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说:“我已经说过了,答案要你自己去找,不要什么都指望我,我对她没有半点同情心,她遭遇什么都不关我的事。”
林寻不再提问题,转而拿出手机开始翻找线索。
微信里有几百个人的聊天窗口,近三个月联系的超过一半,她一一点看查看聊天记录,却发现这里面大多数对话内容都和借钱有关——余歆是借钱方。
这里面不乏过去经常对余歆伸手的补习班同学,言辞间全是冷嘲热讽,有的说“余老板也有今天啊”,有的说“您不是老板吗,怎么能跟我借钱呢”。相比之下,那些装死不回复和直接将余歆拉黑的还算“厚道”了。
也就是说,几个月之间余歆用借钱的方式被迫进行了一次朋友圈断舍离。
余歆很愤怒,在对话中有过激言辞,也有发泄性的语言,字里行间透露着她对人性的失望。
而借钱和频繁拍片,这两件事全都指向同一个方向:余家需要钱。
至于为什么需要钱,余寒刚才提到爸妈的遗物,又说要回公司加班,还说要卖掉别墅搬家,想来多半是和公司经营有关。余家爸妈走得突然,留下了一堆烂摊子给这对兄妹。
林寻回想起来,虽然许亦为很会赚钱,但她很少在这方面与他交流,对公司运营之类的一窍不通,凭她的认知也只能想到这些。
林寻又一次打开余歆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一个皱皱巴巴的记事本,还有一支自动笔。
就在这时,她在夹层发现了一个香烟盒。
她将香烟盒打开看了眼,里面除了有几根烟、一个打火机,还有两片避孕套。
林寻定定看了两秒,将烟盒盖上扔到一边,随即翻开记事本。
记事本里记录着一些表演技巧、剧本解读,还画着分镜镜头,可翻开本子的后半段,却写着这样几行来往记录:某月某日,和某某发生关系两次,得九百元;拍片得两千五百元。
林寻皱了皱眉头,不用更多的证据,仅凭这些线索和那一抹想要砸死孙导的意念,已经基本可以判定,这个世界的余歆与此前被父母保护良好的她不同。
余歆之前拍广告片的酬劳并不高,但她不缺钱,哪怕不给钱也可以,而现在酬劳是以前的一倍。
余歆以前一向喜欢裙子,而不是牛仔裤,现在不只牛仔裤,还有铆钉、浓妆和挑染。
还有,余歆以前从不抽烟,还说要想办法帮蒋延戒烟。
这个世界的余歆对于身体也没有那么在意,不,应该说是即便在意也没有意义,她选择了更为实际的交换方式,用这具只有她本人在意而他人不在意的身体去交换这个世界所有人都认同的流通货币。
这些事余寒知道吗?
余寒那样爱护自己的妹妹,如果他知道一定会很崩溃吧?
林寻心里一时有些憋闷,就在这时余歆的手机亮了,进来一条微信,说:“明天来我家?”
应该是个男人。
林寻往前翻了翻记录,都是男女关系一类的对话和微信转账记录。
林寻将手机扔到一边,转而用孙导的笔记本电脑开始上网,先搜索“夺舍”的定义,又找到一个喜欢讨论暗物质和超科学的论坛,试图找到夺舍的要素和条件。
上面的回答五花八门,唯一一致的认知就是,被夺舍的身体,一定是原有意识已经死亡的身体,这才可能借尸还魂,重点就在那个“尸”字。
林寻摇了摇头,这方面她还是更相信“她”的话:余歆还有意识尚存,只不过很微弱罢了。
至于她为什么可以夺舍余歆,或许真和上个世界的死有关。
有人说,人在死之前会散发出巨大的能量,会产生强烈的意念和不甘心,对世界有留恋有遗憾,有未完成的心愿,因此会带到下一世,无论是欠债还是讨债都会延续下去。
或许是余歆的意念催动了她,令她回来成为现在的“余歆”,去改变这个世界的余寒和余歆的命运?
哎,如果余歆知道这一世的开局是父母双亡,余寒忙着整理债务,她自己则靠“卖身”补贴家用,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钱、钱、钱,林寻活了三个世界都没有发愁过的东西,没想到在这一世成了首要难题。
也就是就在这一刻,林寻再次体会到许亦为这个“衣食父母”的重要性。
林寻想了想,拿起余歆的手机输入许亦为的手机号。
电话响起有序的“嘟嘟”声,林寻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屏息以待。
响了将近半分钟,终于有人接起:“喂。”
只有一个字,熟悉的嗓音。
是许亦为!
林寻上来便叫道:“舅舅!”
她的声音充满了喜悦,像是听到了天籁。
可下一秒,电话就挂断了。
林寻的笑容僵在脸上,很快又将电话打过去,并告诫自己说这次一定要叫“许亦为”,不要给他挂断的时间,最好要在三句话之内就说明重点,而且第一句要说:“我穿越回来了,我是林寻!”
然而无论她在心里如何默念这些既定台词,手机里却只剩下“嘟嘟”声,许亦为再没有接电话。
林寻有些懊恼,又翻出短信,发了一条信息过去:“许亦为,我是林寻,我穿越回来了,我现在在余歆身上。我想见你!”
信息发出,林寻就耐着性子蜷缩在沙发上等待。
许亦为始终没有回复。
为什么?难道他不信她?
还是说因为在这个世界有另一个林寻,他根本不需要理会一个胡言乱语的冒牌货?
如果是这样,那她就要先找到许亦为本人才行——可是怎么找?
林寻又一次上网搜索许亦为的投资消息,很快就在梦城搜到他的投资,不只有房地产、畜牧业、医疗业,其中一条消息还写到许姓商人与余家的企业有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