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含煜所说没错，五百年前她路过东洛州时，正赶上他的满月礼。 不仅如此，他作为他们交上去的“东西”，定然要近距离受辛子查探。 叶含煜似是看出她沉默间的考量，他一拍胸脯保证道：“前辈，不必担心我。我虽然修为不算高，但兆宜府最擅炼器，我芥子中保命的东西不少，不会有事的。” “就让我试一试吧，我绝对不会拖后腿的。” 叶含煜眸光微亮，却听空青又道：“那他呢？” 裴烬正跨坐在窗边，指尖有一搭没一搭轻点着膝头。 空青一愣。 裴烬悠然一笑：“我？自然是四处散散步。只是这里风光不怎么样，还是站得更高些才好。” “我等你们到申时。” “若是到时不见人影，我可就先走一步了。” 温寒烟目不斜视赶路，怀中的婴儿不知何时睁开眼睛，圆溜溜的大眼睛目不斜视盯着她。 他满脸嫉妒地看着叶含煜，心里咕嘟咕嘟直冒酸水，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晚生几年。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婴儿大大地打了个呵欠，朝着空青的方向看过来。 “寒烟师姐，他瞪我。” 使用还岁引之后，叶含煜会彻底变为婴儿，就连生理习惯也会改变，会变得嗜睡爱哭。 “他是装的。”空青忿忿不平道，“你相信我，他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 空青立马安静了。 温寒烟心念一动，手腕一转改抱为拎，两根手指拽着襁褓边缘，另一只手晃了下腰间令牌。 见她拎着婴儿，守卫脸上古怪的表情淡了点。 “进去吧。” 辛子靠坐在位置上，指尖把玩着那把短匕。 “来了。”他抬眼，视线在温寒烟怀中的婴儿微微一顿，拧眉道，“就一个？” 这多半是辛子给她的警告，但同时也是浮屠塔最寻常不过一日之中，发生的最寻常的事。 带不来婴儿便是无用之人。 巫阳舟要这些婴儿究竟有什么用？ 至少辛丑带来了一个，不是空手而来，这至少能证明她的忠诚。 婴儿安安静静的，似是好奇，睁着大眼睛四处打量。 他语气染上几分真实的笑意，“不错。” 震惊，羞涩，绝望，最后只剩下悲壮的生无可恋。 下一瞬，婴儿惊恐的啼哭声响起，紧接着，辛子一声惊呼，“啊——！” 在“哇哇”的啼哭声中，一些可疑的液体热乎乎地顺着襁褓还在往下蔓延，一滴一滴坠落在辛子身上。 辛子沉默良久，浑身猛然散发出一阵凛冽摄人的杀意。 婴儿嘴巴一瘪，小小的嘴巴里爆发出一阵更嘹亮的哭声。 空青情急之下脑袋转得飞快，脱口而出：“童子尿很干净的！” 还是婉拒了。 空青一本正经道，“但是我听说还有隐意宫的修士特意收集童子尿，拿来炼丹呢。” 辛子闻言脸色更差了，却并未下杀手，拎着啼哭不止的婴儿仿佛要杀人的模样。 “说这话还为时过早。”辛子冷哼一声掐了个诀，满身脏污瞬间一扫而空。 这是要探骨龄！ 技能栏无声悬浮于她身侧虚空，只待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便立即出手救人。 辛子掌心虹光闪烁，冷冽的寒芒反射在他脸上，映出他捉摸不定的神情。 不知过了多久，婴儿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反复摸了好几遍，虹光才缓缓熄灭。 辛子神情阴郁地抬起头。 温寒烟心底松出一口气，没什么情绪地看一眼被他捏在掌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婴儿。 辛子：“稍后我便将他送上去。” 温寒烟佯装没有察觉到他的探究，平静道：“我是想问他是否需要清理一下，再献给尊上。”子：“不必了。你们回去吧。” 他们当真要将叶含煜一个人扔在这？ 辛子眉间皱得更深，眸光愈发冰冷：“怎么？还有什么事？” 辛子半信半疑：“什么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