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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1对方辩友你好(1)(1 / 1)

「极速列车出发──给我一个水果──苹果!」「葡萄。」「凤梨!」 「山竹!」「波罗蜜!」「诺、诺丽果?」 郝周机械式地跟着节奏拍打,脑袋却一片空白,冷汗几乎快要滚落额头。眼见着又轮到自己,她只好y着头皮想到什麽就讲什麽:「柳丁?」 不久前她还误以为她对他来说是特别的,所以他才选择坐到她旁边,此刻他的这一句话却好似在告诉她──他对每个人都这麽特别。 今天一整天下来,莫全和别人的种种互动都在告诉她,那些他对她做过,在她看来彰显着独一无二的行为,其实不过是他关心每个人的方式之一罢了。 「原来如此。」郝周有些勉强地挤出这句回应,随後便默不作声地咀嚼起嘴里的r0u片。 「有我的份吗?」身後猝不及防传来的重量让郝周往下一沉,差点把脸埋进盘子里,虽然姚亦池很快就转换姿势,坐到她的另一边,但他的举动还是让郝周气鼓鼓地大喊:「你g嘛!吓si我了!」 「输给高宇翰只能说你可怜啊。」郝周漫不经心地嘲讽道,接着把夹子塞进姚亦池手里,「来了正好,换你烤r0u了,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你要再烤一块r0u还我,我很饿。」 莫全旁观着郝周和姚亦池的互动,从姚亦池搂住郝周的脖子,到郝周自然而然地使唤姚亦池,无处不显现出他们的关系紧密。 他拿着自己手上的铁夹继续帮大家烤r0u,耳里被迫听着郝周和姚亦池的唇枪舌战。 「我赢啦!我是冠军!」 「接下来要g嘛?我觉得我现在jg神抖擞!」高宇翰似乎仍沈浸在方才的战斗中,一边拿着宝特瓶挥舞,一边亢奋地在原地抬腿跑。 张云祯一pgu坐到姚亦池旁边,眼明手快地夹起公用盘子中已经烤好的食物来吃,同时不忘把身t靠近火炉取暖。 话虽如此,张云祯也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她用手捏了捏下巴,灵机一动:「不然??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啊。」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看别人大冒险了!」得到满意的提议後,高宇翰终於肯坐下,但他仍像不倒翁一样左右摇摆身t,看起来恨不得马上开始游戏。 但她话音未落,原本正在和其他人聊天的康菁亚便回过头,cha了一嘴:「刚刚是不是有人提到真心话大冒险?我也要加入!」 「??你们都不怕自己被问出什麽秘密吗?别忘了,真心话大冒险除了你可以出题给别人以外,你也有可能会被问到。」郝周试图引导他们回想起基本的游戏规则,但几人完全不受影响,依旧兴致b0b0。 「欸──」闻言,其他人纷纷像日本综艺节目一样发出起哄声,游戏都还没开始,大家就已经进入探听八卦的状态了。 「那有什麽,我顶多就是谈过的恋ai多了些,我还怕你说出来别人会羡慕我呢。」姚亦池不以为意耸耸肩,接着他往左瞥了一眼,把话题抛到还没有发言的莫全身上,「对了,那莫全你要跟我们一起玩吗?」 「我都可以。」莫全弯起微笑,随和地应诺道。 「啊,怎麽会这样。」没想到瓶口最终指向了负责转瓶子的康菁亚,她无奈地笑说,「那就真心话吧,感觉在场的各位想出来的大冒险会非常可怕。」 「没有啦,我其实也不太知道该问学姊什麽问题??」张云祯摆了摆手,皱眉苦思,康菁亚平时不常参与讨论,所以张云祯其实不太了解她,「不然游戏一开始就先问简单一点的题目好了,学姊你今天有写传情卡片给任何人吗?」 听到她说的话之後,大家纷纷猜测起有谁会写今年的传情卡片,并提议下一题如果又转到康菁亚就要问她。 他似乎向来对八卦没有很大的兴趣,此时的他只是默默地听着大家吵闹,偶尔配合地点头或者回应。机会b问她对莫全的看法,但是这个问题其实连她自己都还没有想清楚。 可她又觉得好像不只如此,她发现自己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和莫全拉近距离,抑或是不经意地试探他,想知道她在他心中究竟占了多重的份量?? 下一轮的瓶口正巧转向了张云祯,轮到康菁亚掌握反击的机会。康菁亚用手指点了点下巴做出思索状,随後才笑盈盈地开口:「既然如此,我也问个简单的题目好了──在场如果要选一个人交往的话,你会选谁?」 「??对欸,如果你其实对我心怀不轨怎麽办!」高宇翰闻言立刻双手抱x,警惕地护住自己,见状张云祯翻了个白眼,「你想得美,所有人里面你肯定是我最後一个考虑的。」 在一片混乱中挣扎许久,张云祯终於双手合掌,决定说出自己的最终答案,「好啦!我选姚亦池好了,感觉当艺人的nv朋友可以沾光。」 姚亦池挑了挑眉,模仿她的语气,「哇,你是什麽意思?」 眼见那个瓶子不偏不移地直指自己,连半点讨价还价的空间都没有,郝周悬着的心终於彻底si了。 「行吧,真心话吧。」郝周一咬牙,b起被这群人想出一堆有的没的大冒险恶整,她还不如直面自己的内心──虽然如此,她的语气还是带上了几分生无可恋。 「看来郝周身上真的有很多瓜可以吃?」见两个学弟妹讨论的那麽热烈,康菁亚很感兴趣地问,姚亦池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状似不经意地将目光扫过莫全。 康菁亚注意到姚亦池的目光停在莫全身上,同时她也注意到莫全的状态转变,她低低地「哦?」了一声,眼神中的兴味更浓了。 「啊不然就直接问那个嘛!」 「那就问刚刚那个啊!」 「好啦,那就那个。」「ok,就那个。」为了避免继续浪费时间,高宇翰和张云桢只好快速做出决定,两人说着旁人听不懂的暗语,互相点了点头。 高宇翰才刚说完,姚亦池和康菁亚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质疑,「你们讨论了那麽久结果跟刚刚一样?」 对於问题没有想像中的那麽辛辣,郝周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是不免感到有点苦恼。 其实这个问题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像刚才张云桢就坦荡荡地回答了姚亦池,等问题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莫全吧。」犹豫半晌,郝周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她在回答的时候看着对面的高宇翰,不过眼角余光却是偷偷瞥向了莫全。 在众人的起哄声之中,莫全似乎没有什麽反应,就好像很平静地接受了她的答案──这让她感到有点挫折。 「可恶,不讲武德,我刚刚回答的时候有说原因欸。」张云桢满脸可惜,高宇翰则紧盯着郝周起身转瓶子的动作,只差没撸起袖管,亲自把瓶口摆向郝周,「没事,总有一天还是会转到她的!」 「欸!这不算啦!不能连续吧!」见状,郝周立刻大声辩驳,高宇翰却是义愤填膺地b向宝特瓶,「哪里不算!就指到你了!」 说罢,康菁亚伸手重新转动瓶子,瓶子转了几圈,摇摇晃晃地快要停在郝周的方向,康菁亚连忙趁着瓶子还没完全静止又转了一次,结果过了几秒,瓶口依然指向郝周。 「哼哼,这下总可以问了吧。」高宇翰得意地折着手指,一副要大开杀戒的样子。 一gu郁闷堵住她的x口,她索x放弃挣扎,直接问道:「那就真心话吧,你们想问什麽?」 众人闻言同时低头,发现在刚才不断转动瓶子的过程中,宝特瓶的位置确实偏移了一些,导致瓶口指向郝周,瓶底却更接近康菁亚而非高宇翰。 康菁亚的发言让郝周彷佛看到了一点希望,郝周满是祈求地看向她,希望康菁亚能问些别的问题── 全部人皆是一愣,郝周尤为明显。 郝周震惊的脸上只差没写着「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康菁亚却完全没有要更换题目的意思,她故作无辜地说:「哎呀,我也不是非得要问 「问题真犀利,不愧是去年启航盃的最佳辩士。」姚亦池赞许地点了点头,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看戏,康菁亚闻言摆了摆手,「哪里哪里。」 