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有‘你’在身侧随行?” 她实在受不了了,这人一睁开眼就开始嘚瑟,本以为忍忍就完事了,没想到他竟然能因为这么点事嘚瑟到现在,还越来越浮夸。 “本小姐才是温寒烟不可或缺的最重要的人。别忘了,此番九玄城之行,你还欠本小姐半条命呢。” “嗯?”司予栀眨眨眼睛,“是吗?本小姐为何不记得?” “好了,别吵了。我们伤势虽然治愈了九成,但毕竟没有完全愈合。” 他总觉得自己此刻的样子很熟悉,像极了兆宜府里那些老嬷嬷。 叶含煜叹口气,先是看向司予栀,“尤其是你,司小姐。” 叶含煜又看空青,“还有你,可千万别是有意撕裂了伤口,再名正言顺地跑到前辈跟前哭鼻子。” “你说清楚点,谁哭鼻子了?!” 三人被长生锁腐蚀的伤口,眼下已好了七七八八。 一盏巴掌大的荧光石祭在半空,洒落下来的辉光正巧能够容纳一个人的身形。 “翻面,该翻面了。” “他照了多久了,也该轮到本小姐了吧?” 司予栀爱美,那么鲜血淋漓的伤口在脸上,她忍不了一点。 于是眼下,她身上的伤口虽然被衣服遮掩,却比其他人都要更痛些。 商州至辰州纵横千里,于修士而言半日便可达。 破碎的地面已积了一层厚厚的尘泥,近日来辰州阴雨连绵,此地却无人问津,已是一地泥泞。 温寒烟还未靠近,掌心那片残叶便似是感应到什么,自发震颤着腾入虚空。 榕木陡然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张张浮在树干上的僵硬人脸向外凸起。 只听接二连三的“扑通”闷响,被困于榕木内的人被一个接一个地吐出来。 风过,高高低低的呜咽声若有若无,像是声声叹息。 他愣了下,随即不管不顾拔腿狂奔过去。 在周遭几乎看不出五官样貌的惨状间,叶凝阳的状况肉眼可见地好上不少。 只是双眸紧闭着,仿佛睡着了。 叶凝阳恢复的速度比旁人都要快,不过一炷香时间,脸上成片不规则的树皮纹路便减淡褪去了。 温寒烟余光瞥见,却又不知应当说些什么安慰,只得收回视线,佯装并未察觉。 一道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声音很轻,仿佛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语调也染着点怪异。 叶凝阳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虽然只是一条细细的缝,却有天光映入她眼底,流转着辉华。 “还是……这么没出息……” 他抿唇侧了侧脸,将伤口掩于碎发之下,也跟着笑,“可你比往常丑得多。” “本事没多少……胆子倒是见长,竟然敢揶揄我了。” 另一边,东幽众人也都幽幽转醒。 刚一起身,才感觉下半身用不上力气,又倒头跌回去,甚至往旁边滚了一圈。 “啊啊啊——”香茗捂住脸一声尖叫,“原来不是噩梦,你真的变成了一棵树!” “我?” 难怪她方才使不上力气,还控制不了方向,到处乱滚! 她瞬间满血复活,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司予栀,“小姐,你没事吧!” 她抱臂而立,闻言指了指两人身上树皮一样的部位,冷哼道:“我看你们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本小姐好得很。” 香叶也抬起眼,轻声道:“小姐,我和香茗不怕这些。我们只怕您受了伤,或者……” 正为自己满身树皮发愁的香茗闻言,也抬起头来认真点了点头,“是啊,还好不是小姐经历这些。”司予栀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她一改往日跋扈嚣张,一言不发,不知道在看什么。 “小姐?” “我看是眼睛……” 两人被用力勾住了肩膀,死死扣在怀里。 香茗和香叶一愣。 小姐往日可是每天都要换上好几身衣裳的千金,衣服款式颜色,都要搭配着心情来,就连发饰耳坠,熏香都要跟着变。 “小姐,您……” “既然你们叫我一声‘小姐’,我便好好地保护你们,也算当得起这一声……” 两名侍女呆呆被抱在怀里,她们还没什么力气,脑袋顺着司予栀的动作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