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算得上简陋, 除了这一片没过小腿的水泽外, 只有一张床。洞府之中唯有用来照明的夜明珠,是人间难寻的珍品,除此之外, 再无其他。抬脚上岸,卫瑾韶数不清多少次的继续看着这片洞府中的陈设, 试图在其中找寻到一丝丝景晨的身影。可这一眼能够望到头的地方, 能有什么呢?若是真的有什么,何至于现在她还联系不到景晨呢?身后传来水声与脚步声,卫瑾韶闻声,扭头看去。在回头的一瞬间, 水突然从四面八方冲来,哪怕是会水的她,也被这样的猛烈的水冲得根本睁不开眼睛,只能听到周遭越发明显的水声与脚步声,仔细闻去,还有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是景晨的血腥味。卫瑾韶心头大惊, 双翼难以受控地现了出来,可还不等她振翅飞向空中, 双翼上的羽毛就被水全数浸染,无法起飞。见此,她也顾不上这水的蹊跷,收拢双翼,运起轻功,手扒到了洞府墙壁上。本以为水是从地面而来,哪里想到,就是她扒在墙上,都有水涌出。湍急的水流拍打着她的身体,试图将她冲落到地上,竭力地将身子贴在墙上,减弱水流的冲击,与此同时,穿过层层水雾,她看向好好站在水中的身影。是一个人抱着另外一个人。站着的人是谁?被抱着的那个失去意识的人又是谁?她看不清,什么都看不清。情急之下,她大声叫道:“景晨,是你吗?”那人听到声响,抬起头来。一双赤色的眼眸撞入了卫瑾韶的眼中,卫瑾韶一喜欢,可再一看,却发觉这双眼睛里蕴含的情绪,不是卫瑾韶所熟悉的。她心中有了猜测,想要再问,但这水就好像有意识一样,变得更加猛烈,现在竟是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强忍着水流的冲击,卫瑾韶掐诀,将自己护住,飞身来到了那人的面前。看到卫瑾韶如此着急,汲瑜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本来抱着景晨的手一松。眼看着景晨落入了水中,水波因为她的跌落而四散开来。卫瑾韶下意识地念了句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咒语,瞬间就出现在了水泽正中,感受到水泽中的水流没有那样急促之后,手疾眼快地将景晨捞了出来。动作间,她看到了景晨背后深已见骨的伤口。伤口因为水,已经泛白,周遭更是一片惨淡。卫瑾韶哪里想到自己不过走了几个月,再见到景晨会是这样的场景。她顾不得水泽已经快没入她的大腿,抱着景晨就坐了下来,手更是握住景晨的手腕,以内力探入她的体内。过往因为她的血脉和气息而兴奋地涌上来的景晨的血脉,此刻沉寂异常,不管卫瑾韶如何渡给她,依旧毫无反应。怎么会这样?五凤族,饶是身死,血脉的能力依旧存在,她依旧可以在体内奔流,等到回到桑梓地后,依然可以修补身体。可眼下,景晨的血脉怎会一点反应都没有?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浮现。搂着景晨,她的头歪在卫瑾韶的肩头,双手也无力地落在水中,随着水波而摇曳,本应在跳动的心脏也如同她的血脉一般沉寂了下来,温热的躯体此刻变得越发冰冷。一切都在告诉卫瑾韶,景晨的生机已经散了。卫瑾韶哪里想到会如此,她的情绪经逼近崩溃的边缘,脸上的水与眼泪一起落下,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泪水多一些还是刚才的水渍多一些。她的手颤抖着,轻柔地扶着景晨的头,嘴巴无声地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景晨……是我,你醒醒…问筝,问筝你醒醒啊……”水波随着她的动作而荡漾,洞府中四散的水流在此时已经消散,就是水泽的水位也重新回到了小腿处。可唯独的怀里的景晨,依旧一动不动。“汲瑜。”卫瑾韶猛地抓着身边的汲瑜的手,同样鲜红的眼眸全无半分的理智,只有风雨欲来的沉静。她盯着汲瑜,想要汲瑜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景晨的身体会变得冰冷?为什么她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为什么就是她的血脉也彻底沉寂了过去?汲瑜将她抱来自己的面前是为什么?是要告诉她,景晨已经死了吗?不,景晨没有死。景晨不能死。死的人,不能是景晨。卫瑾韶感觉自己好像快陷入心魔的陷阱之中了,可她没有办法,她想要知道一切,想要从汲瑜的口中知道发生了什么。汲瑜撇过眼,没有回应,而是率先上岸。卫瑾韶抱起景晨,与汲瑜一起上岸,在看到床上被汲瑜施法铺上了软垫后,将景晨放在了上面。再度回首,她想要看看汲瑜在做什么,却发现她不知道从何处弄来了一套桌椅,此刻正坐在桌前,淡淡地饮着茶。“她怎么了?”卫瑾韶重新站直身,转过头,觑着汲瑜。“你问我?”汲瑜冷冷地瞥了眼卫瑾韶,神情满是嘲讽,“她如何,干我什么事?”水声依旧,有风吹来。卫瑾韶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想到床上的景晨,她随手给她施了个法术,让本来因为水流而变得湿哒哒的景晨,衣着重回干爽。汲瑜冷眼瞧着这一幕,等到卫瑾韶的目光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的时候,她也学着刚才卫瑾韶那般,随手就将干爽的景晨再度泼上了水。“汲瑜!”卫瑾韶怒道,眼眸里的怒气几乎要化为了实质。她闪身出现在汲瑜的面前,手直接掐在了对方的脖颈之上,好似在下一瞬,她就会亲手杀了她一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