「怎麽这样说,我才没有呢。」康菁亚笑嘻嘻地说,语气却完全不像是在认真替自己反驳。 郝周再次被置於所有人的目光底下。 此时此刻,郝周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鼻息间的一x1一吐,甚至是冷风拂过颊边的细微触觉。 见郝周说得如此坦荡,丝毫没有半分扭捏,本来打算要调侃她的人忽然都愣住了。 郝周这才终於把视线好好地放在莫全身上,或许是因为她刚才的回答,此刻莫全的脸上终於不再是平静,而是怔忡。 「喜欢就喜欢啊,有什麽好不说的。」郝周耸了耸肩,坦然地望向高宇翰,「难道你不喜欢莫全吗?在场有人不喜欢他吗?」 「那种喜欢又是哪种喜欢?」郝周无赖地回应,「反正不管是哪一种,我的答案就是喜欢嘛!有什麽问题吗?」 被点到的莫全顿了顿,过了片刻才回答:「??真心话。」 莫全抿起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回应。 他无法控制地把重点放在郝周说的「有人不喜欢他吗?」或者是「那种喜欢又是哪种喜欢?」,她所说的这些话都像是在混淆视听,让他没有办法确定她的喜欢指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能够想出辩论场上最好的策略,他在生活中能够做出最得t的应对进退,但面对郝周的喜欢,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缴械投降。 所有人都在等待莫全的回答,包括郝周,她怕气氛被她弄僵,所以不想要让自己显得太郑重,但她还是她忍不住紧盯莫全的每一寸表情变化。 听见莫全这样说,郝周忽然间觉得自己的所有力气都被ch0u光了。 虽然在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中,莫全的做法非常合乎情理,郝周从大家的反应中也看得出来他们虽失望,但还是接受了莫全的提议。 他总是用一贯的t面把真心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见,即使她把心掏出来了,迎接她的也只有客套的回避。 郝周沮丧地盯着微弱的火堆,忽然,她听见莫全开口问道:「你也那样想吗?」 细微的火光在他的眼里闪烁,恍惚之间看起来竟像泪光──就像是那天在夕yan下,他说她很温柔时的表情。 见她久久无法反驳,莫全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没什麽,我只是好奇问问。」 她内心一慌,正准备说点什麽来弥补,此时不远处却传来其他学弟妹的大喊:「什麽时候要开传情箱啊?」 「好??」郝周嘴上应了声,心里却还是挂念莫全。 莫全也站了起来,似乎是走往厕所的方向。 「没问题呦。」康菁亚早就发现了郝周和莫全之间不对劲的气氛,她笑眯眯地b了ok的手势,「回来记得告诉我发生什麽事就好。」 莫全闻声回过头,郝周趁机跑到他身边,两人驻足在堤防边的小路上。 「不会,很多人都那样说过,所以没事的。」莫全的声音依旧温和,郝周却是不信地蹙起眉,她抬起头,直直望进他的眼睛:「可是你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没 她的视线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莫全只能狼狈地躲开。 听见郝周提起她刚才的真心话,莫全一顿,但他仍旧垂着眸,淡淡地反问:「会有那个想法很正常,不是吗?」 莫全一哽,他缓缓抬首,映入眼帘的是郝周满是愧疚的双眼。 郝周说得极其真诚,虽然她先前对於莫全的逃避也有不满,但是一码归一码,她说错话导致他不开心她还是该道歉。 郝周有点忐忑地看着莫全,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她的道歉。 「怎、怎麽了?」郝周b之前更加慌张了,她想要帮莫全擦眼泪或是抱抱他,却又觉得有点冒犯,所以她只能举起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是??从来没有人这样跟我说过。」莫全为了掩饰情绪而垂下眼,但他略带沙哑的嗓音还是泄漏了他的不平静,「其实我刚刚都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作了。」 cha起腰,理直气壮地反驳,「而且你又没怎样,你连骂都没骂我,是我自己心虚。」 每当有人说他生气起来一定很恐怖、太压抑会不会变成心理变态??他都觉得很挫败,甚至是有种有理说不清的孤独感。 他是一个随时有可能抓狂的怪物。 「可是??连我都觉得自己是怪物。」 他不知道为什麽自己非要和郝周说那些,明明在所有人之中,他最不希望郝周知道那件事,可是他又矛盾地渴望郝周能够让他听见不同的答案。 「我??我爸曾经杀过人,当时他因为太生气,所以在喝醉之後拿酒瓶砸了他的仇人,我很害怕我会变得和他一样。」 只见她先是一愣,过了好几秒後,她张口反驳:「可是你爸是你爸,你是你啊。」 而且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办法被这句话给轻易说服。 「嗯??」郝周苦恼地抓了抓头,她知道自己无论怎麽安慰莫全,他都无法立刻摆脱心魔,更不用想说要在逻辑上说服他。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是个温柔的人,平常讨论的时候你会注意到有谁想要发言,你也会想说要不要写卡片给学弟妹鼓励他们,你还会挡住我的头让我不会撞上花圃。」郝周仰起头看向莫全,轻轻地把手放到他头上,「这样的你,怎麽可能会变成怪物?」 原来他当时伸出手保护她的时候,她也曾经感受到相同的温暖吗? 「我不管!」郝周无赖地捂住耳朵,强行中止莫全的自我怀疑,「反正你不管再怎麽反驳我都不会因此对你感到失望,你省省吧!」 见他的情绪总算转y为晴,郝周松了一口气。 「为什麽你那麽想要我真实的样子?」莫全不解地问,这次他的提问不再是出自於妄自菲薄,而是打从心底感到疑惑。 「因为我想要你的心。」 康菁亚仍坐在传情箱旁边,时而抬头望向人群,时而从箱子里ch0u出卡片偷看。 「刚刚洪樊民说自己都在烤r0u,没有参加到罗马竞技生si斗,所以他想要挑战冠军高宇翰,结果两人谁都不服输,一路打到现在。」康菁亚耸了耸肩,接着她看见b郝周晚一步回来的莫全,於是她挑起眉,语气也跟着上扬不少,「反正你和莫全也还没回来,大家也看得蛮高兴的,我就任由他们继续打了。」 「欸!你不先跟我说发生什麽事吗!」康菁亚急急伸出手,而郝周想起康菁亚刚才大方让她离席的恩情,也只能乖乖伫足,却又不知道自己能透露多少。 「就这样?那你们为什麽要分开回来?」康菁亚犀利地抓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郝周吞吞吐吐,不知道该 「快来不及了,我先去装水!等一下再说!」 刚才在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一方面想要诚实地向莫全坦承自己的私心,另一方面则抱持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反正她今天也不是第一次告白了,那再讲一次应该也没什麽关系吧。 半晌後,他用极其认真的语气向她说道:「好,但是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热水注入锅子里的时候,水蒸气也同时袅袅上升,蒸得她的脸颊微红。 可是他先说了好,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怎麽可以先答应她? 当下,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回应,於是在她的心跳声愈来愈快之时,她慌不择路地逃跑了。 郝周一边端着热水回去,一边苦恼自己该怎麽跟康菁亚解释後续,没想到等她回去的时候,康菁亚却只是笑望着她,没有丝毫想要追问的意思。 「没、没问题??」