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子草·双生秘药 青岚镇的石板路蒸腾着暑气,蝉鸣像生锈的铁锯割着耳膜。百草堂雕花木门被撞得哐当作响,刘老汉背着昏迷的孙子跌跌撞撞冲进来,衣角还沾着溪边的青苔:"王大夫!小柱咳血咳得人事不省了!" 药碾子"吱呀"声戛然而止。王宁从《本草汇言》中抬起头,素白长衫上别着的当归香囊轻轻晃动。他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目光扫过少年肿胀发亮的双腿——皮肤紧绷得近乎透明,指腹按下去便陷出深坑。张阳老药师颤巍巍摸出老花镜,枯瘦如鸡爪的手指沾着三七粉,在泛黄医书上快速翻动:"水毒侵肺...与嘉靖二十年那场瘟疫症状相似。" 后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扎着双髻的王雪攥着陶碗冲进来,月白襦裙下摆沾着草屑:"哥!城西李婶家的狗剩也这样,我刚给他喂了车前子煎剂,根本没用!"她腰间的铜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这是采药时防蛇虫的家传法子。 王宁蹲下身,指尖搭在少年腕脉上。脉象虚浮如游丝,却又暗藏躁动的洪波。他突然想起三日前巡山时,在青岚溪畔见过的合子草——那对生的蒴果,像极了此刻少年肿胀的双腿。"去采合子草。"他猛地起身,撞倒了案头的艾草熏炉,"《本草拾遗》载其'利水消肿,解毒散结',或许..." "来不及了!"张娜从药柜后转出,素色围裙上还沾着捣药的痕迹。这位温婉的女子此刻双眉紧蹙,"孙记药铺说合子草早被收空了,连钱多多的货船都扑了空。"她话音未落,又有两名患者被抬了进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暮色四合时,王宁独自坐在药庐。月光透过竹窗洒在案头,将《雷公炮炙论》的字迹染成银白。突然,窗棂轻响,林婉儿如夜枭般翻入,玄色劲装沾满露水。她甩下腰间革囊,几粒带刺的合子草种子滚落桌面:"青岚溪下游,刘二狗带人砍了整片药田。" 王宁瞳孔骤缩。这些种子他再熟悉不过——合子草喜阴湿,生长极慢,从播种到成熟需整整三年。"孙玉国好狠的手段。"他握紧种子,指缝间渗出汁液,"先垄断药材,再任病情蔓延,逼我们低头。"林婉儿突然按住他手腕,寒玉般的指尖点在合谷穴:"别急,钱多多明早寅时会过青石渡。" 寅时三刻,青石渡雾气弥漫。钱多多裹着狐裘缩在船头,小眼睛盯着舱内成箱的合子草。突然,船身剧烈摇晃,十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破水而出。"劫...劫道的!"钱多多话音未落,一柄匕首已抵住咽喉。为首的黑衣人掀开面巾,竟是扮作水匪的王雪,她腰间铜铃系着的红绸在晨风中猎猎作响:"钱老板,这草,我们借了。" 与此同时,百草堂内灯火通明。张阳将晒干的合子草投入药臼,布满老茧的手握着捣杵上下翻飞。"切记,"他对新来的学徒说,"此草有小毒,需用甘草、绿豆共煎三沸方能解毒。"药香混着蒸汽弥漫开来时,王宁正守在小柱榻前,看着汤药缓缓灌入少年口中。 黎明破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小柱的咳嗽声渐渐平息,肿胀的双腿也消了大半。王宁倚着药柜长舒一口气,却见张娜面色惨白地捧着账本冲来:"不对劲!昨日熬药的合子草,药效比往日弱了三成!" 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第五声。王宁突然想起昨夜钱多多狡黠的笑,想起林婉儿说过"刘二狗砍了整片药田"——那些提前收割的合子草,根本没到入药的年份!