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落云峰教会她最深刻的一点。 温寒烟抿唇一笑，抬眸看着窗边一角火红的枫叶。 满树红枫打着旋飘落下来，尖锐锋利的叶片边缘拂过裴烬眉梢。 红叶猝然一颤，被切割成无数碎片散入风中。 [新手大礼包已下发，请注意查收！] 反正不会是什么有用的东西。 裴烬感受到芥子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个东西，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极尽嘲弄：[大礼包？] 绿江虐文系统：[……] [这个奖励可不是一般的东西，一样顶十样！] 裴烬稍有兴致地睁开眼睛，忽略掉极具暧昧暗示的最后几个字：[无色无痕？] 这一次，这个没用又聒噪的系统，竟然当真给了他个好东西。 绿江虐文系统不知道裴烬脑子里的确在想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只不过是暴力血腥的那一种。 裴烬立刻重新闭上眼睛。 没用的东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整天打打杀杀，你会把白月光吓到的。] ……小白兔？ 好霸道的小白兔。 他闭着眼睛，干脆不说话了。 宁江州不似东洛州这般繁华，但胜在景色优美，当中九玄河横贯而过，虽无崇山峻岭、重峦叠嶂的宏伟景致，却自称一派秀丽。 空青特意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煞有介事优雅品了一口茶：“好茶！寒烟师姐，你快尝尝。” 顿了顿，他又低头将茶壶盖子掀开，看着里面的茶汤：“这不过是最寻常的岩茶，没什么稀奇。” 空青脸色一僵，不冷不热地盯着叶含煜。 说着，他朝着温寒烟露出友善的微笑，“‘不知春’产量稀少，但不巧兆宜府有不少存余。若前辈喜欢，我让我姐姐派人送些来。” 叶含煜转过头，对他露出一抹完美的假笑：“不比你会讨前辈欢心。” 实则，她在不动声色留意着右后方桌上坐着的四名修士。 她视线微微向下，瞥见一人腰间闪过一道暗芒，露出方方正正、雕龙画凤的一角。 玄衣墨发的男人没骨头一般倚在座中，眼皮耷拉着，满脸的惺忪睡意。 温寒烟不再看他，对空青和叶含煜道：“我们初来乍到，对宁江州丝毫不熟悉。酒肆最是消息流通之处，安静些认真听，或许能听见什么有用的消息。” 嘈杂闲谈的声响似水波般流动起来。 “这里虽然是九州最为辽阔的一州，但是有一半都是禁地，根本不能去。咱们啊，只能在另一半活动。” “你还年轻不知道也正常，听说过千年前的灭门惨案吗？乾元裴氏就在咱们宁江州禁地之中。” “所以……反正就是几百年前吧，那一片便被司星宫给封了，旁人都去不得。” 另一人听见“司星宫”三个字，想起另一件事来：“说起司星宫，传闻司星宫宫主可是个绝色美人，只可惜这些年来司星宫避世不出，与隐世没什么分别了，弟子也鲜少在外走动，很少有人见过司星宫宫主真容。” “浮屠塔是什么地方，浮屠塔之主又是什么人？那可是和那位大有关系啊。”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脚下，示意寂烬渊断崖下封印大阵。 “此言差矣，巫阳舟与那魔头还是大有不同的。”又有一人加入话题。 “听说那个鬼面罗刹郁将了吗？浮屠塔的叛徒，被玄罗殿下了十八道追杀令。他倒有些能耐，逃到了兆宜府去，却不知被何方神圣给杀了。” “应该吧，连带着包庇窝藏他的叶承运也一块杀了。”这么多年。” “哪像当年那魔头，肆意妄为，杀人如麻……”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最近不止宁江州，就连旁边不远的东幽都经常丢孩子。” “莫非又有什么人在修炼邪术？” “我也听说过，传闻他曾双目失明过一段时间，后来才会性情大变，杀了不少人，又以两名羽化境修士的脊骨炼成两枚摄骨钉，生生钻入人眼珠子里，直到将眼睛戳瞎眼球碎裂。旁人被折磨得越惨，他越愉悦兴奋，久而久之，只有听着惨叫声才能安然入眠！” “……” 他突然感觉眼睛有些痛，脊椎骨也隐隐作痛，身上还有些冷。 “又是裴烬。”空青听得浑身恶寒，厌恶道，“真是阴魂不散。” 紧接着，另一道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接上来：“真是阴魂不散。” “又是你们！” 温寒烟抬起头，看见他们身前坐着一名似曾相识的女子，一身深蓝色广袖长袍，面覆薄纱，额心缀着繁复精致的细链。 那女子并未回避目光，反倒轻轻笑了一声，语气柔和：“你们刚来宁江州？” 温寒烟没想到她会主动搭话，少顷，缓缓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