康菁亚的态度让郝周觉得准没好事,但她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既然康菁亚都主动发话了,郝周也只能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接着两人便继续聊其他和传情活动有关的事,同时快马加鞭地准备可可。 郝周和几个帮手走过一组又一组,帮忙把可可和卡片送到收礼者手中,有人接过可可之後忍不住小声惊呼,其他人则瞬间挤到他旁边,想要看看是谁送的;也有人一张卡片都没收到,只好多烤几颗棉花糖,和身边好友互相安慰。 「你也有喔,这是你的份。」 郝周坐到地上,一边喝着热呼呼的可可,一边手中的卡片。 虽然卡片只有短短几行,但却让郝周无b感动,连日来的疲惫也一扫而空。她觉得自己重新充满了g劲,可以继续带他们b赛带个三天三夜也没有问题!? 与此同时,她听见不远处传来洪樊民的嚷嚷,和另一个学弟安慰他的声音。 「我也没有啊,我们可以一起抱团取暖。」 他最後只写给了她? 张云祯一脸得意地挺起x部,似乎是对於自己jg准猜中了莫全收到的卡片数量而感到骄傲,高宇翰不得不佩服地伸出大拇指,但还是嚷嚷着说要和她赌别的,下次他肯定会赢?? 郝周手握着可可,独自回想今晚发生的所有事,而当她想起来的细节愈多,她的心跳便愈来愈没有办法静下来。 「这就是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吗?」高宇翰把外套帽子戴起来,一脸颓靡地趴在桌上。 「我们上次讨论到哪里?」张云祯伸了个懒腰,脸上气se看起来也不太好,「我记得我们是不是讨论到如果没有满足人民的应报心理的话,可能会衍伸出私刑,所以我昨天晚上有找到一些墨西哥废除si刑之後,私刑案件变得愈来愈多的资料。」 说完,他便打开自己的笔记型电脑,新增一份文件打算开始写稿,但他皱起眉盯着空白的页面几秒後,最终只敲下了「问候在场各位」的开场白。 走在最後面的萧敏妊停下脚步,和郝周等人多聊了几句,并关心他们什麽时候要开始打练习赛,没想到就在高宇翰正准备回应时,远处的洪樊民忽然朝萧敏妊高喊:「我们和他们又不同校,g嘛那麽关心他们的进度?走了啦!」 「你们用宝特瓶打一打之後还真的杠上了?」郝周感到奇怪地问高宇翰,高宇翰则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我哪知?」 郝周颔首,没有太过在意,接着三人便继续讨论练习赛时可能会用到的攻防。回来,一边吃一边赶稿,郝周则趁着这段空档走去卓明那桌,准备和莫全商量练习赛场地的事情。 「杀人犯自己都没有把别人当人看了,才会那麽狠心的痛下杀手,我们g嘛还要在乎这些犯人的生命?」 萧敏妊急急忙忙地辩驳,但她说到一半却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似乎是不知道该怎麽解释b较有说服力。 「为什麽只剩他们还在练习?」郝周靠近莫全,好奇地小声问,莫全侧过头一见是她,便开口解释道:「刚刚萧敏妊问我可不可以趁晚餐的空档陪她练习一些攻防,刚好洪樊民听见他就说他也想要,我怕萧敏妊跟我对练会太紧张,所以就让他们两个自己练习了。」 「很好啊,我觉得他们都进步很多了。」郝周点点头,语气欣慰,但她还是忍不住偷觑了莫全一眼,自从莫全跟她说了他的身世之後,她便在想──莫全讨论si刑这道辩题时,他的心里究竟是什麽感觉? 此时的莫全只是专注地看着洪樊民和萧敏妊一来一往的质答,时不时提出建议,或者是以点头表示鼓励,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 这应该就是他说自己还需要时间敞开心扉的原因吧。 「对了,我是想来问你,你们是这周五要跟我们借社办b赛吗?」一说起社办,她的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好点子。 「那你那天练习赛结束之後有空吗?我突然想到有个好地方可以带你去!」像是怕莫全误会,郝周连忙又补了一句,「就在社办附近而已,很近!而且那个地方一定很适合你!」 得到莫全的应诺之後,郝周喜孜孜地摇头晃脑,她的动作中甚至带了点得意,似乎是觉得自己脑中的主意非常聪明,令莫全更加好奇那个地方会是什麽。 此时,她身上毛茸茸的厚外套时不时会擦过他的手,她转过头来看他的时候,近得像是随时往前一靠,下巴就可以构到他的肩膀。 虽然他们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过她的告白,两人的互动方式一如往常,但这不代表他真的有办法和以前一样无动於衷。 莫全只能拿起水壶,透过喝水的动作重新调整姿势,并在心里告诉自己保持平常心。 这几天,洪樊民和萧敏妊的攻防对练几乎成了天天都会上演的固定戏码,时不时就可以听见他们叫唤彼此一起练习。 只可惜几乎每次对练都以萧敏妊占下风作结,郝周私自认为倒也不是洪樊民有多强,只是他对於自己说出来的话都非常有信心;相较之下萧敏妊对自己没那麽有自信,但凡犹豫了一下,对手很容易就看出她哪里还没想清楚,接着一举攻破。 「先不要,我觉得我还没有准备好。」张云祯双眼紧盯着萤幕上的攻防表,嘴里焦虑地念念有词,没过几秒,她忽然扭过头朝郝周大喊:「郝周!我快紧张si了!」 「我一想到我到时候要跟一群陌生人辩论,其中可能还包括b我大的学长姐,而且底下还有三个裁判,我就觉得好恐怖!」张云祯一把合上笔电,揪住自己的发尾。见状,高宇翰跟着合上手中的资料本,大叫道他也好紧张,也不知道是在胡闹,还是在趁机宣泄自己内心的慌张。 「哪有,平常说g话跟真的站上台辩论又不一样??在台上我又不能想说什麽就说什麽。」张云祯嘟囔着,本就卷曲的头发被她r0u得更乱了。 「但是底下会有人评分啊。」高宇翰cha了一句。 「我觉得这就是辩论最有魅力的地方啊,在你申论的四分半钟内,所有人都必须认真听你说话,没有人可以打断你,甚至还会有人把你说话的抄下来做笔记,不觉得很有趣吗?」郝周回忆起自己第一次看学长姐b示范赛的时候,脸上渐渐浮现起钦慕的光彩,「我当初会想加入辩论社,就是因为我很羡慕那些可以在台上侃侃而谈的人,所以我也想要有自己的时间,可以在台上对着所有人说话。」 「那天迎新我在台下看着你们辩论,也觉得两边都好有说服力。」张云祯说完,便看见高宇翰一脸古怪地看着她,而她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麽,於是她忿忿不平地开口,「你那什麽表情!我又不是只会凑cp,我那天还是有在认真听他们辩论的好不好!」 「所以你们不要太担心,b赛输了又不会有人骂你们,你们只要好好享受辩论的时光,把自己想说的都尽力说出来就好。」」 「??我觉得你们还是继续紧张下去好了。」见这两人恢复本x,郝周一方面觉得有点想扁人,另一方面却又松了一口气。 最後,他们四散开来,而萧敏妊有点沮丧地朝郝周这桌跑来。 「怎麽了?」郝周问。 「可以啊。」郝周才刚同意,紧接着高宇翰马上举手,「那我来!刚好我也想找人练习看看!」 「你在g嘛?」洪樊民脸se不善地问萧敏妊,「跟他们练习不就等於把我们的攻防泄露给别校了吗?」 眼见着战火扩大,洪樊民也没有要退一步的意思,「本来就是不是吗?你去随便问一个人,他们一定都看得出来我们两校实力差距很大,一开始就是你们y要来跟我们一起讨论的好不好?」 「对啊,都已经讨论那麽久了,而且一开始学长不就解释过我们两校不会影响到对方的胜负了吗?」萧敏妊也站在高宇翰那边,完全不理解为什麽洪樊民现在才突生不满,而卓明的其他人听见这里爆发争吵,也陆陆续续过来当和事佬,「对呀对呀,我们也没有觉得怎样啊,你们不要吵嘛。」 这个场景让高宇翰忽然想起张云祯曾经说过的话。 听见高宇翰的呛声,洪樊民气到耳朵通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说中了而恼羞成怒,他忽然朝高宇翰跨了一步,郝周内心一惊,冲上前想阻止洪樊民的举动,以免演变成肢t冲突── 忽然,莫全从洪樊民的背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听见莫全的声音後,洪樊民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似的突然冷静下来。 「当初的确是大和主动提议要和我们一起讨论的,但这也是经过卓明的所有人同意才进行的,当初同意的人当中包括你,也包括我。」