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加粗了感叹号!
这半个月的时间,陈鸢已经在威宇县衙门里看到了郭修齐出的《洗冤录》,内容并不完整,只有上半本,且书上无别的验尸方式和案例的补充添加。
“别人不信你,你得出来的结果,就没有用武之地,汪祺被抓也是活该,反正他以前恶贯满盈,也不算死的冤枉。”
她在纸上写道,“师弟啊,这就是为什么南离国律上明确规定了回避制度,破案是不能代入个人感情的,你对任秀秀充满同情和惋惜,对汪淇带着敌视偏见,才会这么说。我们做仵作的,就该实事求是,用证据说话,判案是青天大老爷的事情。”
刘晏淳站不住了,提着灯笼的手都抖了抖,“小师姐,你别开玩笑,你不过看了一下尸体,就能看得出来别人陷害汪祺?破案不是靠猜测,你有什么证据么?”
至于判的重或轻,汪祺以前犯的事儿该不该死,她又不是法官。
既然如此,陈鸢也不客气了。
她并不赞成刘晏淳的说法,“哪怕汪祺作恶多端,该死,也不该冤死,不是他犯的事儿,就不该他掉脑袋。”
如果是刚从事这一行,陈鸢或许会被刘晏淳所说触动,但当久了法医,她只知道,事实胜于雄辩,忠于事实。
“小师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就一般的案情讨论罢了,又不是盖章上交的检尸格目。
为了保险起见,她边写边斜着眼睛观察刘晏淳表情,“那你不要说出去,只是我粗略体表观察之后的猜测而已,不负南离律责任的猜测哦!我们只是探讨探讨。”
“自杀还能有同伙?”
陈鸢不回答,刘晏淳就当她无理词穷了,“你觉得你这么说,都民村村民是信你,还是打死你?”
刘晏淳似是被气笑,上扬的嘴都合不拢,“小师姐,我虽还没入门,但也知道,自杀的话,凶器应该还在胸口上插着吧,刀呢?”
要让大家相信她所说,她到时候还得当着大家的面做一下实验,才能说服他们。
反正在她跟前,她是见不得冤屈的。
所以,她没办法用案例和官方书籍来证明自己说辞。
“怎么不能有同伙?”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决定与她好好说道说道,“小师姐,你想过没有,如果真如你所说,任秀秀是死于自杀,那……得是汪祺做了多么天怒人怨、丧尽天良的事,才让一个好姑娘对自己下如此狠手……也要去陷害那个阉人?你如果说破,那不是让任秀秀白死了吗?”
刘晏淳冷笑着勾了勾唇,笑意并未入眼,“我还以为小师姐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姑娘呢,你竟然不同情任秀秀?坏人不该死么。”他夸张的用质疑的目光打量陈鸢,语气越发冷硬。
这话把陈鸢逗笑了。
在本子上写道,“我不知道任秀秀发生过什么事,自然无法与她感同身受,我也不知道汪祺到底多坏,所以无法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坏人当然该死,如果汪祺真的伤害过任秀秀,且罪该万死,她应该去报官。汪祺都被流放了,她还害怕有人护着他么?如果有这方面的担忧,或者证据不足,那她都敢对自己下如此狠手了,听说前段时间汪祺病得下不了床,这么好的机会,她却不敢上门捅死他。”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