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魏公公变了脸色,“陈仵作,你什么意思?”
为了梦想,也得把不畏强权、不惧生死装下去。
刚才锦衣卫进来时,陈鸢就发现有人并不想对她出手。
魏公公颤巍巍的伸手指着陈鸢,“你,你,你这个……”
陈鸢指着四副棺材里,材质最好那一副,“萧先生说,这副棺材装的萧映秋尸骨,但尸骨项上头颅,属于成年男子。”
她可算体验了一回小时候看少包时,每次主角都是头顶顶着利剑查案的那种刺激感了。
魏公公大怒,“陈仵作,你好大的口气,刑部尚书其实你一个小小仵作能妄议的,他的书帮南离国破了许多案,更是获得了圣上的赞许,你说他书里有错,实乃大逆不道!”
话音一落,堂外锦衣卫便涌进了祠堂。
不管能不能破此案,这个陈仵作都没有未来了。
在场这么多人,不可能人人都是同一派系的。
“实践出真知,男女骸骨的不同,不以尸骨颜色来区分,你们接触的骸骨少,所以误信男子骨白妇人骨黑的言论,现场也没那么多骸骨来让你们做比对,这样吧。”
锦衣卫们平日里如何耀武扬威,此刻事关宫中贵人,他们也不敢乱来,纷纷扭头去看魏公公。
果然,宁妃突然要给自家父亲翻案这事儿不简单。
魏公公只好附和陈鸢,“好好好,我们坐下来好好讲道理。”
别说破案了,指证一点问题都有生命危险。
她又一指,“这是萧乐章的棺材,但尸骨项上顶着的头颅,是女子的。”
“你要怎么样!你到底要如何?”魏公公哪儿还敢指责陈鸢,若陈鸢当真在他逼迫下砸了宁妃双亲头颅,他哪里还有命回宫。
魏公公使眼色,让锦衣卫发暗器伤人,夺头颅。
怪她太年轻。
白县尉拿眼去看廖志忠,也不知刑书大人去哪儿找来的缺根筋仵作,真是作死的一把好手。
这一篇的错误何止两处,但不可能全部说出来一个个去查证,得找最容易证明的,陈鸢道,“这两处很好辨认。”
陈鸢作势就要砸头颅。
陈鸢想了想,“《洗冤录》卷三验骨篇有两处十分明显的错误,我指证了这两处,你们就明白刑部尚书大人书上的言论不尽然全对了,既然他书上所说不全对,那我说的,你们只管征召大量骸骨来证实,我说的不对,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说的是对的,那宁妃娘娘家人骸骨还是得给我验。”
自打他进屋,锦衣卫皆恭敬的垂了一下头,而魏公公也露出憋屈的眼神。
“卷三验骨篇云:人有三百六十五节,按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此说法便是错误的,全身人骨一般有206块,各族男女皆如此。”
“书上又说:髑髅骨,男子自顶及耳并脑后共八片,蔡州人有九片。脑后横一缝,当正直下至发际,别有一直缝;妇人只六片,脑后横一缝,当正直下无缝。
这一段里,有两处错误。我们岭南离金国甚远,无法找蔡州人骸骨验证,但我也要说蔡州人脑后也是八片,没有多一片反骨,此法说是错误。
我们能当场验证的,是关脑后直缝说法。书中言,男子别有一直缝,女子无直缝,此说法错误,枕骨是一块,一般没有直缝。恳请各位大人现场验证,现场尸骨太少,可以征召更多骸骨来验证!属下绝无虚言!”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