冷汗顺着脊背滑落,他抓起药锄冲出药庐:必须在日出前,找到真正成熟的合子草! 青岚溪下游的晨雾裹着腐叶气息,王宁的麻鞋陷进泥泞里。他扯开浸透汗水的领口,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断成两截的合子草藤蔓缠绕着碎石,未成熟的蒴果被踩得稀烂,汁水在泥地上洇出诡异的紫斑。"果然被提前收割了。"他蹲下身,指尖捻起半截枯茎,表皮还带着新鲜的刀痕。 身后传来枯枝断裂声。王雪握着采药锄疾步赶来,发间沾着苍耳子:"哥,下游三里的断崖有片野杏林,爹说过合子草喜攀老树!"她腰间铜铃突然发出急促的嗡鸣,惊起林间一群寒鸦。林婉儿如鬼魅般从树影中浮现,玄铁短刃抵住树干,木屑纷飞处赫然露出半枚带血的爪印。 "黑风豹。"林婉儿指尖沾了沾血迹,"这畜生受了伤,怕是在附近..."话音未落,崖底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王宁探身望去,只见深涧中一株千年杏树虬枝横斜,树腰缠绕的合子草藤蔓上,沉甸甸的蒴果泛着成熟的褐金色。但树下的阴影里,一双幽绿的兽瞳正在缓缓睁开。 "我引开豹子,你们采药!"林婉儿纵身跃下断崖,短刃划破晨雾。黑风豹怒吼着扑来,利爪在她肩头撕开道血痕。王宁兄妹顺着藤蔓滑下,采药锄在树皮上擦出火星。"小心!"王雪突然拽住兄长,一枚带刺的蒴果擦着耳畔飞过——竟是刘二狗带着手下,从对岸峭壁攀援而来。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王大少,这草归孙老板了!"刘二狗晃着腰间的火药包,独眼在晨光中泛着凶光,"乖乖滚回去,不然..."他话音未落,王宁已甩出腰间的麻绳套住杏树枝桠。"雪,接草!"他凌空斩断藤蔓,成串的合子草如雨点般坠落。王雪踩着树瘤疾奔,采药篓瞬间装满。 黑风豹突然转向扑向采药人。林婉儿甩出绳索缠住兽颈,却被发狂的豹子拖进荆棘丛。王宁将最后一把合子草抛向崖顶,抄起药锄迎向豹子。锋利的兽爪擦过他脸颊,腥风卷起药锄上残留的甘草碎屑。千钧一发之际,崖顶传来张娜的呼喊:"接着!"一只装满雄黄粉的陶罐破空而来,在豹子脚下炸开呛人的白烟。 混战中,刘二狗趁机抓住王雪的采药篓。两人争夺间,篓中药草洒落大半。王雪突然扯断腰间铜铃,红绸如软剑缠住对方手腕:"哥!快走!"林婉儿从荆棘中跃起,短刃抵住刘二狗咽喉。趁其手下慌乱之际,王宁背起受伤的妹妹,踩着藤蔓向崖顶攀爬。 回到百草堂时,日头已至中天。张阳戴着老花镜仔细分拣药材,布满裂口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合子草:"这批成色虽好,但还需九蒸九晒才能去毒。"他指向墙角堆满的蒸笼,"前日孙记药铺收的那些生草,已经有人吃出中毒症状了。" 王宁望着药炉中翻滚的药液,眉头越皱越紧。突然,药庐外传来哭喊:"王大夫!我家孩子喝了药,更严重了!"他冲出门,只见李婶怀抱着抽搐的孩童,孩子口唇青紫,双手抓挠着肿胀的脖颈。张娜翻开医案本,声音发颤:"今早服用的,正是钱多多送来的合子草煎剂..." 后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王雪举着陶碗冲来,碗中沉淀着暗红药渣:"哥!这些药里掺了商陆根!"她将药渣摊在案板上,细长的须根如毒蛇盘踞,"商陆利水过猛,与未成熟的合子草混用,无异于砒霜!" 暮色降临时,林婉儿带回消息:钱多多的货船正在码头装卸药材,船舱底部藏着数十箱商陆根。王宁握紧了父亲留下的刻花木铲,铲柄上"悬壶济世"四个字被磨得发亮:"张叔,按古法炮制合子草。雪,你带人守住药庐。"他望向西方天际的火烧云,"今晚,我们去会会这位孙老板。" 青岚镇的夜渐深,孙记药铺后院飘来刺鼻的硫磺味。