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右手却紧紧攥着剑柄,一动不动。 季青林惊得呆住,半晌才找回声音:“师尊!” 温寒烟根本不理他,她定定望着近在咫尺那双淡漠眼眸,一边咳血一边笑。 云澜剑尊垂眼看着没入胸口的流云剑,唇畔逸出一缕血痕。 方才天地震荡,而她不偏不倚朝他奔来,像是一朵艳丽的花。 可里面闪烁着明亮的光泽,不是依恋敬仰,而是冷淡的战意。 比起温寒烟,纪宛晴更像是他记忆中那个笑靥妍妍的少女。 她无数次缠着他不放手,偏要学最厉害、最漂亮的一剑。 温寒烟贪心:“都要不行么?” “先这样。”她脚步一点,裙摆荡开,像是盛放的花瓣,足尖一踮,“再这样。” 云澜剑尊只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花里胡哨。” “剑道最忌繁杂。”云澜剑尊起身接过她手中木剑,轻描淡写一挥,扫出一道淡淡劲风。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棵粗壮古树一声哀鸣,树干被拦腰斩断,轰然倒地。 云澜剑尊将木剑递给她。 …… 云澜剑尊手中动作却一顿,巨剑轰然砸落。 下一瞬,他胸口一痛,流云剑当胸没入。 “就凭你,也配教我?” “云澜剑尊——!” “……” 她现在浑身没有哪一处不在疼。 一击得手,温寒烟心知陆鸿雪绝不会轻易放过她,当即飞身便要走。 然而身体却跟不上念头,她勉强抬起脚跟时,身后已有一道漾着滔天盛怒的剑风席卷而来。 陆鸿雪双指并拢直指温寒烟,紧接着反手向下一压。 血阵在替她抵御擎天巨剑时便已经耗费了八成,陆鸿雪的剑意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流云剑察觉到主人状况危急,嗡鸣一声自发从云澜剑尊胸口抽离,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向她掌心。 经过一番混乱,先前朱雀台旁围拢的弟子站位已经重新打散。 一来二去,那名透过人群缝隙观礼的弟子,此刻正巧被挤到了前面去,站在最前方。 弟子一愣,浑身倏地一颤,肌肉僵硬紧绷了几秒钟,又重新放松下来。 温寒烟落在朱雀台外围,当即足尖一点便要跃下。 温寒烟身体因为血阵献祭之后更亏空虚弱,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能支撑着站在原地都很困难,行动全凭一口气支撑着。 【是你吗?】温寒烟问。 温寒烟来不及多想,掌心流云剑又是一动。 她几乎控制不住,让它脱手而去。 温寒烟愕然,依稀看见灰蒙蒙剑身上闪过一抹淡淡的绯红。 “温寒烟,你重伤自己的师尊,现在还想往哪里逃?!” 然而她刚一用力,流云剑便前所未有地挣扎起来,震颤嗡鸣着,剑尖直指陆鸿雪。 这短短几个呼吸之间,陆鸿雪的剑风已经紧随而来,几乎扑上她面门。 温寒烟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她愕然抬眸,看见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分明是一张掉进人堆里根本找不出来的脸。 温寒烟皱眉,但也来不及多想,罡风呼啸,陆鸿雪的剑意已经杀至她身前。 以鲜血绘制的阵法正中,丝丝缕缕黑雾缭绕弥漫。 [叮!请出手替白月光解决出言不逊、忘恩负义的炮灰弟子,对他嗜血勾唇:“我的女人,你也敢动?”] [叮!请废了白月光那个假高冷真自私的炮灰师尊,然后狰狞一笑:“从今天起你是我的,我要你的眼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不准你为别的男人伤心流泪。”] [叮!] [……] 片刻后,里面传来一道声音。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