莫全平静地说道,但他的字里行间散发出的气场却让全场瞬间安静,尤其是卓明的学弟妹,「而且,别人会觉得卓明b大和还要强,通常是根据历届的战绩所形成的印象,但实际上我这一届从没有跟大和在正式赛对决过,没有谁输谁赢,所以我也不敢说我一定b他们还要强。」 「当然,如果你现在发现自己不喜欢两校一起讨论的模式,我们也都可以再谈谈。」最後,莫全缓和了语气,「大家赶快去收东西吧,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人想要用我们那个桌子。」 最後,站在原地的只剩下莫全及郝周三人,莫全见郝周似乎有点分神,放柔声音对她说:「没事,不要多想。」 此时听见莫全的安慰,郝周点了点头,但她的坏情绪一时半会还没能立即消散,看着她仍一脸郁郁,莫全犹豫片刻,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感受到头顶上传来的轻拍,郝周微讶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莫全毫无保留的担忧,而他一接触到她惊讶的眼神,便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你听听,你仔细听,他说的是我从你身上得到了很多东西,而不是你们。」张云祯则眯起眼睛,手在耳朵旁边摆出了圆弧。 到了周五放学,郝周协助引导卓明和他们的对手及裁判进入大和的社办,在那之前,她已经帮他们申请好了一系列的入校手续,她甚至还叫上姚亦池帮忙一起清扫社办和排列桌椅。 他们缩在一起窃窃私语地帮彼此复习战术,而担任一辩的萧敏妊则站在角落,反覆练习念一辩稿,深怕等一会吃螺丝。 确认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後,郝周才向莫全挥了挥手,接着便离开了社办──一方面是因为她不确定对手会不会介意有外校的人在旁边听,另一方面她是怕洪樊民还在意大和和卓明之间的界线。 社办的门隔音不是很好,一旦里面的人拉高音量,她便可以依稀听见他们的辩论内容。虽然是卓明的学弟妹第一次上场b赛,但郝周感觉得出来他们似乎表现得还不错,虽然有人辩驳到气急败坏,但至少没有陷入情绪化,也没有人被对手堵得哑口无言。 他是因为洪樊民对杀人犯──对莫全而言是他的父亲──所展现出的恶意而感到不安吗?还是莫全下意识地把自己也带入了那个被指责的角se中呢? 郝周撑着下巴蹲坐在石阶上,心脏就像是被揪紧了一般。以外,她还能够看见他的其他情绪。 大约过了一两个小时,郝周才收到莫全的讯息,告诉她练习赛结束了。与此同时,社办的门被打开,裁判和选手们纷纷从里面走出。 「我刚刚就坐在楼梯上查资料而已。」郝周b了b身後的阶梯,见那里还放着她的背包,莫全连忙问:「为什麽要坐在那里?去其他地方休息应该b较舒服吧?」 「辛苦了,还是要不要我帮你复原场地?」莫全问,而郝周摆了摆手,「不用啦,这种杂事明天交给姚亦池做就好了,反正放学他不能来讨论,下课总可以来帮忙做事吧?」 莫全没有忘记郝周说过要带他去一个很适合他的地方,於是他颔首,走在她身後。 他们走的这条走廊旁边似乎都是社团办公室,只不过现在几乎没有人在里面,以至於整个地下室显得有些昏暗。 「我没有要把你卖掉,不要担心。」走到一半,郝周转过身向莫全解释,而莫全当然也没有在怀疑她,他不时左顾右盼,愈来愈好奇她要把他带到哪里。 莫全终於看清楚眼前这个地方──这里堆着几块t育课时会用到的蓝se软垫,上面散落着几块巧拼垫、瑜伽球??墙角甚至靠着一个拳击沙包。 「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喔。」郝周语带笑意地向他介绍,接着她便扔下书包,脱下鞋子,呈大字型躺到厚厚的软垫上,「很累的时候我就会来这边躺着,反正平常也没有人会经过这里,所以你不管怎麽躺或是怎麽大叫都不会被别人发现。」 莫全有点犹豫──倒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这个地方──他把书包放在角落,接着便屈膝坐到了软垫的边上,而郝周手脚并用地爬到了沙包旁边。 说到这里,莫全已经明白她带他来这里的用意了。 郝周的动作让莫全忍不住噗哧一声,他没有想要拒绝她,可是一时间叫他宣泄情绪,他又不知道该从何做起,於是他只能走向沙包,尝试捶了捶它。 闻言,莫全沈默片刻,他早已不像当初那般对郝周充满戒备了,但一想起来那件事,他还是感到五味杂陈。 「以前??发生过什麽事?」郝周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自己g起莫全不好的回忆,她又在x前挥了挥手,「如果你不想回忆也不用勉强。」 莫全张了张口,手心逐渐冒出冷汗,但他还是鼓起勇气发出第一个音。 莫全深呼x1一口气,试图把x口浮起的恐慌和不安都压下,「这件事就传开了,我妈的同事、我的老师和同学、还有其他邻居??他们都听说了这件事,之後就开始对我们指指点点。」 莫全的声音渐渐变得乾涸,他咳了咳,脖子开始泛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呛咳还是因为情绪变得激动。 郝周顺了顺他的背,在她的手掌之下,莫全的身躯隐隐颤抖着。 郝周从侧边望去,可以看见他的眼里有着血丝和泪水,但他却没有让眼泪掉下,於是她伸出手环住了他,轻声在他耳边说道:「没关系的,你可以哭,我不会觉得怎样。」 「为什麽只有我不能拥有情绪?明明所有人都可以生气,都可以悲伤,就只有我不行?」 「又没有关系,你就打啊。」郝周注意到他停格的动作,於是她握住他的手,带着他伸向了沙包,「只要你不怕你自己,这里就没有人会害怕你。」 莫全猛地向前的动作让郝周不得已松开了手,他回过头,直直望进她的眼睛。 「如果有人一直那样对我说,我也会生气啊,普通人都会这样吧?」郝周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勉强。 莫全听见自己几乎是反sx地说出这句话,他的声音有点乾哑,听起来不像是他自己的。 闻言,莫全的眼里似是闪过了千万种情绪,他突然g起了唇角,可是眼角却流下泪来。 莫全靠到沙包上,双脚屈膝,把脸埋进了臂弯间。 她觉得莫全就像是在一个深渊里,她很想要伸手把他拉出来,可是好像无论她说什麽,他都仍然在被黑暗一点一点地吞没。 莫全稍稍抬起头来,从手臂上露出一双眼睛瞥向她。 似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无理取闹了,郝周x1了一口气,重新调整呼x1,才接着说下去。 郝周直瞪着莫全,她的眼眶隐隐噙着泪水,她很想要冲上前把莫全打醒,可是一看见他脸上的泪痕,一想起他曾经经历过的事,她又知道这一切不是他的错。 「不然再这样下去,你才不会杀si任何人,你只会先杀si你自己。」郝周脸埋在莫全的颈窝,低声说道。 她??哭了吗? 「不要哭。」莫全开口想安慰她,声音却因为刚哭过而显得嘶哑,闻言郝周却摇了摇头,口气倔强:「我刚刚才说过想哭就哭。」 思来想去,莫全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承诺郝周他会改变,可是至少,郝周的眼泪让他明白──世界上似乎有人b他还要在乎他的心情。 地下室无b寂静,静得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相拥,莫全第一次这麽专注地t会一个人的脉搏和t温,咚咚、咚咚──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终於成为了一个人。 虽然姚亦池明天不会上场,但他会参与几天後的练习赛,所以他今天特意空出午餐时间,打算跑来找郝周他们了解练习赛的论点。 「明天是高宇翰当一辩兼结辩,张云祯是二辩,我是三辩,你们有什麽想改的地方吗?」三人围在圆桌旁,郝周一边说,一边b向自己提到的人。 「怎麽了?有不满意的地方就说,我又不会吃了你们,还是你们不想b赛了?」郝周忐忑地问道,那两人的视线却依然锐利,半晌,张云祯才缓缓启口。 「我还以为是什麽事咧,你们不要这样吓我。」郝周抚了抚x口,高宇翰却开始嚷嚷,「这也很重要啊!攸关我和张云祯的打赌欸!」 「小声一点啦!被他们听到我就没脸见人了!」