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和中指并拢按在老者脖颈处,颈动脉没有搏动。
汪祺握紧银票,瘪了瘪嘴,“才十两啊?”
见惯了金山银山的汪祺心中一跳,愣愣地望着手掌心的银票。
但他右手紧握成拳,手指缝间,还能看到撕碎的布料。
陈鸢尝试掰开拳头,发现十分困难。
愕然抬头,“师姐?”
陈鸢哪里拦得住怒上心头的水笙,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打死了人。
她赚钱本事在女子中当属一流,但被他和刘晏淳轮番消耗,也没存下几个钱。
“别说师姐不疼你。”
陈鸢红着眼摇了摇头,“师父他……没了。”
汪祺敛下得逞的笑容,苦涩道,“明儿,我就得回威宇县了,将来也不知何时才能去府衙与小师姐相见,这十两银子,我尽量节约些用便是了。”
“节约点用,不去天酒地,也够你吃上好久的荤菜了。”
到了熟人跟前,汪祺又换下了属于刘晏淳的纨绔作态,恢复了属于甄嘉铭充满少年气息的纯真,笑吟吟道,“水笙大哥。”
水笙当了许久的衙役,一般的现场他也能揣摩一二,心中当即生疑,认定祖父的死和雷叔脱不了干系,小心地将祖父放在床上后,便跑出去找雷叔了。
他太清楚少女准备做什么了。
陈鸢和水笙惊呼一声,冲了过去。
“小师姐,你怎么这么小气,我不过……”
大小被祖父拉拔大的水笙感情上接受不了这个消息,但理智上他又相信师妹的判断。
这声甜滋滋的大哥叫到了水笙心坎里,两人说笑着进了义庄。
“你!”
落到他手里的东西,哪里还有吐出去的道理。
“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看上去,就是老人不小心摔到茶几上砸破头,流血过多而亡。
尸体脑袋旁的茶几一角,有血痕,和曾驰后脑勺上的破洞对得上。
陈鸢被他这骚操作惊呆了,缩回了手,“无耻。”
“来抢呀!”
哎呀,气死人了!
陈鸢气呼呼的伸手就去抢,“嫌少就还给我。”
“师姐是瞧不起我么?我肯定能有所作为的,想回京是我自己的事,怎能靠你这个女人提拔,你别把我看扁了,我不需要你帮我。”
“师父!”
水笙失措得不知如何是好,想抱又怕没轻没重的加重老人伤势,陈鸢伸手探了鼻息,已然没了气。
“你从我这里学的东西,做个仵作也足够了,若有不懂的,也可以询问陆仵作或方仵作,等我……等我将来稳定了,再想办法求上司要个调令,把你调来我身边做助手,留得有命在,早晚能回京。”
不谙世事的双眸突然失去了神采,萎靡的跪在地上抱起老人,“我就出去了一小会儿,祖父怎么就没了,都怪我,都怪我没有看好祖父!”
这洗得发白的灰色布料,看上去倒是和雷叔的衣服料子差不多。
原本嬉闹的气氛,被他这么一搅和,陈鸢也难过起来。
汪祺板着脸,一脸的不爽。
然而,水笙早就跑得没了影。
面对着床上的尸体,更多情况还得验尸才能看得出来。
师父死了,因着规避原则,陈鸢是无权验尸的,而且钦差案已然了结,她的临时仵作身份也已经被清丰县收了回去。
只能让刘晏淳跑一趟去报官,让清丰县的廖仵作来验尸。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