刘二狗指挥手下将商陆根混进药材,独眼警惕地扫视四周。突然,墙头掠过一道黑影,几枚爆竹在仓库炸开。"走水了!"伙计们慌乱救火时,王宁带着药童从正门闯入,药锄敲在柜台发出清脆声响:"孙老板,该算算这笔人命账了。" "王大少好大的威风!"孙玉国摇着檀香折扇踱出内堂,玄色绸缎长衫绣着金线云纹,腕间翡翠扳指在火光中泛着冷光,"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跑来纵火烧..."话音未落,王宁将半块带刺的合子草蒴果拍在柜台上,果皮裂开处渗出紫黑汁液:"孙老板,这掺了商陆根的假药,喝死了三个孩子!" 药铺内突然响起铁器碰撞声。十几个打手从暗处涌出,刀刃在火把下泛着森冷光芒。张娜解下腰间的香囊,里面装着捣碎的曼陀罗花与天南星,粉末随风飘散。王雪则从药篓掏出几枚陶罐,扯开软木塞:"尝尝姑奶奶的'百虫避'!"刺鼻的雄黄粉混着石灰粉泼向打手,呛得众人涕泪横流。 混战中,刘二狗趁机扑向王宁。林婉儿突然从梁上飞下,玄铁短刃抵住他咽喉:"往哪儿跑?"刘二狗独眼一转,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腰间捆着的火药包:"都别动!不然老子..."话未说完,王宁甩出采药绳缠住他手腕,张阳不知何时绕到身后,枯瘦的手掌如鹰爪扣住他命门。 "搜!"王宁一声令下,药童们冲进库房。堆积如山的木箱被撬开,露出裹着油纸的商陆根,刺鼻的土腥味混着霉味扑面而来。张娜翻出账本,泛黄的宣纸上密密麻麻记着交易记录,"七月初三,购入商陆根三百斤...七月初五,送往百草堂合子草二十担..."她气得指尖发颤,"原来你们早就..." "冤枉啊!"孙玉国突然扑通跪地,折扇甩在一旁,"都是钱多多那奸商唆使!他说青岚镇要闹瘟疫,让我..."话音未落,院外传来马蹄声。钱多多骑着高头大马闯入,身后跟着十几个护卫,腰间长刀在月光下寒光闪烁。 "孙老板,这戏演得不错啊!"钱多多跳下马,狐裘披风扫过满地狼藉,"不过,王大少可有证据?"他伸手抓起一把商陆根,"这不过是普通药材,若说掺假..."突然,他瞥见张娜手中的账本,小眼睛猛地瞪大。 王宁将合子草与商陆根并排摆在案上,采药锄在药材间划出深痕:"合子草利水消肿,需配伍甘草解毒;商陆虽也利水,却毒性猛烈。"他举起一盏油灯,火苗照亮两种药材的断面,"孙记药铺的合子草,根茎泛红,明显是未成熟的生药;再看这商陆,须根分叉如鸡爪,正是《本草经集注》中记载的'毒根'!"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钱多多突然仰天大笑,手按刀柄向前逼近:"说得好听!可这药材,不过是各说..."他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哭喊:"青天大老爷!救命啊!"二十多个村民举着火把涌入,领头的李婶怀抱着昏迷的孩子,"我儿喝了孙记的药,现在..."人群自动分开,露出担架上抽搐的孩童,青紫的唇间吐出白沫。 孙玉国脸色骤变,踉跄后退撞倒药柜。钱多多眼神闪烁,突然转身想逃。林婉儿甩出绳索缠住他脚踝,将人拽倒在地。王宁抓起钱多多的手,按在账本的朱砂印上:"你勾结孙玉国,垄断药材,以次充好。这些账本,还有这满地的商陆根,就是铁证!" "来人!报官!"张娜的声音响彻药铺。就在此时,药庐外突然传来惊呼声。王雪冲进来,发髻散乱,裙摆沾满血迹:"哥!药庐...有人投毒!"王宁心头一紧,采药锄差点脱手——百草堂内,还熬着给全镇百姓治病的合子草药汤! 夜风中飘来刺鼻的腐臭味,王宁握着采药锄的手青筋暴起。他转身冲出孙记药铺,身后传来林婉儿掷出的飞镖破空声,将钱多多妄图撕毁账本的手钉在柜台上。张娜带着药童紧随其后,腰间新换的香囊里装满了防瘟的苍术与藿香。 