郝周用气音尖叫,但高宇翰却一脸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张云祯也没有要帮郝周说话,而是用祈祷般的语气喃喃自语:「我从迎新就开始嗑的cp终於要修成正果了吗?」 张云祯和高宇翰同时张开嘴巴,但後者快了一步。 「我就想知道嘛!而且如果赌对就会变成二b一,我至少有分啊!」高宇翰嘴y地回道。 郝周已经张开的嘴巴只得愣在原位,虽然不用转过头她就知道是谁说的,但她还是慢慢、慢慢地转了过去,只见莫全一只手搭在她的椅背上,眼里似乎带着点笑意。 等到莫全走远後,高宇翰才含恨开口:「可恶,这也赌错了。」 事已至此,郝周也不想浪费力气骂他们了,她用手撑着额头,反覆告诉自己x1x1吐、x1x1吐?? 郝周只能咬牙对着高宇翰和张云祯说 「遵命!」高宇翰故意一本正经地b出敬礼的姿势,随後他便打开自己的笔电,开始演练明天的一辩稿,张云祯则翻起资料本打算读熟明天会用到的资料。 过了一阵子,高宇翰率先喊饿,郝周见隔壁桌的卓明还有人在位置上,於是她没有特地留下来顾东西,最後三人放下手边的事情,一起去附近买午餐。 三人提着便当走回圆桌,高宇翰一pgu坐下,拆开竹筷,正准备继续读一辩稿的时候,他却忽然「欸」了一声。 他开始有点慌张地挠了挠头,大喊:「欸,我找不到一辩稿的档案欸!」 「嗯?怎麽会?」郝周凑近电脑,蹙起眉,「我这边档案也不见了,还是你刚刚误删到啊?因为我记得这个档案一开始是你建立的对不对?」 「你怎麽了?」萧敏妊也刚买饭回来,一走近他们,她便看见高宇翰手足无措地在敲击键盘,脸都快贴到萤幕上了。 「不然你就照郝周说的去垃圾桶看看嘛!ga0不好真的有啊!」张云祯也很心急,她抓过高宇翰的笔电强行转向她那边,接着点进文件垃圾桶。 「呼,还好只是误删,不然我今晚就要熬夜赶稿了。」郝周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高宇翰虽然也沈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但一听见郝周说的话,他还是大声喊冤:「真的不可能是我误删到的!我很确定我离开前就放在那边,文件都还好好的!」 她悄悄瞟向隔壁桌的洪樊民,虽然到了午餐时间,但那个人似乎都没有离开过位置去买饭。 「欸欸欸,等一下,你不要没有任何证据就乱诬赖别人??」郝周伸出手想阻止高宇翰再次跟洪樊民起冲突,但高宇翰不顾她的拦阻,兀自起身走向隔壁。 「真的没有?所以我的档案是开在那边然後就自己跑进垃圾桶里的?」高宇翰满脸不信,话里也渐渐有了质疑的意思。 洪樊民事不关己的态度和说话的内容,让高宇翰愈来愈怀疑删档案这件事是他g的,毕竟以他的个x来说,如果真的不是他做的,他早就理直气壮地站起来大骂凭什麽质疑他了吧? 就在此时,莫全和姚亦池正好一前一後地回来了。 「我们刚刚买饭回来发现高宇翰电脑上的一辩稿被删掉了,虽然刚刚已经在垃圾桶找回来了。」郝周解释道,而洪樊民看见莫全和姚亦池一起回来後立刻别开了脸,却又不像是因为受了委屈而生闷气。 没想到,事情却不像郝周所想的那般单纯,姚亦池伸手b了b卓明这桌,又b了b大和那桌,「所以这桌是他们的,那桌是我们的?」 「那为什麽我刚才看到你在我们那桌鬼鬼祟祟的?」姚亦池笔直地看向洪樊民。 「我哪有!我就刚好经过不行吗!」闻言,洪樊民就像是被针紮到一样猛地弹起身,姚亦池的话却将他步步紧b,「我很清楚地看到你在那边待了很久,甚至还弯腰不知道在做些什麽,你是瞄到我来才赶快跑开的,会不会这就是你来不及把文件从垃圾桶里永久删除的原因呢?」 「所以真的是你做的?」莫全缓缓问道,但他的眼神却冰冷得不容质疑。 「那如果真的永久删除了呢?你自己应该也知道写稿有多辛苦吧?我们也都知道他们明天就要b练习赛了对吧?」莫全没有想过自己当上社长後遇到的第一个危机会是这种事情,他的话里捎上了愠怒,「就算你没有永久删除,你有想过你的行为会对社团带来多大的困扰吗?辩论圈很小,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别人就会知道我们社团里有人会因为私仇就乱删别人的稿子,说不定还有可能因为b赛输了不高兴就乱删别人的资料,这样以後谁还想跟我们接练习赛、建立友校关系?」 「什麽叫大家什麽事情都站在他们那边?这种二分法你到底要用到什麽时候?」 洪樊民总算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萧敏妊怒气冲冲的脸。 「你为什麽每次都在帮高宇翰讲话啊?你是不是喜欢他啊?」洪樊民的话中尽是不满,甚至还带上了一点委屈。还在往恋ai这种无聊的方向想,就是不肯承认自己错了!」萧敏妊的表情既失望又不解,「你为什麽不仔细想想,我们平常真的有b较不喜欢你吗?冬烤那天还不是因为你一直想要踹他或是绊倒他,我们才b较支持他;其他时候也都只是因为你做错了,所以我们才站在对方那边而已啊!」 众人也傻在原地,过了许久,张云祯才默默说出第一句话。 「我很想说认同加一,可是又觉得自己说出这句话有点怪怪的。」高宇翰很是苦恼地啧了一声,「反正我觉得这次是萧敏妊赢了,我要记下来。」 在那之前,郝周特意凑到莫全旁边,很是新奇地问他:「你刚刚是在生气吗?」 莫全稍稍回忆了一下,确实就像是郝周说的一样,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次的做法为什麽会改变,也许是因为郝周在她的秘密基地跟他说了那些话,也或许是因为这个事件攸关到郝周他们,所以他的反应才格外地大?? 说完,她踮起脚尖,用拳头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搥了一下,接着便挥挥手走了回去,独留莫全站在原处,用手背抵着自己的脸。 虽然他的理智很清楚地知道那不可能,但他的脑袋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了那个可能x。 莫全踱步回自己的位子上,时不时悄悄地用手背贴上自己的脸颊,确认它没再发烫。 隔天,终於来到大和高中的第一次练习赛。郝周这次难得接洽到了瑞英高中,瑞英高中算是辩论圈知名的传统强校,要不是时间刚好对上,否则郝周觉得对方应该不会想跟他们b练习赛。 郝周坐在三辩的位置上,时不时偷瞄对手们,瑞英来了五、六个人,看起来分工十分明确,有人在负责指导等一下要上场的选手,有人在帮忙整理资料??从他们得t的仪容和自信的谈吐就看得出来他们准备十分充足。 虽然她曾经跟高宇翰和张云祯说过,只要享受辩论就好,可是她自己还是没有办法把这场b赛想得那麽轻松。 但当郝周一抬头,看见张云祯和高宇翰b她还要忐忑的样子,她也只能尽好学姊的本分,故作轻松地安抚他们。 瑞英的一辩看起来也是个学弟妹,念稿时极为认真,一字一句都咬字清晰。郝周一边听他们的论点,一边和等一下要上去质询一辩的张云祯讨论她可以出哪些攻防,张云祯连连点头,嘴里不断覆诵。 「对方辩友你好。」 「我方想问您,您方认为误判之所以不能接受,是因为如果误判後执行si刑,生命会不可回复吗?」 「那请问您方现在手上有多少案例是误判後真的执行si刑的案子呢?还是其实大部分都有被挽回?」 郝周懊恼地想着,自己刚才居然只记得要提醒张云祯出攻防,但却忘了提醒她要框定! 轮到高宇翰上去後,虽然他偶尔有点舌头打结,但无论是申论还是答辩都表现得四平八稳。走下台的张云祯想起来自己忘了框定之後有点沮丧,但是在郝周的鼓励下还是继续努力准备接下来的环节。 由於对方显然也是个高二生,在他的拖延战术下郝周的框定花了b平常还要更久的时间,让郝周很明显看得出来坐正中间的那个裁判似乎频频摇头,这让她内心愈来愈慌。 因为想得太多,因为太想要打好这场b赛,她反而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要出什麽攻防。 「您方主张生命权的话,那您方认为没有人格尊严地活着也算是保障了生命权吗?」郝周急忙从资料本中翻出那份资料,在其他人都看不见的角度,她的手指有点颤抖,「我方这里有一份资料指出在恶劣的监狱环境下,无期徒刑是极为不人道的措施,而台湾的监狱环境??」 接下来的b赛里,郝周三人基本上是没有再出什麽大问题,但在策略方向错误和小失误不断累积之下,郝周不用听裁判讲评也知道他们一定会输得很惨。 