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林双手接过汲瑜递过来的地瓜,想了想,随手就扔进了取暖的炭盆里,而自己则是重新坐好。眼看着苒林明显没有认出天山雪莲果的样子,辛笃也没有言语,只是看了两眼一副无所谓的汲瑜。也不知道是谁,前些日子非说人间吃食不对她的胃口,非要她跑到天山去摘了这一筐果子回来,甚至一口都不分给她这个辛勤劳苦的妹妹。现在倒好,故意输给自己不说,还借着赔罪的名义,直接给出了最后的两个。千年的妹妹比不上人族的妹妹呗?辛笃都懂,辛笃只想再打她一顿。汲瑜就当看不见辛笃眼神里面的揶揄,她坐了下来。“苒林早就知道了她不是景晨,为何今日才来问呢?”辛笃冲着汲瑜翻了个白眼,表示以后再和她掰扯这件事情。而后,瞧着一脸认真地看着炭盆里面雪莲果的苒林,“是今天发生了什么,让你不能视而不见了吗?”苒林闻言,转过头来,看向汲瑜,神色有些敛起,她回道:“过往虽晓得眼前人非彼时人,但好赖这具身体是景晨的,我们自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她还是我们的少君。可是今日,你做得太过了。”话音落下,她的神情已经变得严肃,全无半分笑意,看向了汲瑜。“我做什么了?”汲瑜疑惑,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是真的困惑,自来了人间,她和府中这些人族都没太多的接触,就是吃食和住宿上不适应,也都在折腾辛笃。今日她还和往常一样,根本不曾对这帮人做过什么,怎么还说今天过分了呢?“你伤了四哥,他都被你打的吐血了。自他回来后,景晨不能说多器重和信任他,但是切磋到底是有分寸的,像你这样不加顾忌的打伤,是万万不可能的。”苒林正色,说道,“我是晓得你的身份,但司马府上下太大,你如此,若是引来旁人的怀疑,便是不好了。”汲瑜闻言,立刻站起了身,皱眉否认,说:“胡说八道!我手上拿的剑是凡剑,连刃都没开。你们凡人筋骨那样脆弱,我根本连内力都没用上一分。今日我只是按照你们说的那般,和他过了剑招而已。怎的就被我打吐血了?不能是你们人族脆弱,被这北地的风吹得吐血吗?”𬸚𬸦本就擅长体术。汲瑜的体术和剑术在五凤一族实属出众,虽然她现在用的是景晨的凡人之躯,但若是她真的使出一分力,景昱也绝对不可能会站着回来。屋内灯火影影绰绰,映在汲瑜这张脸上。她的神情严肃而认真,一双眼眸里满是光彩。在这样的环境下,似是在发光一般。在五凤王族中,汲瑜绝对算不上是乖巧的类型。她年少刚觉醒时,就很爱闯祸。拔温予的毛、烧司纮的房子、冻辛笃的法器,一桩桩一件件阖族尽知。她是调皮,但她不会撒谎,只要是她做的事情,不论对错,她都会承认。年少的汲瑜都不会说谎,何况是现在已经成熟的她呢?辛笃站起身,同汲瑜立在一处,神色正经,点头道:“苒林,汲瑜说的是真的。”苒林眉头一蹙,还想要说什么。“你可能不晓得汲瑜的能耐,她的剑术是我族最强,哪怕是我和阿瑾联手以法术对应,都未必能够打得过她。”辛笃又道,“她若真的出手,景昱不会有存活的可能。就算现在身体尚未全部觉醒,但也是如此。”若说谎的不是汲瑜,那么便只能是景昱。景昱为什么要说谎呢?为什么要针对汲瑜呢?外头呼啸的风声吹动积雪,簌簌的落雪声,响在过分安静的室内。苒林想了想,低声道:“我晓得了。”景昱到底离开司马一族许多许多年,景晨因着血亲的缘故不对他设防,却也并未交给对方什么秘辛。想来,景晨也并未全然相信她这个离家多年,突然归来的亲生弟弟。若是她还在,也不会怪罪她接下来的做法吧?“汲瑜大人,麓有个不情之请。”苒林想明后,行了个稽首礼,“烦请大人在燕京这段时间,继续扮演好景晨的角色。至于景昱一事,我会责令去探查。”虽不知景昱为何会这样做,但已经知道对方可能抱有旁的目的,就不能继续让他用景晨的身份在世间行走了,谁知道他以后会做出来什么事情来。这算什么不情之请,景晨本就是她的神魂。汲瑜点头,应下。“说起来。”汲瑜的手在茶盏上细细地划过,眸色瞬间变得暗沉,沉声道,“景晨的血脉如此微弱,可是你们府中有人做了什么手脚?”辛笃闻言,眉头紧蹙。苒林沉吟片刻,回答:“景晨的身体向来都是少宫照应。你们所说的血脉,在阿瑾姐未来前,我们都以为这是蛊虫。是有人下给司马家嫡系的蛊虫。”听苒林说到司马家的蛊虫,汲瑜的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她就调整了过来。又说:“也就是说,在阿瑾没有来之前,少宫一直在针对你们口中的蛊虫用药,是这个意思吗?”“是的。”苒林回答。“那麻烦你,我需要知道,少宫针对血脉用药的方子,是何人教给她的。以及,若是这个人不能留,便杀了她。”不同于景晨的杀气外露,汲瑜的言语十分的随意,似是在商讨明日晨起吃什么一般。丝毫不在意少宫对于她们而言是如何的存在。苒林一愣,但想到汲瑜说的景晨血脉微弱一事,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