百草堂的灯笼在风中摇晃,昏黄的光晕下,药庐门口横七竖八躺着几个学徒。王雪蹲在最年幼的阿福身边,颤抖着指尖探向他的颈动脉:"还有气!是乌头毒..."她突然抬头,瞳孔里映着药庐内翻倒的药罐,褐色的药汁正顺着门槛蜿蜒成诡异的溪流。 张阳老药师拄着桃木拐杖冲出来,白发凌乱:"有人趁乱往药汤里投了乌头!这锅药...足足能毒死半条街的人!"他枯瘦的手指戳着药渣,浑浊的眼睛泛起血丝,"乌头遇热毒性更烈,和未炮制完全的合子草混在一起,就是索命的阎王散!" 王宁冲进药庐,蒸腾的热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苦味。熬药的大铁锅还在咕嘟作响,表面漂浮着碎末状的乌头块茎。他抄起长勺搅动药汤,勺底沉淀着暗紫色的结晶——正是乌头碱。"快!"他扯下衣襟堵住口鼻,"把药汤引入渗井!" 药童们抬来木桶,将毒汤一瓢瓢舀出。王雪突然抓住兄长手腕:"哥,孙玉国他们被押去衙门前,刘二狗悄悄塞给我这个!"她摊开掌心,是半枚烧焦的信笺,上面残留着几行小字:"子时三刻,城西乱葬岗,老地方..." 林婉儿擦拭着染血的短刃,玄色劲装沾满药汁:"这是他们转移赃款的暗号。若能找到证据,孙玉国就再无翻身余地。"她目光扫过药庐里忙碌的众人,"但你们必须留人守着药材,防止再遭毒手。" 子时的梆子声响起时,王宁带着林婉儿与王雪摸进城西乱葬岗。月光透过枯树洒下,照见坟头新翻的泥土。王雪蹲下身,采药锄挑起表层浮土,露出用油布包裹的木箱。打开箱盖的瞬间,金银元宝的冷光与一叠账簿交相辉映,最上面的信笺赫然写着:"钱多多亲启,商陆根换合子草,事成付三成利..." 突然,四周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刘二狗带着十几个蒙面人从坟包后现身,火把照亮他独眼的狰狞:"王大少,来得正好!"他晃动手中的竹筒,里面传来令人牙酸的嘶嘶声,"知道这是什么吗?七步倒的竹叶青!" 王宁将账簿塞进怀中,采药锄横在胸前。林婉儿已经甩出绳索缠住最近的火把,火苗顿时窜向蒙面人。王雪则掏出陶罐,泼出混合了雄黄与桐油的粉末,火焰瞬间化作巨大的火墙。混乱中,刘二狗放出毒蛇,青影如闪电般扑向王宁。 千钧一发之际,林婉儿凌空跃起,短刃挑飞毒蛇。蛇血溅在坟头的野蒿上,竟将叶片腐蚀出黑斑。王宁趁机甩出采药绳,缠住刘二狗的脚踝将其拽倒,采药锄的锄背重重砸在他后颈。"带走!"他喘着粗气,踢开满地狼藉,"天亮前,必须让这些证据呈到县衙!" 回到百草堂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张娜守在药庐前,新熬的合子草药汤正冒着袅袅白烟。她递过温热的药碗,素色裙摆上还沾着昨夜清理毒汤的污渍:"按张叔说的,加了双倍的甘草和绿豆,毒性应该..."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衙役举着火漆封印的公文冲进药铺:"王大夫!孙玉国在牢里服毒自尽,钱多多的护卫劫了大牢!"公文上的朱批还带着湿润的墨迹,"现在整个青岚镇戒严,县太爷请您..."王宁握紧药碗,滚烫的药汁溅在虎口。他望着东方渐亮的天空,突然将药碗一饮而尽:"告诉县太爷,我亲自熬的药,绝不会再出差错!" 晨光刺破云层时,青岚镇的街巷仍笼罩在戒备森严的气氛中。县衙的捕快们手持长枪来回巡逻,墙上新贴的通缉令被晨露洇湿,钱多多的画像在风中微微颤动。百草堂内,王宁将最后一剂合子草药汤递给李婶,目光扫过药庐里排队领药的百姓——经过连夜赶制,中毒症状最重的孩童已脱离危险,但未愈者仍面色苍白。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王大夫,城西又有三户人家染病了!"药童气喘吁吁撞开木门,粗布衣裳沾满泥点,"他们说...