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晨睁眼,看到这样的长安,也缓缓地笑了起来。二人一同躺在床上,等到一切都收拾好,景晨这才回答:“一开始戴上的时候睡觉很痛,但后来习惯了,就好了。”“怪辛苦的,若你在楚京,便不会有这样的困扰了。楚京男子相貌比一般女子都要阴柔,你这模样不会有人怀疑的。”长安当真是有点困了,但是良好的教养让她无法在旁人面前打出哈欠,只得勉强压着,眼泪都流了出来。“我若是出现在楚京,怕是会引来两国朝野动荡的。”瞧着好似已经睡熟的长安,景晨轻声说道。过了许久许久,久到室内外再无半分声响。长安轻抚熟睡中的景晨面颊,低声喟叹:“问筝,你可知我身份?”本以为在睡梦中的大司马,缓缓睁开眼,她轻笑着抓着长安的手,回:“我自是晓得的,殿下。”“既是晓得,就该知晓,我会护你周全。”如你现在会护我周全一般。第082章 被利用被利用\\这话若是从旁人的口中听到, 景晨断然不会相信半分。然而说这话的人是长安,是卫瑾韶。可,她是长安, 是南楚王室之人。王室的人当真有信誉可言吗?过往的事情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段毓桓朗声笑着的模样与他阴狠算计的德行交织在一起, 让景晨心生厌恶。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怎么了吗?”卫瑾韶握住了景晨的手, 温热细腻的触感传了过来, “你好似在想些什么, 或许可以同我讲一讲。”可以和长安讲吗?景晨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深邃而温柔的一双眼。这是长安的眼睛,她的眼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是那样的漆黑。罢了,她在她的面前已经说了许多许多了, 再多上一件事又能如何呢?若是再次被王族背刺, 也不过是佐证了当年段毓枢气急时候说自己天真可笑罢了。“你是王族。”景晨低声道。卫瑾韶淡淡一笑,她有些没有理解到景晨忽然说自己身份的缘由,但她还是温柔地点了点头,肯定了景晨刚才的话语。说道:“是, 我是大楚的长安长公主,我父是楚仁王,而我的母亲则是颛臾国的公主。怎么算,我都是王族身份。”就算是前世,我也是青鸾族的王族。景晨点了点头,她没有说话, 目光却是透过面前卫瑾韶的身影,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许是下过雨的缘故, 外面看起来并无半分夏日夜晚的暑热,反而多了几分萧瑟。院中种着的樱桃树也随风飘散,几乎不用起身,景晨就知晓院落中定有许多的落叶,这些叶子被雨水打落,粘在地面,最终会变得腐朽。看了半晌,景晨再度闭上了眼睛。敏锐地察觉到了景晨的情绪不太对,卫瑾韶也没有说话,她只是将被子拉上来了一些,不让景晨着凉。四周安静异常,景晨整个人的思绪像是回到了刚得知真相的那段时间,仿佛是沉入了无尽的冰河之中,冰冷而溺毙的感觉几乎要将她吞没。然而,现在的她并不是在冰河之中。她的身边还有卫瑾韶。“段毓桓小时候养在我的家中。”景晨感觉到了身侧卫瑾韶的温热后,侧过身,面对着她,静静地说着,语气不带有任何的情绪,好似在说着旁人的事情一般,“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段毓桓虽然不受先王器重,但到底是一国的王子。他是被大司马济亲自引至后园,来到替他准备的宴席之上的。本应该是昱弟来宴席,可他那天不知道是怎么了,竟一直在拉肚子和呕吐,一张小脸煞白的,根本撑不住一场宴席。晟哥哥本想着直接同段毓桓告罪,可晏哥哥却说如果王子初来家中,司马府的孩子就称病,若是王子多疑就难免会惹来非议。没有办法,景晨才来了这里。她根本就不是能够坐得住的人,更是对觥筹交错的宴会完全不感兴趣。只是看着一道道炰鳖脍鲤(fǒu biē kuài lǐ)被摆了上来,晟哥哥更是将齐州刚刚进上来不久的杏花红给拿了出来。对于府中的这些珍馐美酒,景晨并不是会吝啬的人,可一想到父兄为了这个什么王子竟然如此的大费周章,她就对段毓桓没有什么好印象。等到段毓桓来了,晟晏两个哥哥都站了起来,晏哥哥更是不忘悄悄拽了一下还在发呆的景晨,几人摆上一副笑脸,连王子的脸都没有看到就深深的一躬,笑道:“司马家大郎、二郎、三郎见过殿下。”段毓桓见在宫中为人吹捧的司马府三子如此有礼,笑了起来,对着景济说道:“济伯伯这是作何,太多礼了。父王让我来此,合该是我给哥哥们行礼才是。”景济笑着,没有应下他的话,而是同他入座后亲自为他斟酒。景晨与他们稍有些距离,她不在意父兄之间和王子的应酬,只在乎还在后院病弱的昱弟与尚未吃饭的母亲。百般无聊的拨了拨面前的笋丝,她挑了一根夹起来,放在嘴中慢慢咀嚼。抬眸间和段毓桓对视,她立刻摆出一副笑脸来。一场宴会属实不需要景晨这样的幼童多做什么,她出现在这里不过是彰显一下司马家对段毓桓的重视,除此之外再无旁的用处。事实上一开始她都并不认为段毓桓真的会在府中长久的停留,实在是他身上那副王室子弟的作风煞是明显。 ', ' ')