郝周用双手遮着脸,她本来早已经做好了会输掉三张裁单的打算,然而真正的讲评内容还是让她的心情掉到谷底。 那名裁判用一种轻挑的姿势斜倚在桌边,时不时瞟向郝周,「我觉得应该是从反方二辩的质询开始歪掉的吧?我其实不知道反方跟正方吵无期徒刑很不人道有什麽用,反方自己的主张就是应报 郝周默不作声地听着裁判讲评,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後面两个裁判虽然没有第一个人说的那麽苛刻,但对於大和的评价也是贬大於褒。 郝周的x口就像是被一团巨大的sh棉花堵住,堵得她喘不过气。高宇翰和张云祯都已经那麽努力地应对第一场练习赛了,而且她明明就答应过他们b赛输了也不会被骂,她却还是害他们要被裁判一个接一个地质疑,甚至是冷嘲热讽?? 「不要想太多,毕竟你们都是第一次b练习赛嘛!你们已经表现得很好了!」郝周同时拍着高宇翰和张云祯的肩膀,「不要把坏话太放在心上,只要听取有建设x的部分就好了,今天回去就先好好休息吧。」 「你还好吗?」 郝周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真是个没用的学姊。」 「怎麽会?」莫全连忙走到她旁边坐下,担忧地问。 郝周知道自己不该一直讲这种丧气话,而且还是对着莫全倾倒这种情绪废物,可是在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怎麽做。 「走吧。」 郝周勉强起身,拖着沈重的步伐,跟在莫全後面来到那个摆着蓝se软垫的地方,完全不需要莫全开口,她便径直倒了下去,仰躺在软垫上。 郝周原本直gg地盯着天花板,但日光灯有点晃眼,於是她把眼睛闭了起来,耳边只剩下莫全温柔的声音。 在静谧的环境中,郝周紧绷的身躯渐渐地放松了下来,许久之後,莫全再度开口:「不过我觉得你一定不会甘心就这样放弃,我猜你一定有想过要怎麽做才能好起来吧?我可以??陪你一起寻找改变的可能。」 话虽如此,莫全听得出来她的心情已经没有那麽糟了。 两人安静地躺在软垫上,一时之间,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x1声。 隔天中午,大和的四人聚在社办检讨练习赛,姚亦池一听见高宇翰和张云祯向他痛诉他们被裁判洗脸的事情,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问裁判的名字,得到他预料之中的答案後,他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 「救命,你不讲我都快忘记了──」一听见姚亦池谈起往事,郝周承受不了回忆的冲击而往後靠到了椅子上,见张云祯和高宇翰十分好奇地望向他们,她也只好开口跟他们诉说那段故事:「那好像也是我们第一次还第几次打练习赛吧?因为那时候我们的学长姐也还不太熟悉怎麽带队,所以不小心太早就接了一个练习赛,导致我们没准备好就被赶上场。」 「可能是因为姚亦池看起来又太吊儿郎当吧?所以有一个裁判就觉得他根本就是来乱的,而且那个裁判好像刚好是对面学校的学长,他觉得自己的学弟妹跟我们打练习赛很浪费时间,所以直接跟姚亦池说他不适合打辩论。」 「不是,我记得很清楚,我绝对不会忘记那天那个裁判的名字。」 「那你们之後是怎麽熬过来的?」张云祯问出口时,她和高宇翰看起来已经没有一开始那麽低落了,而是单纯地想知道他们被骂之後变强的方法。 「要怎麽发誓?这样吗?」高宇翰跑到白板前面的空地,举出了一个超人的姿势,张云祯也跟着小跑过去,但她却是一把拿起白板笔开始写字,「别闹了啦,我们还不如赶快找出昨天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b较实际──先找出一个问题加一分。」 郝周坐在位子上,看见那两人又恢复往常的活力,微微g起唇角。此时,姚亦池突然开口。思绪,姚亦池就看得出来她一定很自责,「以前我们都能够在犯错之後大喊大叫就放下了,就算当了学长姐,我们也要继续大喊大叫。」 「你今天怎麽这麽正向?看来选秀b赛准备得很顺利?」 闻言,郝周笑了一声,他们一起望着高宇翰和张云祯,而那两人整理的练习赛内容渐渐有序了起来。 「你不会安慰我就是为了套我话吧?」郝周很是怀疑地斜眼瞥向姚亦池。 「他说他需要一点时间,然後我也可以懂他内心的挣扎,所以我就想顺其自然地等他回覆我。」 「嗯??我其实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喜欢我,可能他想确认自己的心意吧?」郝周向後倒,把头靠在椅背上,马尾向後垂落。 也许对莫全而言,他们是关系亲近的密友?也或许他对她没有心动,所以才迟迟没有回覆她? 就算他们最终不会在一起,但如果能够让莫全重拾自我,她也算是如愿以偿了吧。 「怎麽了?」莫全扭过头,手里仍持续移动滑鼠。 莫全停下动作,不解地看向康菁亚。 一想起那天的事,康菁亚就恨铁不成钢。当时,在郝周以装水的名义开溜之後,莫全便悄悄地走到传情箱旁边,ch0u起一张空白卡片,凝神思索。 为此,康菁亚还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偷看,想让郝周成为第一个看见那张卡片的人,没想到就在她兴奋地把卡片拿给郝周,并在不远处伸长脖子偷瞄的时候,她却发现卡片上只寥寥写了谢谢和署名。 「??我不知道。」莫全抿起唇。 开始准备启航盃之後,莫全似乎变得平易近人许多,这使得卓明辩论社的g部们不再像以前一样对他又敬又怕,而康菁亚本来就对莫全身上的花边新闻很感兴趣,如今终於有机会可以问出口而不用怕被冷处理了。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接受她的心意。」 「类似吧,我觉得自己没办法当好一个??恋人。」说出这个词的时候,莫全有点不自在地0了0耳朵。 莫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避开她的视线,继续c作电脑。 闻言,莫全微微一愣。 「你就别想那麽多,诚实一点地面对自己吧。」康菁亚的语尾微微上扬,开玩笑地说,「不然你再继续犹豫下去,说不定人家就不在乎你了,到时候你也不必烦恼了。」 在赛前的最後一个礼拜里,大和辩论紧锣密鼓地修正自己的论点,尝试寻找更多资料以及建构新架构的可能x。 令郝周感到又好气又好笑的是,高宇翰和张云祯甚至互相监督彼此不可以在讨论时间聊八卦,他们还把莫全列为了禁词,谁在讨论时间提起他,谁就要扣一分──而身为禁词本人的莫全在这段时光中也没有缺席,虽然他自己也因为赛事将近而变得忙碌,但他仍会时常传讯息给郝周,关心他们的近况,或者是给他们一些建议。 日子一天天地溜走。他们的最後一场练习赛结束时,後天就是正式b赛了。 原本他们正在唱歌庆祝彼此合力完成了损益b,但不知道为何唱着唱着,张云祯望着笔直的道路,忽然临时起意说要赛跑,於是两人一gu脑地往捷运站的方向直冲。 「该任命下一届社长和副社长了吧。 「太早了吧,我们还有一个学期要当欸。」郝周吐槽道,但脑海中还是不自觉浮现了类似的想法,「如果张云祯和高宇翰听到我们已经在密谋要让他们当g部,一定会大叫说自己做不到。」 「也是,我们两个去年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啊,我到现在都没有自己成为了学姊的实感,但是不知不觉第一个b赛就快要结束了。」郝周一手抱着资料本,一手捏着裁判评分单,「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成为一个好学姊。」 「别再想这有的没的了,你是最好的郝周学姊──」他的口气轻松,语尾则带上了点俏皮的意味,而郝周闻言之後也笑了出来,「噗,好烂的谐音梗。」 终於来到了赛前的晚上,由於大和辩论只有一个学姊愿意回来带b赛,所以卓明辩论的学长姐主动表示两校可以互相共用人力。因此,郝周和莫全约定好两校一起订在同一家旅馆,这样学长姐和选手随时可以互相来往。 这次的参赛队伍总共有二十四所学校,第一天的赛程会从小循环打到八强赛,第二天则是四强赛到冠军赛。因此,只有进入四强的队伍可以参与第二天的b赛,而一旦进入四强就确定可以拿到奖盃,这也是大多数队伍的目标。 「你们先整理一下资料好了,我先帮他们处理一下论点架构,等一下再去找你们。」