喝了孙记药铺剩下的存货!"张阳老药师正在研磨甘草,布满裂纹的手掌突然停住,药臼中的粉末簌簌落下:"那些掺了商陆根的假药,至少还藏着半吨!" 林婉儿突然从屋檐跃下,玄色劲装沾着草屑:"在城郊破庙发现钱多多的踪迹,他带着几个手下,还有辆装满药材的马车。"她摊开染血的布条,上面印着暗褐色的药渍,"马车轮印朝着青岚溪上游,恐怕..."王宁心头一紧,采药锄重重砸在药柜上——上游,正是合子草最后的野生药源! 正午的日头毒辣,青岚溪上游的灌木丛传来此起彼伏的砍伐声。钱多多戴着斗笠指挥手下,锋利的柴刀斩断合子草藤蔓,成熟的蒴果纷纷坠落。"快!装上车!"他擦着汗,小眼睛盯着堆积如山的药材,"等瘟疫再闹大些,这些草能换三辈子的荣华富贵!" 突然,林间响起清脆的铜铃声。王雪带着十几个药童从树后转出,腰间红绸系着的陶罐叮当作响:"钱老板,偷挖野生药材,按律当斩!"话音未落,钱多多的护卫已抽出长刀。林婉儿如鬼魅般掠过树梢,玄铁短刃挑飞一人手中兵器,刀锋在阳光下划出凛冽弧光。 混战中,王宁冲向马车。车厢门突然被踹开,刘二狗举着装满火药的陶罐狞笑:"王大少,同归于尽吧!"千钧一发之际,张阳不知何时绕到侧面,桃木拐杖重重敲在他手腕上。火药罐滚落溪中,炸开的水花惊起一群白鹭。王宁趁机跃上马车,却发现车厢底部暗藏夹层——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剧毒的雷公藤! "原来如此!"他扯下钱多多的斗笠,"你不仅想垄断合子草,还打算用雷公藤投毒,让瘟疫彻底失控!"钱多多突然挣脱束缚,抓起一把雷公藤粉末洒向空中。刺鼻的气息弥漫开来,几个药童顿时剧烈咳嗽。王雪眼疾手快,掏出装满清水的皮囊泼去,将毒粉冲散。 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县太爷带着捕快们纵马赶来,官服上的补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钱多多,你勾结孙玉国,残害百姓,还不束手就擒!"钱多多脸色骤变,突然冲向溪边的小船。林婉儿甩出绳索缠住他脚踝,却见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了马车上的干草。 火焰瞬间吞没车厢,合子草与雷公藤在火中噼啪作响。王宁不顾热浪,冲进火场抢出几捆完好的药材。热浪灼得他睁不开眼,恍惚间,他仿佛看见父亲临终前的嘱托:"药材如人,容不得半点掺假。"当最后一桶溪水泼灭火苗时,钱多多已被铁链锁住,而那片曾被破坏的药田,在焦土中竟露出几株顽强生长的合子草嫩芽。 三日后,青岚镇重归安宁。县衙门前张贴着新告示,孙记药铺被查封,钱多多等人将被押解进京受审。百草堂前,痊愈的百姓们敲锣打鼓,送来"妙手仁心"的匾额。王宁站在药庐门口,看着张阳教学徒辨认合子草:"记住,成熟的蒴果必须等到霜降后采摘,未成熟的..." "会要命!"王雪蹦跳着接过话头,将新采的合子草挂在屋檐下晾晒,"而且炮制时要三蒸三晒,和甘草、绿豆配伍!"她腰间的铜铃叮当作响,惊飞了停在药香里的蝴蝶。林婉儿倚着门框擦拭短刃,嘴角难得露出笑意:"看来,青岚镇的药香,能传得更远了。" 暮色降临时,王宁独自来到青岚溪畔。经过重新播种的合子草正在晚风里轻轻摇曳,成双成对的蒴果如同守望的眼睛。他弯腰轻抚叶片,指尖触到清晨的露水。远处,百草堂的灯火次第亮起,药香混着炊烟,飘向渐深的夜色。这场关乎药材与人心的较量,终于在杏林春暖中,迎来了破晓时分。喜欢短篇中草药故事集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短篇中草药故事集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