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1)

温芙:“那需要另外再给我十个银币。” “十个银币是以后我每幅画的颜料费。”温芙纠正道。她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看起来丝毫不在意是否会失去博格这单生意。 温芙没说话,像是默认了他的猜测,于是他的语气越发阴沉起来:“是谁?克辽林还是小金斯科特?” 博格心里气得要命,他认定八成是小金斯科特那个混蛋,难怪最近他在画室这么趾高气扬。同时他又觉得眼前的女人可恶,不由冷笑了一声:“出来卖的婊子果然都一样无情无义,眼里只看得到钱。” 温芙倒是不担心他真的会对她做什么,博格·科里亚蒂和她在乡下见过的那些男孩没什么两样,他们通常愚蠢且自大,仗着高大的体格恃强凌弱,一旦察觉到有人敢忤逆他们,也只会挥舞拳头或是说些自以为了不起的下流话羞辱别人,但要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他的手指最后轻佻地捏起她肩膀上的一缕头发,故意弯腰凑在她耳边说道:“你要是不卖画,也可以跟我做点别的,我可以付你十个银币。” 泽尔文生平第一次翻墙,姿态略显狼狈,要是这会儿有人从墙根底下路过认出了他,他怀疑自己很可能以权谋私第二天就把人从这儿赶出去。 泽尔文已经坐在了围墙上,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低头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一头红发的男孩背对着他,把人堵在墙角,看起来倒是没有注意到身后发生了什么。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那是公馆的护卫队在四处巡逻。 他像是光天化日之下撞见了一处见不得人的交易,有种吞了块生肉的不适。 泽尔文要找的是一家怀表店的主人,他把带来的旧怀表交给对方,并且向他打听当初典当这块怀表的客人是谁。可惜没人会在黑市用真名跟人做生意,也不太可能留下任何信息,所以泽尔文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泽尔文留下一个地址,又在店里放了些钱,要是什么时候有了那位客人的消息,请怀表店老板找人来送个消息。 书店后门的水井旁有人正在打水洗脸,听见脚步声转过头,两个人又同时愣了一愣。 眼前的少年有张很难叫人见过即忘的脸,乌黑的短发,银灰色的眼睛,鼻梁高挺,眉眼间有种咄咄逼人的英俊,出色的五官无论是再苛刻的批评家都说不出一星半点的不足来。 下午书店里没有其他客人。 泽尔文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回去再说,尤里卡从沙发上站起来,这时候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冉宁抱着一大摞报纸从楼上下来:“十年前的旧报纸都在这儿了,不过我没找到您说的那份。”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紧接著书架那头又绕出个人来。温芙已经洗干净了脸上的妆,面庞还有些湿漉漉的,像是一朵清晨还沾着露水的花,要不是她身上那条裙子,泽尔文简直无法将她和先前在公馆后门见到的那个姑娘联系在一起。 “去买了点东西。”温芙回答道。她面不改色地当着泽尔文的面撒谎,叫泽尔文不禁又多看了她一眼。 温芙闻言抬头瞥了他们一眼,泽尔文站在尤里卡身后,他们显然是一起的。她默不作声地从那叠发黄的旧报纸里随手抽出其中一份递给他们。 温芙没作声,只用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看着站在柜台后的泽尔文。 温芙收了他们八个银币,这显然已经远远高出了一份报纸和一本旧书应有的价钱,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那两位衣着不凡的年轻人没说什么,很快就离开了书店。 “你认识他们?”冉宁开玩笑似的问道,“还是他们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 她把其中的三枚银币扔进银柜,剩余的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冉宁默许了她的行为,这是他们一开始就说好的,她靠本事从客人那儿多赚到的每一分钱都归她自己。”冉宁说,他随手拿起柜台上今早的报纸递给她,“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看来公爵已经为他的画室找到了新的主人。”冉宁遗憾地说,“里昂可不像伊登那么好糊弄,恐怕你的生意要泡汤了。” 光线昏暗的书店里,女孩将那份报纸折起来扔在了一边。她看上去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羊羔,没有人知道小羊羔心里在想什么,就像没有人知道这个十五岁女孩心里的盘算。 