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温寒烟脑海里闪过许多碎片化的念头。 ——“若我说,我这次当真无所图呢?” ——“害得我元气大伤的那个小子,根本就不是纯阳命格!” 裴烬的心思仿佛拢着一团迷雾,温寒烟无暇费心分辨。 温寒烟心一横,干脆按照裴烬给的方位,先后向东南闪身踏出一步。 温寒烟一愣。 裴烬却竟然并未害她? 他竟然险些被一个合道境的剑修伤了命门? 他眸光流露出几分狠戾,身形一转不再避战,威压朝着温寒烟汹涌而来。 “坤北,巽西南,兑东南。” 温寒烟冷笑一声:“那便将昆吾刀留给我。” 温寒烟没理他,她不再留力,飞身一踩被轰塌了一般的红木桌,借力向北迎上一步,随即腰身一拧,朝着西南东南疾退两步。 此刻却见她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般,恰到好处地侧身飞退,反手便斩来一道剑光。 郁将咬牙被逼退几步,脸上浮现起怨毒之色。 正面对上,他竟然只有闪躲的余地。 她脑海飞速旋转着。 他语气笃定,老神在在,显然对这种看似鬼魅、毫无章法的攻势早已聊熟于心。 但无论如何,既然是能够预判的,那么她与对方之间修为带来的差距,便有机会弥补。 翩跹墨发拂过她脸侧血痕,一张素□□致的脸上却丝毫不显狼狈,反倒流露出几分玉石雕琢之后惊心动魄的美感。 方才鬼面罗刹踩过的每一个方位串联起来,仿佛一幅水墨画般在眼前铺陈开来。 艮东北,乾西北。 几乎是同时,温寒烟毫不犹豫足尖一点,踩实了这两个方位。 但并非无可解。 裴烬黑眸微微一眯,看出她已短短瞬息间有所顿悟,没有再开口提醒方位。 就这么弄脏了。 [叮!任务已发布,请勿消极怠工,请立即积极地响应号召,行动起来!] [叮!] [嘘。]裴烬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看看她,像是需要我帮忙的样子么?] [……]它怀疑人生地短暂陷入了沉默。 …… 余冷安身上受了不少轻伤,向来讲究的鬓发落下几缕碎发,金钗她嫌碍事,早已随手拔了扔在一边。 “兆宜府身为四大世家之中仅剩的两脉,理应做好镇守之责。你却在做什么?炼刀祭刀,你莫非是想借昆吾刀的力量复兴兆宜府千年前的荣光?” 他并未否认,只是沉冷道:“我是兆宜府家主,却眼见着兆宜府日渐没落,反倒让潇湘剑宗扶摇直上。” “潇湘剑宗水涨船高,是因为英杰辈出,前有云澜剑尊,后有寒烟仙子,而兆宜府却青黄不接。你若想要兆宜府重回巅峰,那便同我一起沉心修炼,广纳英才。” “你不惜手段如此残忍地杀人性命,如今竟然还把主意打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身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妇人之仁?伦理纲常,在你口中竟然只是是妇人之仁?” “你答应替我隐瞒保守身世的秘密,不过是担忧旁人知晓了我的身份,与你争抢。” 叶承运眼睫微沉,平静道:“只有你孑然一身,才会愿意早日与我成婚。” 她用力攥紧了玉笛,“我定要杀了你,告慰我母亲……”脸上闪过一抹痛色,终于从一种冷酷到麻木的状态中挣脱出一分情绪。 “别再叫我夫人!” “惺惺作态,今日你要杀我,却还有脸说在意我,脸皮简直厚得令人大开眼界。” 叶承运不闪不避迎上这一击,叹口气。 “修仙界至高的位置,永远是只属于我们二人的。” 叶承运似乎还念及旧情,只一味闪躲并不出手。 叶承运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眉峰狠狠一拧。 若没了浮屠塔的秘法,他根本无法炼刀。 叶承运眸光一厉,拂袖甩出一道灵压,将余冷安甩出数尺,飞身朝着鬼面罗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