许久,她才渐渐从躁动的心跳中平复,接着她拿起学弟妹们合送的卡片,打开来。 每个人的文字特se不一,和她b较不熟的学弟妹简单地表示感谢她一起帮忙带b赛,高宇翰和张云祯则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堆字,里面都是他们这段时间相处的点点滴滴和他们的感谢之情,句末,他们也表示下次还要一起在其他b赛中再战。 「学姊,谢谢你在一开始鼓励我,让我勇气面对接下来的挑战,也变得更愿意在大家面前开口??」读着萧敏妊娟秀的字迹,郝周彷佛能听见她有点腼腆但却又坚定的声音,「或许你觉得你只是随口说了几句安慰我的话,没什麽了不起的,可是对於当时的我来说真的是很大的鼓励。」 看到这里,郝周的泪水默默地落下,热意滑过脸颊。 她合上卡片,珍惜地将其抱在x前,躺倒在床上。双手捂着x口时,她感受到自己x腔的震动。 想着想着,郝周渐渐睡着了,虽然身t无b疲惫,但她的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