早在半个月前,当鸢尾公馆传出伊登先生即将离开杜德去乡下养老的消息时,人们就已经开始猜测谁将会是下一个来到公馆接任画室的画家,但谁都没有想到那个人是大画家里昂。 他成名很早,早先曾为厄普亲王画画,后来厄普发生战乱,为了躲避战火,他辗转来到了希里维亚。到那儿以后,他开始创作《圣战》。据说这幅画中的战争场面大多是他亲眼所见,那种冲击力难以言表,每一个见到这幅画的人都感到战争所带来的绝望。而在画面的中心,英雄高举的长矛成为画面中最为明亮的部分,那是希望的所在。 杜德人民为杜德拥有了这样一位大师而感到荣幸,但这些人里并不包括泽尔文。 倒是他的弟弟乔希里和他正好相反,乔希里更像他的父亲。从小到大,每次公众活动公爵总是带着乔希里一同出席,这对泽尔文来说是件好事,因为他一向讨厌在公众面前露面。但也正因如此,结合有关他出身的各类传闻,许多人并不看好他会顺利继承爵位。 三天后,当里昂来到杜德,公爵在鸢尾公馆为他举办了一场小规模的欢迎会,出席的大多是公馆里的老师和学生。 整场欢迎会里昂都不苟言笑,如果说泽尔文还在按捺着自己百无聊赖的心情而尽力坚持到聚会结束的话,里昂简直已经将不耐烦直接写在了脸上。不过公爵似乎毫无所觉,他热情地将公馆内每一位客人介绍给他。 他不留情面的话让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之中。 很多人都在好奇这个问题,毕竟普通的财富和权势应当已经无法打动他了。 泽尔文微微一怔,对于里昂私生活混乱的传言,他其实也早就有所耳闻,听说他男女不忌,身边有许多情人。相比于一位画家,里昂更像是画室里那些高大俊美的模特,就冲着他的这副好皮相,也有不少人愿意爬上他的床。 和希里维亚不同,杜德的民风要保守得多。如果里昂在希里维亚是因为牵涉到王室的风流韵事而遭到排挤,那么到了杜德,这种情况只会更严重。 不过这下泽尔文终于明白了从里昂出现开始,四周流连在他身上的暧昧目光究竟从何而来。尽管有人对此感到不齿,但也一定有人动起了歪脑筋。 伊登戴着一副老花镜,他似乎有点喝多了,像是完全看不出里昂的不耐,他随手抓过身旁一个学生的肩膀对他说道:“你应当给这些年轻人一个机会,他们当中好几个都很有天赋,比如博格,我在他的画稿上几乎以为看到了你年轻时的影子。” 泽尔文看着那个突然间像是被好运砸昏了头的男孩,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了,不过与此同时他的眼前最先浮现出来的是二手书店里女孩那张还染着水雾的脸。 客厅的一角有人弹奏起扬琴,人群起身歌唱,尤里卡不知去了哪里。倒是坐在附近的乔希里在起身加入前,回头对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泽尔文询问道:“哥哥不一起去吗?” 乔希里轻轻笑了一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对他说:“你是不是觉得他们都很蠢?” “不要当那个唯一清醒的人,哥哥。”乔希里像是在他耳边低语那样说道,“否则当愚昧的大火点燃时,你会成为第一个献祭者。” 泽尔文沉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像是还在想着他刚刚所说的这句话。 “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泽尔文自嘲道,“你知道我的文学课成绩只拿了合格。” 人们很快就意识到那晚他说“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当我的学生”不是一句假话。因为他搬进画室后的第一件事是将堆积在伊登办公桌上的学生画稿看了一遍。桌上很久了,但是随着伊登的视力越来越差,这些画稿大部分在交上去之后就落了灰。许多摩拳擦掌准备在这位大师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的学生,没来得及见到他就收到了清退通知。 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几天后,里昂在城中发布公告,他将公开招收学徒,这意味着鸢尾公馆的大门也将同样向平民敞开。想要来到画室的学生可以将自己的画送到中心广场的议会厅,最优秀的那些画作将会被留下。 公爵对此乐见其成,他本就希望更多有才华的艺术家们能够汇聚到此。 “真热闹啊。”尤里卡靠在窗边,带着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幸灾乐祸,“真想知道这场闹剧最后究竟会怎么收场。” 尤里卡好奇地问:“你说里昂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最新小说: 我的能力太常见啦 异之理 女总裁的上门女婿 乌鸦给了我一双眼 恋爱攻略小竹马自我攻略 母子 重生只为傲娇青梅,谁管你系不系统的? 外科教父 够野 more,more,ne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