一进门,学姊便如此向他们招呼道,郝周等人应好後,便坐在角落。 在坐下前,郝周和莫全打了声招呼,高宇翰和张云祯很有默契地互看了一眼,但是都不讲话。 「怎麽办,我好想讲禁词。」憋了许久,张云祯终於还是忍不住开口了,「郝周,我觉得禁词一直在偷看你。」 「我是冒着被高宇翰扣分的风险在跟你分享情报欸!他是不是终於要回应你的告白了啊?」张云祯手里一边整理新印好的资料,一边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他拖这麽久肯定是为了拿到奖盃之後光荣地跟你告白。」 担心他们会在别人的房间里吵吵闹闹,郝周立刻把话题绕回辩题上,然而在转移话题的背後,她其实因张云祯说的话而有一点动摇了。 而张云祯的观察向来又很准,这让郝周的心思忍不住飘远了些,但她又强b自己把注意力放在b赛上面。 「我其实蛮喜欢政府不应该拿人命作为维护治安的工具这个论点,但这个论点是不是很难c作啊?」高宇翰挠了挠头。 「我没意见,听郝周的。」姚亦池慵懒地斜倚在墙上。 另一头,莫全等人认真地听着学长姐的建议,时而抬头望向学长姐,时而埋头抄笔记。 「怎麽了吗?有问题都可以直接说。」学长察觉到莫全yu言又止的样子,在进入反方论点之前停了下来。 「嗯?」学长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像是不明白他在说哪个论点。 即便莫全知道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的背景,可是在大家的目光之下,他却觉得自己好像不着寸缕。 「──可以啊,反正大家的目标就是拿盃嘛,那之後你们想打什麽都可以。」 「如果莫全学长想打的话我都可以啊。」 「我都行!」 在大家充满好奇的视线之下,莫全不再感受到如针尖般的寒冷,与之相反的则是自内心深处升起的暖流。 他想起自己一开始总是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举止而被弄到心慌意乱,却又总是不由自主地关注她,隐隐期盼她能够成为接纳他的那个人。到後来,她一次又一次地接住他的失态,让他知道情绪可以是五彩斑斓的。 遇见她,他好像才真正明白怎样算是活着。 尽管关於康菁亚问他 如果他无法彻底接受自己,敞开心扉,那他有办法与她交心吗?於是莫全给自己下了一个任务,如果他能够在台上坦然地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那他应该就算是克服了这个问题。 思及此,莫全的脖子微微发热,於是他用手撑住了脖子,试图掩饰自己胡思乱想的心。 「其实我觉得郝周和姚亦池也蛮配的。」张云祯说。 「欸,我又没有说禁词,我说的是姚亦池欸。」张云祯振振有词地说,随後开始编织幻想,「你不觉得这种组合也蛮香的吗?在偶像出道前陪他度过艰辛时期的好友,两人互相扶持、互相依赖,出道之後两人在台面上总是互损,但背地里其实双向暗恋,都害怕说出口之後会打破现在的平衡。」 接下来两人说些什麽莫全便没有听清了,他不由自主地往後瞄了一眼,大和似乎正以两两一组分工合作,於是郝周和姚亦池坐得离门边b较近,高宇翰和张云祯则坐得离他们这边b较近。 此时,郝周一边指着萤幕一边说话,大概是在和姚亦池争取些什麽,而姚亦池则笑着用手肘压住她的肩膀,半边身子靠在她身上。 莫全b自己收回目光,把视线落回眼前的笔记本上,但刚才的画面和对话却仍然停留在他的脑海中。 没想到,他不是唯一一个在别人眼中和郝周有发展可能的人。 会不会其实在郝周眼中,姚亦池b他还要值得依赖?会不会其他人说的并非捕风捉影,和姚亦池长久以来的相处下,郝周确实渐渐发觉了自己对姚亦池的喜欢?? 在学姊的帮忙之下,大和确定了明天要打的论点,於是他们开始写稿、练习攻防、铺排损益b?? 高宇翰大概每隔一分钟就会打一次呵欠,但他还是强撑着眼皮和张云祯互相练习攻防,郝周和姚亦池则埋头写稿,但在低头时总有人会忍不住打瞌睡,接着又惊醒。 「不然你们先去睡吧,我觉得你们已经练习够了。」眼见着高宇翰和张云祯一走进房间便瘫倒在各自的床上,郝周r0u了r0u眼睛,如此建议道。 「我们写完稿就会睡了,你们赶快睡吧,不睡明天也没有jg神打b赛。」 一碰到床,郝周几乎是立刻入睡,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来到赛前一小时了。 他们找到b赛教室,黑板上已经写上了辩题和双方的校名,他们轮流上台把自己的名字填入辩位表时,裁判和对手也陆陆续续地来了。 台下的张云祯对他们b出加油的握拳手势,接着她便离开现场去观摩他们未来会碰上的对手的b赛,提前了解对方的论点。 「可以。」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主席走到讲台中央,开始宣读b赛规则以及裁判与选手的名字,一切流程都和他们所熟悉的一样。 闻声,高宇翰带着稿子和资料本,缓步走到台上,在小幅度的x1吐过後,他张开口── b赛就此正式开始。 叮、叮、叮── 轮到对方一辩上台申论,郝周在底下认真地猛抄笔记,对方的论点主要是吓阻力和应报理论,架构也和他们准备过得差不多,所以她应该知道可以如何应对。 「您方认为政府在什麽情况下都应该满足人民的情绪吗?如果不是的话,你觉得界线在哪?」 而身为正方二辩的姚亦池,他在台上的语气依然十分慵懒,但内容却并不随便,「他方现在对於应报理论的立场仍然很模糊,除此之外,他方到目前好像也还是没有说明清楚,不满足人民的应报心理的话,究竟会有什麽弊害??」 轮到郝周作为三辩上台时,她已经在脑中整理过目前的战场走向,整t而言,他们b较有优势,如果、如果 郝周站在台上,望向底下的裁判和零星几个观众,所有人都屏息看着她,等待她发言。 如今站在这里的她,就像是当年仍是学妹的自己引颈仰望的人。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对於郝周而言就像是梦一般。 只可惜赛程紧凑得没有留给他们时间好好庆祝,才刚确认自己获胜,几人便必须迅速移向下一个b赛场地。 「当然啊,我们都已经赢了两场,再一场应该也可以吧!」高宇翰则斗志满满,他在空中挥舞着拳头,像是要给自己加油打气。 走进八强赛的b赛场地,他们皆是抱持着既怀疑但却又期待的心情,只要他们在这场b赛中获胜,他们就可以拿下大和辩论近年来的第一座奖盃── 这一场b赛中,大和担任正方,他们所采用的论点和前一场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对手早已去旁听过他们的论点,并在休息时间准备好应对他们的策略,抑或是对手本就有备而来,郝周等人频频被问到他们毫无准备的攻防。 殊不知,对方却提出了一个他从未听过的词:「但我方这里有资料显示,目前台湾已经建立了争议i刑确定案件审查要点,只要有人提出某个si刑案件有误判的可能,在厘清之前就不会执行si刑──」 高宇翰一边读,一边冷汗直流,资料上是密密麻麻的法律用语,他一时之间没有办法从中找出漏洞。见状,对方立刻下了小结:「好,所以您方也确定了在现在的法律制度下,其实只要有疑虑的案件就可以不用立即执行si刑,那目前也就不会有误判的可能??」 除此之外,在对方讲求法律原则并紧紧掌握着战场走向的情况下,大和这边始终被带着走,难以有机会进行价值渲染。 即便如此,郝周还是不愿意放弃,她绞尽脑汁想让战局能够扳回来一点点,一点点就好,毕竟他们难得有机会可以触碰到奖盃── 姚亦池在质询对方三辩时,也难得地摆正了姿态,语气有些焦急地想把前面他们没处理好的攻防都处理完── 「──本场b赛由反方获胜。」 走出赛场後,四人都有点沈默。 走着走着,她忽然看见高宇翰用袖子擦了擦脸,似乎在抹眼泪。 「就只是觉得很不甘心啊,明明只要赢下这场b赛,就可以拿到奖盃。」他粗鲁地r0u了r0u眼睛,咬着牙,声线微微发抖。 「哎,你真的是一个情绪起伏很大的人呢。」姚亦池也在旁边感叹道,但他还是顺应着高宇翰的情绪附和道,「的确啦,虽然准备了那麽久,但感觉正式b赛一下子就结束了对不对?」 几人吵吵闹闹地围在高宇翰旁边,任由他一个人继续抹眼泪,其他人则一边说笑一边安慰他。 「对啊对啊,你们只要一直b下去就可以变得更强,最後还可以成为大和辩论的社长和副社长。」 很奇妙地,他们之中好像只要有一个人变得沮丧,其他人就会瞬间抛开自己的负面情绪,努力安抚他。 