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笃一怔,她自然也是想到了汲隠要做什么。她立刻挣扎了起来,想要摇头,不想让汲隠再度冒险,可是现在的她如此虚弱,什么都无法阻止。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汲隠将自己放在树下,在深深地看中了自己几眼后,转身化形离开自己的幻境。“辛笃,活下来。待问筝觉醒,众神归位,就算是天道不公,我也会娶你!”汲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入了辛笃昏沉的耳中,听到这样的话,辛笃努力地睁开了眼睛。此刻的辛笃,脸上晕着浅浅的笑意,在这一片风雪肆虐的幻境之中,她的笑容似是风一般,转瞬就被吹落。取而代之的,是丧失了所有生机的灰白。·景晨与卫瑾韶归来时,看到满院的狼藉,四目相对满是震惊。偌大的司马府,曾经父亲与母亲种下的所有的梧桐树尽数从底部折断。好似有一阵只针对府中梧桐树的风一般,吹断了这些树。卫瑾韶看到这番景象,眉头不自觉地跳了一下。凡间的风可没有这样大的能耐,能够拥有如此能力的,只能是神族。神族于人间的,除了五凤一族的她们几个人,还能有谁呢?本就因为辛笃命垂一线而心情很差的景晨,此刻心中更是愤懑,她的手在身侧紧紧地攥着,好似下一秒就要拔剑杀了所有人一般。“君上、夫人,我等皆在各处忙碌,不过一夕之间,府中的梧桐树尽数折断。此事实在蹊跷。”府中的人跪倒一片,笄女远远地看到了景晨与卫瑾韶归来,生怕其他人被迁怒,连忙来到了前院,跪在景晨跟前解释。“问筝。”卫瑾韶感受到她情绪的波动,转过头来,拉着她的手,试图安抚着她。随后她示意笄女起身,不让她们继续跪在这里。府中人见君上没有追究的意思,忙不叠地收拾着这一片狼藉,景晨冷眼瞧着,一言不发。哪怕景晨的面容被面具遮挡的严严实实,可她那一身要杀人的气势也实在是过于明显了些。卫瑾韶拉着她来到正厅内,待两个人坐下后,景晨的神色猛地冷了下来,看向卫瑾韶,冷冰冰地开口:“此事,瑾韶也是晓得的吗?”景晨现在的唇瓣有一抹过分冷淡的笑容,卫瑾韶心头一跳,知道她现在是怀疑自己了。联想到今日她先是见到了司纮,又是晓得了她知道如何用景漪救辛笃,眼下刚一回府就看到了母亲喜爱的梧桐树尽数折断,若是不怀疑她,才是反常。虽是情有可原,但这样被怀疑,卫瑾韶心头还是有些不太舒服。“将军是在怀疑我吗?”卫瑾韶的语气冷硬起来。“我今日发觉,我当真是不够了解你。这许多光怪陆离的事情,都让我摸不着头脑,可你却如此坦然,好似……”景晨抬眸,一双赤色的眼睛猛然撞入了卫瑾韶的眼里,“早已知晓!”“我是知晓许多问筝所不知道的事情,若是你想要晓得,我自然是可以全然告知。可是问筝,你有这个准备接受我告诉你的一切吗?”你敢相信你根本就不是人吗?卫瑾韶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景晨。她的语气冷硬* ,说话时带着长公主的气势,让人根本无法直视她的那一双眼。景晨从没有怕过什么,她下意识地就想说自己能够接受所有的一切。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她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了,自己对着辛笃说,希望她封印自己记忆的事情。“那么,我可不可以将今天发生的所有的一切当做没有发生过。”她这样对着几乎陌生的辛笃说着。这段记忆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一样,景晨不知道前因也不知道后果,只是这样单薄的一段记忆。她愣在原地,眼神变得迷茫,她仰起了头,看向面前的卫瑾韶。在景晨的眼神变得朦胧的那一刻,卫瑾韶就知道她定是想起了什么。顾不上刚才还在和这人生气,她扶上了景晨的胳膊,柔声问道:“还好吗?”景晨点了点头。刚才一回府就见到母亲喜爱的梧桐树被尽数折断,她的怒气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冒了出来,而在此刻,竟也就轻易的消散了。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到底何处不对,她又说不上来。“问筝,莫要想那许多,我们只要做好眼下事情就好。”卫瑾韶也没有完全觉醒,十分了解景晨当下的心情,她握住景晨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女人蹲在自己的身前,这样温柔地看着自己。景晨的脑海中又一次不自觉地将面前的卫瑾韶和那个青衣女子重合在了一起,只不过,这次青衣女子的面上戴上了面具。她的青衣随风飘扬,青衣黑发,一袭长发被青色的发带系着,整个人屹立于长空之上,素手掐诀,似是吟唱一般。片刻后,有风起。景晨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卫瑾韶,她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却又好像是透过她在看什么旁人一般。卫瑾韶看着这样的景晨,面上徐徐露出一抹笑容来。她是看着自己想起了风瑾吗?“阿瑾?”景晨的声音变得沙哑,她带着不确定叫道。卫瑾韶笑了笑,她想要应下,可想了又想,摇头,说道:“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瑾韶。”她不是风瑾,她是卫瑾韶,独一无二的卫瑾韶。“瑾韶。”景晨原本有些忐忑的神情,在听到卫瑾韶如此说后,变得平和了许多,她说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