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筝,你怎的只见过司纮和汲隠,是没有看到我和温予吗?”辛笃上前,言语之中虽是指责神色却毫无半分,显然二人的关系不错。这人竟然也叫问筝。景晨面色一变,默不作声,沉默地瞧着下面的一切。“瞧见你们了,温予都未曾说什么,倒是你,这百年来怎的还如此张牙舞爪,也不知鸿鹄一族知道你如此模样,得多为震动。来,见过青鸾大祭司。”汲瑜面上带着宠溺的笑容,回应着辛笃刚才的指责,转而她对身侧的风瑾说道,“阿瑾,这是温予,这个是辛笃。”风瑾冲着这两个人点了点头,换回来的是两个人乖巧地行礼。“若是无事,便将代面取下来吧。今日只是朋友小聚,倒也不必如此慎重。”叫做司纮的人状似无意地瞥了眼景晨所在的位置,随后对着风瑾说道。风瑾闻言,点了点头。她抬起手,从脑后将代面的搭扣解开,露出自己的面容来。熟悉的眉眼,熟悉的鼻梁,熟悉的嘴唇,陌生的气质。当看到一模一样的自己时,景晨便在心中隐约有了猜测,却没想到,这一幕竟然真实地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了。这个风瑾长着长安的模样,而汲瑜却是自己的样子。回想起这许多的日子里自己梦到的青衣女子,与那个名唤汲隠的女子,景晨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安静了片刻,静静地看着她们说笑,看着汲瑜和风瑾亲密的举动,看着汲隠默默地给汲瑜剥着水果,眼眸垂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辛笃飞身上来,她瞧着看到景晨低垂的头和眼睛,坐在她的身侧,没有对她的想法发出疑问,而是问道:“你不舒服了吗?”景晨点了点头,回道:“头有些痛,这些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让我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如同平日里的那般,辛笃蹲在景晨的跟前,抬着头,捏了捏景晨有些冰凉的膝盖,说:“问筝,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你呢?”景晨猛地抬眸,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好似直逼辛笃的心灵一般。明知道现在的问筝还没有恢复过往的半分功力,可被她修理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辛笃下意识地偏了偏眼睛。待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曾经的问筝后,这才将目光移了过来,正色道:“我就是我,我一直是我。”“她叫你辛笃。”景晨看着辛笃,在说话间猛然地听到下面的风瑾的声音,她将目光转了过去。只见下方的风瑾拉着汲瑜的手,对着司纮和汲隠说道:“司纮,我们成婚后,阿瑜会随我回蒙山。青鸾一族的昆仑代面,按例将交给新王,我打算将此物交给汲瑜。”“在场加上你仅有三位大祭司,两位王族,还不到能够让昆仑代面重新认主的人。我卜算个良辰,待叫上司沛和辛筠,你再将代面交给汲瑜如何?”司纮一边说着话,手上一边推算着。如此风瑾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下。听到这个话题已经结束,景晨这才继续看着辛笃,等待着她的答案。“我就是辛笃,问筝,你是问筝,而我是辛笃。”这是千百年都不会变的事情。辛笃轻声地回答,她瞥了眼下面的几个人,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自信,也不知她将汲隠曾经的交代忘到了哪里,她的语气十分笃定,说,“如此场景,你的心里可有什么话想要问我?”景晨沉沉地看着辛笃,将她眼中的希冀收入眼中。她默了默,没有继续辛笃的话题,转而她伸出了手,贴上了辛笃的额头,感受到上面的冷汗,她顿了顿,说:“你拉我入梦,可会对你的身体有损?”辛笃哪里想到景晨竟然会说这样的话,她眼睛眨了又眨,想要说不会有什么影响。可话在说出口前,又转了个弯,诚实地回答:“我是你的表妹,不管你是汲瑜还是景晨,我都是问筝的表妹。我和你虽有血缘关系,但这关系百年来已经变得有些血缘浅淡,引你入梦,会对我有一定的影响,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的体格很是强悍,如此并不会伤我太多。”“好。”景晨淡淡点了点头,她站起身,瞧着下面的风瑾和汲瑜,说,“辛笃,我是景晨。”话音落下,景晨便从辛笃的梦中醒了过来。司马府中的辛笃,她立刻睁开了眼睛。她没想到景晨竟然能够从自己的梦境中脱身,撑着身子坐起身。她咽了口口水,想要下床给自己倒杯水,然而浑身就和散了架一样,分外疲惫,不能动弹分毫。在床上缓了缓,辛笃这才下地,给自己倒了杯水。撑着身子靠在窗边,看着外面淅淅沥沥落下的雨,她的纤眉微微皱起,不由地想到了汲隠。五凤族不同于人族分为男女,五凤只有女子,各族族群不过三千。赤凤的大祭司是司纮,王是司沛;鹓鶵的大祭司尚未觉醒,大祭司由司纮暂代,她们的王是刚刚觉醒不久的温予;而汲隠是𬸚𬸦的大祭司,王族只有尚未成年的汲瑜一鸟,青鸾更是可怜,整个赤瞳王室尽数沉睡着,只有风瑾一鸟清醒着,又当大祭司又当王的。和这些有着职责与责任的赤瞳王族不同,她是鸿鹄多余的王族,既不是大祭司也不是王。很长的一段时间辛笃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在这时候觉醒,她的功法不如同龄的汲瑜,她的能力不如年幼的温予,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