天se渐渐暗下,在他们慢慢走回旅馆的途中,他们已经重新打起了jg神。高宇翰和张云祯扬言自己要参加接下来的每一个盃赛,他们甚至开始认真地折起手指,盘算有哪些b赛可以打。 「所以你们现在到底算是什麽关系啊?暧昧?」高宇翰早已摆脱刚出会场时颓丧的模样,一脸八卦地问,像是恨不得大喊莫全的名字十几遍以满足前段时间不能聊八卦的空虚感。 「所以你就只是在等他回覆你吗?他也犹豫太久了吧!」张云祯替郝周打抱不平,随後她故意浮夸地拉高音量,「还是他其实是在吊着你?不会吧!莫全学长居然是这种人!」 「嗯??不知道欸。」郝周思索了片刻,随後她开玩笑地说,「也有可能我会跑去喜欢别的人 与此同时,跟在他们身後走进旅馆的莫全顿时停下了脚步。 卓明不久前也结束了b赛,顺利进入四强,这代表他终於有机会在台上直面自己的内心,也终於能够鼓起勇气面对郝周的感情了。 没想到,他却意外听到她似乎想放弃他了。 明明今天b赛时他都没有这麽焦躁不安,可是一旦遇到与郝周有关的事,他的心情总会变得波涛汹涌。 跟着感觉走??吗? 「郝周!」 「怎麽了吗?你们今天b赛还顺利吗?」郝周问,莫全点了点头,「我们进四强了。」 莫全颔首向其他人表示感谢,但紧接着,他神se有点不自在地问郝周:「我??有事想跟你说,你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两人走在旅馆的走廊上时,郝周不由自主地想起张云祯昨天曾说过莫全一直看着她,似乎有话想说──可是有可能吗?莫全会是这种在明天还有b赛的情况下告白的人吗? 她忽然恍惚地发现,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她已经可以从莫全的脸上读出他的情绪了。 只见他深呼x1一口气,似是在琢磨着该如何开口,「郝周,我??只是想跟你?」 在他的指尖底下,他感受到自己的脉搏正在跳动。 「我喜欢你。」他抬起眸,专注地望向郝周,终於说出口。 「你怎麽会选在这个时间点告白啊?」郝周忍不住问,但是她的语气里却夹带着喜悦,这让莫全没有半分被质问的感觉,心头反而泛起了一丝丝的甜。 莫全一手抚着自己的x口,感受着自心脏传来的跳动,他抿了抿唇,开口回应郝周在冬烤那天的告白:「──而它已经在你那里了。」 可是一想到莫全话里的些微委屈,她便略带着急地想向他解释,「我、我会那样说只是因为我也不能b你啊,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的话,我们也只能当朋友嘛??但是你看,我这段时间一直有在等你啊??」 在紧紧依偎的此刻,他们同时听见了彼此的心跳。 她坐在台下,望着台上正有条有理地质询对手的莫全,有一瞬间,她觉得好像回到了迎新的示范赛。 那时的她,一定没有想过莫全会变成她的??男朋友。 轮到莫全上台申论时,战况可说是十分激烈,双方的论点都已被对方狠狠削弱,就看两边要如何做出损益b。 站在台上,莫全的呼x1渐渐变得急促,脑中闪过许多回忆。 他也想起他和妈妈去监狱探监时,爸爸脸上像是深深陷入绝望,乃至於已经毫无波动的表情。 莫全始终没有想要改变被害人家属的看法,这些年来他彷佛把父亲的罪背了起来,用着最压抑的姿态承受一切敌意── 他有资格吗? 「问候在场各位,首先先来整理战场,今天对方的论点有二,其一是吓阻力,其二则是应报理论,而在吓阻力的部分??」 「我方认为,si刑的存在只能满足人们一时的情绪,却使大众无法去正视杀人案件背後的所显现出的社会问题,而杀人犯这个词汇也早已跳脱他原本的含义,在不断的强化之下成为人人恐惧的符号,好像一听见这个词就必须立刻将其铲除,彷佛除了将他从世界上驱逐以外,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莫全恳切地说着,「但是从德国废除si刑後的经验可以知道,其实在si刑之外,我们有更多方式可以去了解为何人会走上歧途──」 可是至少在现在,观众认 这一刻,他不是杀人犯的孩子,他只是他自己。 但至少他们抱得了季军奖盃回来,因此大家都没有太难过,反而还很高兴可以提早休息,去吃庆功宴。 晚上,大和与卓明一起在会场附近的热炒店庆功,高宇翰望着卓明的奖盃,不时发出赞叹声。 「对了,洪樊民怎麽会打四强分流啊?他不是一直坚持只打反方吗?」她忽然想起这件事,於是好奇地开口问道。 「哦,他自己说想要打的。」萧敏妊抬起头说道,听见她语气里的调侃,洪樊民忍不住嘴y地辩驳,「我、我就只是想打打看四强赛嘛!感觉很帅啊!而且难得有机会可以打正方,就想说试试看也好??」 在莫全当着大和辩论所有人的面把郝周叫走之後,莫全向郝周告白的消息便迅速在大和和卓明之间传开了。大家都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反而有种「终於来到这一天」的平静与释然。 听见他的话,大家忽然sao动了起来,纷纷热切地喊着要现在补上这个大冒险,甚至还有人开始起哄亲一个。 如今他们真的在一起了,郝周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急着想把高宇翰和张云祯的嘴巴缝起来,但是看着莫全和她一起接受众人打趣的样子,她还是会有一种莫名的心动。 「啊!我想起来一件事了啦!」张云祯看着莫全即使在热炒店依旧一丝不苟的样子,她猛地和高宇翰交头接耳,片刻後,高宇翰啧啧称奇地说,「这麽久以前的事你怎麽还记得啊?」 「不然,大冒险就是让郝周帮莫全解开第一颗钮扣,如何?」 「本来就是你们的大冒险啊,那天的真心话问题也跟你有关不是吗?」高宇翰理直气壮地说。 毕竟那天也是自己答应说要参加真心话大冒险的,所以莫全对於这个大冒险十分处之泰然,一概任由大家处置。 「我和郝周独处的时候再做吧。」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莫名的压抑。 「蛤──」「真没意思──」「解个钮扣而已还要独处,你们到底是要做什麽啦?」 「给你们!」「我们今天下午赶工写出来的喔!」「是不是很感动啊?」 送完卡片之後,众人热闹地拖着自己的行李,抱着奖盃和资料本,前往车站一起搭车回家。 直至到站以後,众人仍依依不舍嬉闹着,似是不想分开。见到这个情景,郝周忽然想起洪樊民曾经忿忿不平地说要划清界线,如今,无论是洪樊民还是其他人,都真诚地在向彼此挥手告别。 在一声又一声的喊话之下,大家渐渐走向了不同的回家方向,但是只要每个人都还继续留在这个社团,总有一天还会再相见。 莫全停下脚步,转头望向她,「你也可以现在就做。」 她走向莫全,伸手探向他的衣领,在微凉的晚风吹拂之下,郝周可以看见莫全额前的发丝正飘动着,她还可以看见他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郝周小心翼翼地挪动手指,解开他的第一颗钮扣。他的领口微微敞开,喉结轻轻滚动,於是她仰头望向了他,想探知他的反应。 他蜻蜓点水地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柔软的触感让郝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之而来的是脸颊上燃烧起如火一般的热意。 他温柔却又认真的语气让郝周的心脏怦怦直跳,接着他直起身,牵起了她的手,两人一起漫步回家。 怎麽可以这样!太、太犯规了吧! 这是一张文具店买的大卡片,封面是简约的烫金设计,里头则写满了学弟妹们的心意。 看到高宇翰写了满满一排的惊叹号,郝周忍不住噗嗤一声,最後,她把目光落向了萧敏妊写下的文字。鼓励我,让我勇气面对接下来的挑战,也变得更愿意在大家面前开口??」读着萧敏妊娟秀的字迹,郝周彷佛能听见她有点腼腆但却又坚定的声音,「或许你觉得你只是随口说了几句安慰我的话,没什麽了不起的,可是对於当时的我来说真的是很大的鼓励。」 看到这里,郝周的泪水默默地落下,热意滑过脸颊。 她合上卡片,珍惜地将其抱在x前,躺倒在床上。双手捂着x口时,她感受到自己x腔的震动。 想着想着,郝周渐渐睡着了,虽然身t无b疲惫,但她的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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